《忘墟海》秋叶落旋

3、微雨(上)

　　我看着窗外的小雪，感叹着冷空气的突然袭击，明早起来这个城市又将被打扮得银装素裹。“今天我们换个方式，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我回过头看着孟涛。
　　在第一次见面后，我跟孟涛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点我也觉得很神奇。可能是被他的故事吸引了，或者是我想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同类，古人更喜欢称之为“知己”的一类人。
　　孟涛笑着点点头。
　　那是一个夜晚，很平常的下雪的夜晚，庄旭穿好羽绒服系好围巾准备出门赴约。
　　“定位我已经发给你了，按地标老找我就好了。说起来离我们高中分班开始已经很久没见了。”
　　“好，好好。李同学，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找路很准的放心。”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在怎么寒冷的夜里出门，那可都是生死之交啊！庄旭心想。
　　街上的车辆很少，只有路灯依旧竭力的散发着他无人欣赏的光和热。在穿越了一排排霓虹灯的包围，上了几个坡又下了几个坡，穿越了记不清多少个胡同，庄叙终于在个昏暗的角落里找到了李羽。这家店的确偏僻，没有李羽给的定位还真找不到。这家店是一家特色烙锅店，开在一个小区的菜市场暗角。店面的主题是用很厚实的塑料布、水泥墙还有木头构搭出来的。入口是个隔着水泥墙壁设好的木门，庄叙怀疑这种松松垮垮的门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也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出于什么考虑在这而弄了一个木门。记忆之中的李羽是个很阳光帅气的男生。那年夏天阳光很好，他穿着一件白衬衫，阳光透过玻璃给他的身影打上了光的碎影。多年未见的他顶着略厚的黑眼圈，尽管穿着价格不菲的西装但是显得那么憔悴。多年不见他的身材略显发福，但是还是那熟悉的笑声“你来了啊！”
　　“嗯，这些年你还好吗？”
　　他给庄叙递了个板凳，“好，也不好，来老同学我们坐下聊。”又帮庄叙点了瓶的汽水。然后接着说“这么多年了，我幻想过很多次我们再次见面的场景。从你考上大学起我们就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兜兜转转。你上你的学，我做着我的工作。明明近在咫尺，又心有灵犀小心翼翼的选择视而不见。这就像小说里那曾经被我嘲笑了很多次的剧情，哪有那么多偶然，偶遇又经不起推敲的剧情，结果全给我们撞上了。”
　　“高中毕业后，我听说你去外省读大学了，现在看起来混得挺好的嘛。”庄叙拿起来瓶装汽水与李羽碰杯“来，走一个，为了永远的友谊。”
　　“其实我刚才也说过了，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那就是我根本没考上大学，那年我家里生意失败家道中落，高试的时候我交了白卷。为的是不想成为家里的负担。对于自己的好朋友我又过于自尊和自卑所以跟你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你误以为我考上了大学。其实从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开始工作了，当过小贩，卖过房甚至在你们大学还兼职过卖奶茶哈哈哈。”
　　“其实没必要这样。”庄叙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要让我在我最喜欢的女孩面前说我没考上大学，家里也一塌糊涂的吗？”
　　“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有好感，我也承认我对你有好感过。但是那都是过去了，前方的路还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知道吗？我很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了解你。还记得那年情人节我跟你表白吗？”
　　“记得，那天我们一起打游戏，我拉上了我男朋友，我知道你就已经有预感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思，但是我很珍惜我们的这份来之不易的友谊。那天你告白之后，我也劝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也不值得你喜欢。”
　　“可对我而言，那时候你就是我的唯一啊。你对谁都很温柔，唯独对我残忍。连拒绝的借口都是我们是好朋友，家里人不喜欢学习不好的人所以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云云。这让我感觉自己很一无是处耶！”李羽自嘲的笑笑。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没放弃我。”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感情一直是两个人的事，我懂我一直都懂。不过我在那之后也想过，如果玩些套路跟你的闺蜜们打好关系，再感动下你父母，曲线救国说不定你就答应我了。”
　　“可是，你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对，这个世界上还是你最了解我。我们很像，就是追求不同。有时候我也在想假如我顶住压力跟你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可能我们就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交流写作心得，看我们最喜欢的动漫和电影。如果是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长大就更好了。”
　　“可是，世界没那么多假如和如果。要是的那样，可能我们的确会在一起吧。”
　　“对啊，所以那只是个梦，一个理想状态。后来你分手了第二次的选择依旧不是我，我就知道自己永远没有可能了。还是在你心里留下个完美的形象做个很好的朋友呗。这种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也挺好的。”
　　“其实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跟我在一起，而且我根本不想谈恋爱。只是觉得对我好的人我就对他好，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想想前男友和前前男友分手的时候还有点难受，但是事后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喜欢不爱。”
　　“可能你已经习惯他们对你好了吧。就像人喜欢养宠物，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宠物会陪着自己并且对自己自己摇尾巴但是哪天宠物不在了，他们就会悲伤可是很快又有新的宠物代替。”
　　“说那么多原来你对我的喜欢也是对喜欢猫猫狗狗的那种喜欢啊！哈哈。”
　　“在你来之前我喝了点酒，原谅我今天话有点多话唠。毕竟很多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找不到人说心里话。”
　　“你以前不喝酒的，原来人真的会成长变成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现在也不会喝，两瓶啤酒都会醉。尽管在外面应酬多了我宣称不会喝酒的。你也知道生意场上的人不喝酒业务不好谈，但是一喝酒就没完没了。我这人惜命，才不会跟他们一样疯。”
　　“你真的变了好多。”
　　“人都是会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变了变得更好看更漂亮了。而我变得又黑又胖了。”
　　“我可以当成是在夸我吗？”庄叙笑笑。
　　“当然可以我的公主殿下。不过我不是在夸你，我是在说实话。”就在再一次碰杯之后。庄叙继续说到“其实你是个好人，也很优秀，只是我不适合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就让我们继续做一辈子好朋友呗！你真是扫兴，我又没继续开始表白，你就这么急着发好人卡。我刚才就说了吧，对谁都很温柔唯独对我残忍。”
　　“因为我知道我们是一类人，都很倔，你只是嘴上答应的好，其实心有不甘。”
　　“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继续被你讨厌吗，还是做一只让人恶心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我很理智的知道，你不但不会重新喜欢我，甚至于更讨厌我。何必呢，不过有点你说对了，我喜欢你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毕竟那是我的青春，喜欢是喜欢，恋爱是恋爱，结婚又是结婚，一码归一码。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在一起不一定要结婚。”
　　“你这话看起来真像个渣男说的话。”
　　“我也想做渣男啊，实力不允许啊哈哈哈。高富帅三点，哪点都是很幸运的跟我擦肩而过啊！其实我很羡慕你的前男友们，知道为什么不？”
　　“不知道。”
　　“因为他们有一个帮他们说话的情敌啊。有几个人有这么好的待遇。你跟前男友闹分手，哪次不是我在做你的工作。我就纳闷了，我也不比他们差，你怎么不接考虑我。”
　　“嘿，刚才还说放下了，最一辈子好朋友，你又来了。”
　　“okok，我的错。我自罚一杯。其实我之前还给你写了封情书，但是没用勇气寄出去。”
　　“不是吧，好奇。”
　　“想看吗，我待会发给你。今天也是把话说开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青春啊就是要轰轰烈烈哈哈哈。我念给你听啊，我自己都能背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嗯老套的情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