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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曾经的挚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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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正逢新月,并没有银色的月光,但天上的星星却是异常的耀眼,站在房顶的男人抬头看着漆黑的苍穹与一颗颗耀眼的星子,脸上淡漠的神情一如往常,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太多年了,有太多年没有看那片令他痛恨的天空,那片给了他无数羞辱的天空,终有一天,终有一天他会将那些加诸与他身上的耻辱意一一奉还,然后,再夺回那些原本应该归属于他的一切。
他的一切——
脑中划过的这四个字却让他的表情更添了一丝阴郁,因为他知道,有的事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所以,他才会更加的憎恨那片天!还有端坐于最高位的那个男人!!
他侧目,锐利的目光盯着现身于身旁的男人,憎恨的气息染上了双目。
“……我说,你的眼神还是那么吓人,还是下午的时候好一些。”俢如撑开折扇,打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洒脱的任其披散在身后,暗红色的宽衣随意的披与身上,赤着脚,一双蓝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至于表情,还是那往年不变的雕塑,对嘛,这样才是他,魔帝——桓灵。
同是帝字辈的,看看他过得是什么生活,每天每天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被一群要不就总露着虎视眈眈的眼神要不就脑子少根筋的臣子操,天理何在!
遥想当年啊,他也可以想束发就束发,想光脚就光脚,想不穿衣服就……呃,想哪去了,没那么夸张,唉~现在搞得,说什么为了天界的体面,呸——
“俢如,我没想到你会下凡。”桓灵淡淡的开口,很好的掩饰了自己暗涌的心。
“天界呆腻了,偶尔出来活动活动。话说,你还是那么执着呢~”他眼底的恨还是那样的清晰,再冷漠的语言也掩饰不住。
这个男人,依旧还是在意当年的判决。
“执着?你只用这简单的二字就想来形容我这么多年的痛苦吗?”
“不然怎么办,我也很想把天帝让给你啊,对我来说这个地位一点意义也没有!”痛苦?当年的判决,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吗?正所谓穷有穷的苦,富有富的悲,魔有魔的痛,而作为神,更有神的殇啊!要比恨,他对那个天的恨并不输给任何人!
“帝尊!”一直伫立于他身旁的焚夕终于出声阻止,“您怎么能轻易的说出把天帝至尊让与这个魔头的话。”他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从他的穿衣打扮和魔气来看,在魔界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帝尊居然和他很熟,有着这样身份的魔,只可能是那个天界预言中被预言为能够毁天灭地而被逐出天界的邪神——桓灵,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魔头?焚夕的话让桓灵的眼神充斥着阴鸷,仿佛下一刻他便会撕裂了他。
“俢如,你的跟班很吵,我向来不喜欢吵闹!”
“焚夕,退——”
俢如的反应并不慢,但是还是跟不上桓灵的速度,在桓灵抬起右手的一瞬,一道人影窜到了他身边,直奔焚夕——
那是……,那个人类的少年!那个对他展现诡异笑容的少年!
直觉的反映想要拉回被‘撞’向远方的焚夕,然而却被桓灵的软剑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该死的……”
俢如躲过软剑,移向了另一边,看着眼前执着剑的男人,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往日的记忆浮现心头,让他痛苦的望着他。
昔日的好友啊,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放心,我只是请他去别的地方做客,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有外人在总是不舒服,你也这么觉得是吧。”他收起了剑,也看着俢如,不过没有任何的怀念,只有满眼的恨。
“多年不见,你退步了不少,安逸的日子过得太多了吧。”以前他们总是势均力敌,而如今却差了太多,也无趣了好多。
退步?是啊,经历了那些,怎么可能不退步……。修如眼中一闪而过的凄凉,让他不自觉的苦笑:
“为什么事隔这么多年你要出现在人间,我以为,你是最痛恨那个预言的人,你不会照着那个预言走。”
“当然,我不会照着那个愚蠢的预言走,毁天灭地有何意义,没有了天地间的人们让我解闷,我会很无聊。”桓灵笑了,这特别放送的笑容却充满了邪气,让俢如不忍的别开双眼。
曾几何时,他的笑容曾是那么的爽朗,一则预言,真的让他们改变了太多。
“俢如,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露出这种伤感的表情。是什么改变了你,让我猜猜,四神将的叛离,刑宇的背叛或者青龙的思凡……亦或是,霓虹的死?”当说到最后时,让不自觉的加重了语气,周身的气息也变得以异常暴戾。
同样的,俢如也因为他最后的那句话而动摇,眼中闪过一阵寒光,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桓灵,激将法之于我并无用处,他们都死了,没有任何……值得留恋。”包括那个遗弃了他的女人。握紧拳头,俢如选择不去想那个女人,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我不想与你为敌,不要搅了世间的平静,你和我,曾经都是那么希望世间再没有战祸,不是吗?”
世间的平静?桓灵不屑的嗤笑:“一个只为了剿灭叛乱的神将,便派遣天兵扰乱世间一百多年和平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曾经,你也会说曾经!俢如,我们都不一样了,说什么不想和我敌对,在那个预言中,我们本就是敌人!!”
预言,又是那个该死的预言!,因为一则预言他失去了意气相投的挚友,因为一则预言他们一个成为了天界的至尊,一个成为了魔界的至尊,是啊,一切都在随着预言走,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他已经……厌倦了。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平静,究竟什么时候他可以再回到那片梅林……
“桓灵,这个天帝我可以不做,但是即使这样你依然不会罢手,对吗?”他不在乎这个位子,如果他还是以前的他,把这个位子让给他也无所谓,他欠他,他对他有愧疚,但是即使是愧疚,他也不能拿三界众生开玩笑,也许以前的他可以,但现在的他,渴望平静,也很渴望其他人的平静。
是,桓灵说对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恣意妄为的俢如,他变了。
如果能再次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最初的自己,该有多好……
看着修如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桓灵没有再多费唇舌,对于他来说,恨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的主宰,没有了恨他根本不知道怎样活下去!
右手微张成爪状,数道闪电般的气流在掌中和五指间霹雳作响,交错融合,慢慢的变成了一团旋飞的光球。邪佞的一笑,桓灵抬手放出了手中的光球,出乎意料的,却不是朝向俢如,而是笔直的,飞向了人潮汹涌的街道!
“不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俢如闪身来到这边击出一掌化解了光球。
“你疯了,那些人——”看了一眼没有异样的人群,他转过头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被一团异样的光辉所包围,一股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让他止住了要说的话,看着对面施法的桓灵。
这个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光辉的感觉……
“熟悉吗?今天就让你彻彻底底的怀念一番好了,你该庆幸,凭你现在的本事,我根本用不上这个咒,这一招,原本是留给以前那个你的。”现在这个优柔寡断又懦弱的他,其实根本不配!
不可能,不可能的!俢如愤怒的击出一掌,却丝毫撼动不了围绕着自己的光。怎么可能,四神将已经……“他们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
这个咒,只有集合四神将,只有他们心甘情愿的服从于一个力量高于他们的人才会发挥效果,但是高傲的他们、与桓灵有着仇恨的他们,不可能会服从于桓灵,更何况……他们都死了啊!
“死了?呵呵,你确定刑宇当年真的都斩草除根了?俢如,草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我既然都可以活下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望着俢如转为惊讶的眼神,桓灵催动了咒语,眼看着俢如周身的光辉一点点变得清晰,如同绳索般圈绕着他,越来越紧——
“出状况了?”
悠闲的赶回来看好戏的十八,没有看到自己预期的好戏,只看见桓灵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又开始盯着夜空看,才吊儿郎当的开口。
“十八,我不喜欢现在的你,话多!”显然的,他心情不是很好,那么费时费力的法术,竟然进行了一大半被人给打断了,能有好心情才怪,那套咒,只要念出口,无论有没有成功都是消耗一样的法力。他冰冷的眼中再次燃起了久违的怒火。
从不曾想过疾呼而会失败,就在光环最亮的时刻,环中的俢如却消失不见,千算万算,他独独漏了那个人!
南华!你又袒护了他,为什么到如今还在袒护他,明明已经没有了袒护的理由!!
“嘿嘿,别泼我冷水,人家才觉得这种转型挺适合我的来着。”十八顽皮的眨眨眼,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
“话说,能妨碍得了你的人,是南华尊者吧?那老东西究竟是站在谁一边的啊?”
哼,问他?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桓灵冷笑,“无妨,反正术已经完成了大半,即使是南华也无力解开,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俢如,他落在我手上纵然最好,但是若是没有也改变不了什么。”
现在的俢如,真的只有看着他如何将天地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南华,这次即使是你,也休想再决定我的人生!
盯着忽明忽暗的星子,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