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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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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赛程逼近,距离新年还有最后几天,彭树野和周然等人决定提前动身前往邻省。
出发前一晚,赵清和窝在家里替他打点行李。
客厅的地板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打包盒,他床前的两个行李箱亦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彭树野回来看到家里乱成一团,好气又好笑地问她:“我只是出去比个赛而已,不是跑路……你这样会不会太大动干戈了?”
卧室里传来赵清和的声音,“我可不只是帮你收拾。”
说话间,她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一摞整理出来的旧衣服准备捐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一走……我也该回茶阳了。”
“这么快?”彭树野反问:“你不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赵清和忙着打包,热出一身汗,小脸也是红彤彤的:“到时候发简讯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两人就着满地的纸箱,开始一一规整物品。
架子上都是赵清和的书籍和画作,她的私人物品不多,除了换季的几身行头,两双运动鞋,剩下的都是彭树野的。
“这些是……”她用了几秒钟时间辨认,“你的制服,还有手套、护膝。”
彭树野扬眉确认了一眼,说:“没事,这些待会儿我扔箱子里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到最后东西还是赵清和替他收拾的。
卧室外,彭树野双手环胸倚在门框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蹲坐在行李箱前的人,问她:“你这么尽心尽力地帮我,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一下才行?”
赵清和从一堆衣物里抬起头与他对视,“行,那你想怎么感谢我?”
“要不然……我拿个冠军回来,怎么样?”他答得势在必得,脸上的神态骄矜又得意。
赵清和嗤笑出声,摇摇头道:“骄兵必败……你还是先拿到再说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周然来电话了。
队里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车子就停在家楼下。
收了线,彭树野有些恋恋不舍地望着她,低声说:“我得走了,晚上你一个人在家……”
赵清和站起身拍拍手,一边走近一边笑话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担心什么呢。”
“下次再见得年后了吧?”他瘪了瘪嘴,望向她:“我会想你的。”
赵清和点头:“知道了……你赶紧下楼吧,别让人久等了。”
末了,彭树野拎着行李箱走出卧室。
屋子里空荡荡的,该带的东西都带得差不多了。
他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开玩笑道:“不就是过个年吗?怎么跟搬家似的……”
话音落,赵清和鼻腔莫名地泛起酸涩。
她逼迫自己不去联想,转身给他找鞋子的间隙,偷偷地抹去眼角的湿润。
“去外地记得添衣服,那边冷……别把自己冻感冒了。”
两人站在玄关口说悄悄话,赵清和踮起脚尖抱了抱他,柔声道:“还有,比赛结束后也别忘了吃早饭……一个人的时候更应该自己照顾自己。”
彭树野把她搂得更紧了些,热气吐在她耳后,问说:“怎么跟道别似的?放心,我去几天就回来。”
比赛全程是不能携带任何通讯设备的,赵清和知道这场比赛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临别前又亲了亲他的嘴角以示鼓励:“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冠军。”
两人磨蹭的功夫,周然的电话又催过来了。
彭树野径自挂断,却也知道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
“外面冷,你赶紧回去吧。”他站在门外,朝她挥挥手:“睡觉记得锁好门窗,别大意。”
赵清和点点头,嗓子没由来地哽咽起来。
直到彭树野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那道细窄的门缝间。她终于没有忍住,一手揪着衣领,跌坐在地上闷声哭了出来。
从来没有想过分别的滋味竟然是这样的,原来人们常说的失恋会让人心力交瘁一点都不夸张。
赵清和终于明白那种感受,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越走越远,而自己能做的,只有放开手,让他自由。
自从那天顾淑琼离开后,她就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倒计时。
顾淑琼说得没错,赵清和不敢赌——她不能让自己的污点平白染黑一个男孩的成功。
彭树野不该遭受那些谩骂和诋毁……这本来就与他无关。
赵清和抹了把脸站起身,走进浴室简单洗漱了一番。
出来时又把满地的纸箱和包裹分门别类地归置好,等到所有行李都打包得差不多了,范穗来电话了。
赵清和踱步走到窗前,沉吟问:“……你到了吗?”
“嗯,在楼下。”范穗握着话筒问,“你就这么走了?不和彭弟弟打声招呼?”
“不用了。”她轻声回。
窗外夜色漆黑,赵清和的心犹如沉到了谷底,“你上来帮我一块儿搬点行李吧,东西有点多。”
电话挂断,不多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外头寒风凛冽,范穗穿着一身长款羽绒服,围巾把整张脸包裹得密不透风,露出两只眼睛。
“你别怪我多嘴……你这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果然和从前一样。”
两人先后出了门,范穗唠唠叨叨地替彭树野说话,“……不过这样对彭弟弟来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你就不怕他回头找你讨说法?”
赵清和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影子喃喃道:“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我们……没那个机会了。”
范穗皱着眉表示不解,“什么意思?分个手而已,你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从楼道里出来,赵清和的车就停在家楼下。
她把行李搬上车,范穗关上后备箱,临走前又问:“如果他找不到你,过来问我……我要怎么和他说?”
赵清和细细一想,这确实是彭树野能做得出来的事。
默了默,淡声回:“你就实话实说吧……反正我也没打算瞒他。”
两人重新坐上车,赵清和顺路把范穗送回家。
一路上,她默默无语地握着方向盘看向前方。
很快,车子停在了范穗家楼下。
一道瘦长的身影站在路灯旁伸长了脖子打量,赵清和看到路友初,友好地朝他招手。
“今天谢谢你了。”下车前,她由衷地表示:“等这件事过去,我再好好请你吃一顿。”
范穗“切”了一声,翻白眼问:“我是差你这一顿饭吗?”
赵清和忍俊不禁道:“也对……”
路友初走到车前,牵起范穗的手,朝着车内的人点了点头,当做回应了。
紧接着,车子掉了个头,往相反的方向驶离。
许久,范穗站在路灯下,目光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路友初环住她的肩,柔声说,“该回去了……外头冷。”
范穗默不作声,再抬起头时,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晶莹。
嗓音也带着几分泪意,替好友抱不平:“你知道吗?和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
一行人上车后,彭树野拎着背包选了个后排的位置。
一坐下,立马就拿鸭舌帽盖住脑袋,闭眼休息。
周然贱兮兮地凑了上来,笑得意味深长,问他:“跟清和姐吵架了吧?”
彭树野不回,他继续猜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俩肯定有问题。”
“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有问题了?”彭树野摘了帽子,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盯着他问:“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周然磨拳搓掌,嘿嘿一笑:“咱这比赛一来一回,再见面得明年了吧?你说……清和姐也不想着来送送你……还说没问题呢?”
彭树野没听他胡诌,又把帽子带了回去。
上了高速,一路上车内叽叽喳喳地都是队员们热烈讨论的动静。
彭树野想趁着这个机会小憩片刻,却被扰得根本无法入睡。
前排,周然和一伙儿人开黑打刀塔,几局结束见他还是这副死样子,也觉得没意思,又猫着腰从前排挪到后排。
“喂,跟你通个气儿……这回比赛,魏洋那小子也去了。”周然说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吧……咱们当初成立俱乐部把他请过来,为的是什么?他倒好,给咱们当头一棒,还真是知恩图报!”
彭树野本来就晕车,头疼得厉害,又听他罗里吧嗦地说一堆无关紧要的事,烦躁得撸了把头发,睁开眼看他:“你管魏洋去不去……他爱去不去,你消停会儿成吗?”
周然哑然地张了张嘴,转过身嘟囔说:“不就是吵个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自知没趣,扭头又和其他人继续杀了两局。
一个钟头后,车子如约地停在机场的候车室外,一行人拎着行李从车上下来。
候机室内温暖如春,彭树野摘掉帽子手套,推着行李箱走在人群中。
他身高腿长,长了一副好皮囊,经一众队友的比对下显得格外突出耀眼。
进场,检票,一气呵成。
直到归置完行李登机后,空姐提醒大伙儿飞机即将起飞,请所有乘客关闭通讯设备,彭树野这才升出一丝异样。
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干干净净的。
他想给赵清和发去报备的短信,又怕会打扰她休息……
斟酌数秒后,彭树野索性关上手机。
等到拿了冠军,再跟她说这个好消息吧,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