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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卖眼泪的小男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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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不举?”
谢母也两眼冒光,俨然一副吃瓜的表情,
“大晋皇族向来皇子皇孙稀薄……”
“倒不是这么严重,”谢铃完全没有古代女子的矜持羞怯,说起这种事也是兴致勃勃。
“只是阳气不足,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好几代了……都是这样。”
光知道少/精是一种病,却不知道它是家族遗传病。
“叮咚~解锁深宫秘闻一个,支线剧情:让下一任皇帝床/上生活愉悦,不因弱*精*少*精而被宫妃议论,时限:永久。加油思密达(ง •̀_•́)ง。”
所以这就是知道得越多,做的就要越多吗?
所以永久的意思是要确保下一任帝王一辈子下半身生龙活虎吗?
现在有男科圣手了吗?他要去哪里找?还是说他需要去研发电动小马达?
正陷入绝望深思时被谢铃扭住了耳朵。
“!!!”
“滚一边去,”
“这种事听多了会传染。”
哦真的吗我不信。
“叮咚~美貌贵妃发起驱赶命令,请离开她的宫殿,时限:三分钟内。”
呵。
谢桉捂着发红的耳朵,心不甘情不愿的退避。
“那我出去走走。”
贵妃摆手,示意他有多远滚多远。
在他转身后又补了一句,“不可乱闯别的宫殿。”
语气和父亲有几分相似。
*
严风起,六霙飘,建章宫阙积琼瑶,尽道梅花芳信到。
他漫无目的地在后宫转着。
“我好害怕哪个深宫妇人想弄垮谢家在我现在走的路上将我砸晕给我喂药,宫心计不是这么演的吗?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作案的好时机呀。”
“弱小的我该怎么办,雅/蠛蝶~”
所谓的心想事成大概就是现在吧。
谢桉:谢谢,我其实并不是很想要这种心想事成。
确实有人在不怕死的犯罪,可对象并不是谢桉。
他缩进墙角处,听到被欺压的哭得声音嘶哑,绝望,以及即将丧命的高昂。
作为一个曾经优秀的少先队员和具有良好社会责任感的人,他眼看着有人作案却没有上前阻止。
而是继续躲在墙角里听墙角。
也不知道这个案要做多久。
是杀人灭迹那种作案?
非也,
是创造生命那种做*ai。
在桃园深处的高高城墙边下苟合的两人进入了一种忘我境界。
所以他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谢桉移开眼,那边的声音却不断传来。
心想:系统总不让我找美人,说涉一点点的柠檬黄都会被锁在小黑屋里,那我听听别人的墙角总不需要过审和违规吧。
“……哈……”
“……轻…轻/些……”
某雏:原来做案真的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啊,感觉这种事也不是多享受呀!
好像有点不对,声音虽细,
“……奴……不行……行……”
但明显不是女子的声音啊喂!!!
还能说什么呢。
男♂男
你们赢了,真的,原本以为在看戏水春宫图,结果是茄子♂香蕉打架图。
钢铁直男谢桉在发现没有美人之后捶了捶蹲得发麻的小腿,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啊……腿……要…要…断……了……”
他被这明显是痛苦的喊叫声惊得心头一跳。
“叮咚~不可以干扰剧情。”
在起身前鬼迷心窍般的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上位者的精致衣袍和半边脸。
!
他就想哪个人如此胆大敢光天化日之下在雪地上做案,还是这种被世俗所不容的案子。
虽说这里已经是城墙边,偏僻的很,但是不想丢命也不想丢人的公孙大族是怎么都不可能会在皇宫内、天子底下苟/合。
毕竟老皇帝虽然日日纸醉金迷,但十分厌恶别人荒/淫/无耻之行为,唯恐被天下人指责当今风气腐烂是上行下效。
这胆大包天的人就是笃定了无人敢得罪他,更别说是诛九族。
近庙堂的人都知道,司马祷生为人性疏躁,不修行业,品行不端,可惜没有谁可以指出来,或者指出来的都不在世上做人了。
嘁。
也是。
大晋太子,简文顺先皇后唯一的儿子,也是老皇帝司马瑜的嫡长子。
断袖不可怕,可怕的是断袖有权有势还心理变态,技术不好,喜欢强迫人屈于身下虐/待。
鱼\水之欢本应该是双方愉悦和享受的,谢桉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用高高在上的身份压迫别人去迎合自己。
真的好想让社会主义的铁拳砸在这些变/态身上,并且掐爆他们的○○。
就样想想,司马皇族肾虚也说明天道并不是瞎了眼的。
心里正讽刺着,突然瞄到有一小孩往这边走来。
心头一跳。
害怕小孩看到这些肮脏的事情,也害怕小孩被牵扯进去。
毕竟对于司马祷生到底有没有道德这样东西谢桉表示很怀疑。
*
祖国的花骨朵不可以受到侵染!
谢桉从阴影里滚出去,快速扑倒小孩,抱着小孩撞进了对面红漆斑驳的宫门。
“哈呼~”他背靠大门坐下。
在平复呼吸时放下怀里的小孩。
又瘦又小,难怪抱起来这么轻。
还有些脏兮兮。
看起来像罪奴之后。
他把小孩垂在脸上的头发往后拨。
可是父辈祖辈再大的罪和幼童又和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是迁怒和以折磨后代来泄恨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呀?”他故意用童趣一些的细嗓音说话。
小孩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盯着谢桉靴面上绣着的曲折金线,和被自己踩出来的一个脚印。
似乎在发抖。
谢桉连忙摸小孩的头,安抚道,
“没事,”
“没事,”
“别怕,别怕,我不会怪你的。”
小孩还是在颤抖,谢桉被小孩手指的温度冷得一缩,把人拉进自己的披风里面。
果然人就没有那么抖了。
还以为自己长得这么可怕,原来小孩是被冻到了。
重新搂在怀里,他才发现已经不能用“瘦”来形容小孩了,小脸虽然尖,但起码还是有些未退的婴儿肥。
身体是真的瘦骨嶙峋,抱着都磕得胸口疼。
“还冷吗?”
没听到回答,谢桉干脆再次抱起他,往殿内走去。
这个宫殿,嗯作为一个宫殿它确实太寒碜了点,相对于谢铃居住的长乐宫气派辉煌装饰华丽,
这里,荒凉。
明明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
却只能听到风吹动经久未修的窗户的砰砰声。
像极了寻常人不敢靠近的阴森森鬼宅。
踩进雪堆里发出的咯吱咯吱激得他头皮发麻,还好从大门走到内殿的距离并不远。
谢桉把殿内的门和窗户关上,才把小孩的脑袋从他的披风里拎出来。
他的胸口被蹭出了一片黑色的污渍,与此同时小孩的额头干净了不少。
总算能看清小孩的眉眼。
世界上没有丑小孩,只有脏小孩。
谢桉一脸赞赏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
眉毛颜色和发色一样泛棕,估摸着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细长浓密的睫毛像个小扇子一样上下扑动,眼睛清亮透彻,仿佛,
快哭了?
他吓得赶紧把人放在一张勉强说得上干净的桌子上。
“诶,别哭。”又开始顺着小孩软塌塌的头发,单调的重复一句。
“别哭,别哭。”
本来眼泪只是在眼眶打转的小孩在他的安慰下瞬间哭成小泪人。
一声不吭的垂着脑袋掉眼泪珠子。
“别哭呀……”他顾不上拍脑袋,连忙拿出帕子擦着小孩的脸蛋。
真真是泣涕零如雨。
直到眼角、脸颊、鼻子都被擦红,小孩才关了水闸,捂着嘴开始打嗝。
这场无声的战争才总算是结束。
谢桉把帕子随手扔到地上,默默地在衣袍上擦了擦手。
不要怪他不讲卫生,那帕子沾满眼泪鼻涕炭灰,实在是沉甸甸得很。
并且粘腻。
咦惹别想了。
诶,
“你为什么要往脸上摸灰?”谢桉讨好的朝小孩笑,就怕他下一刻又要哭得天昏地暗。
小孩低头打嗝就是不说话。
“算了算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毕竟也是自己把小孩带进来的,做好事还是有始有终吧。
想来外面那两个人也该完事。
破殿内安静得快能听到外面雪落在地上的声音。
原来万物俱寂这个词是这么来的。
谢桉年纪轻轻被卷进任务世界,国公府的人都要捧着他,还真没来得及遇上几个要让自己哄的。
唉。
他也是个未成年宝宝好不好,不能对他好一点吗。
“那我走了?”谢桉迟疑着开口,带着一点老奶奶的诱骗,“这里可能会有鬼哦,你确定你要一个人?”
小孩用他漂亮的头顶向谢桉告别。
就喜欢这种天真大胆不做作的小孩呢。
很好。
谢桉三步两步就重新打开了内殿的门,夹杂着雪花的风灌了他一脖子。
“唉。”
*
谢桉的手蠢蠢欲动,刹那间明白为什么谢父老是恨铁不成钢地拍自己的后脑勺。
方才被冷风吹得脸生疼时才想起这个小孩衣服单薄,在这样的雪天里走路估计是要把小孩冻成冰雕。
为了让大晋少一个《卖眼泪的小男孩》悲惨深宫故事,他决定做一个真正的勇士,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
沃日。
当他像古罗马的斗牛士拎着这件用狐毛制成的高贵披风走到桌子旁边时,发现小孩早早就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了。
啊有点小生气呢。
直接把毛绒绒的披风丢到小孩头上,谢桉转身朝外面跑去。
不能再久待了,否则这个世界就会多一起暴力事件。
内殿的门没关上。
小孩露出埋在绒毛领里的半张脸,扭头看向外面。
那个矜贵的公子哥,在雪地里艰难行走。
朱红色的衣摆被风吹得往后翻,玉冠束不住舞得凌乱的乌发,像一朵即将被打落在地的不知世间阴沉的鲜艳牡丹。
他裹着过长的狐白裘从桌子上跳下来,捡起被丢弃的手帕,一瘸一拐地走去合上门。
地上的雪已经积得很厚。
上面有一道深深浅浅的脚印。
在亮光不断缩减之时,抬眸看纷纷扬扬落下近乎刺眼的白色。
怎么可以妄想去覆盖难得生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