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记》咸鱼闲

8、花间酒 第八章 陈情（一）

　　第八章陈情（一）
　　琼林阁
　　“文秀才，你应该知道，前几日判决下来了，李氏当堂承认了谋杀亲夫，被判秋后问斩。”花相亲说到此处，让玲珑上了酒来，替四人满上。
　　花相亲举杯和轻轻姑娘碰了一下，好奇的问：“轻轻姑娘，你见过了这么多男人、女人，我想问问，什么样的爱恋最痛苦？爱而不得嘛？”
　　“这个嘛，我想的却是爱而不自知。因为一旦人对自己都不诚实，这真真是伤人一千、自损两千的坏姻缘。”
　　花相亲恍然大悟，而后笑着看向了文秀才：“对对对，等醒悟过来后，估计那人伤的就不止两千了。对么？文秀才。”
　　花相亲轻佻而漫不经心的一笑，彻底激怒了文秀才，他拍案而起，把面前酒杯朝地上狠狠摔去，一块碎瓷片溅起，差点划伤了花相亲的脸。
　　此时的余弘毅真是如坐针毡，他既恼相亲说话夹枪带棒、处处引战，又恨文秀才不知轻重，差点伤了相亲。余弘毅抓住了文秀才第二次想摔碟子的手，冷笑地说到，“文兄，今天实是我好意相请，若你实在不愿往下听，我们也拦不住，你可以回去，但话我们要说清楚，今日过了，此事我们将再不参与，省得自讨没趣，所以，之后你后悔再想来问什么，我们将不作任何回答。还有，相亲是我表妹，今日说计较些，这是花府的金贵小姐，我最亲爱的妹妹，现在尚且没怎么样你，你就动辄摔碗摔碟，还差点伤人，这样的做派，着实不是君子之风，我也不屑与之为伍！”
　　余弘毅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终于当头泼了文秀才一盆冷水，使他清醒了不少。花相亲在心里真是又爱了表哥几分，等过了这事，要找表哥商量商量，早日把她给娶了，省得夜长梦多。花相亲这边想得甚美，余弘毅那里见文秀才不动了，又胳膊肘推了推花相亲，示意她继续。花相亲回过神来，突然羞红了一片脸颊，轻轻姑娘看在眼里，确觉得这姑娘很是有趣呀。
　　花相亲捡起了刚刚掉在脚边的那个碎瓷片放到了桌上，复又摸摸自己的脸，继续说：“文秀才，那日见到李姐姐脸上的伤，是什么心情？痛还是恨？我想那日在场的人中，你一定也看到了。你或许刚从公学回来、或许是去和朋友喝酒，而当你回来时，正撞上了李姐姐受辱，也认出了她拼命想抢回来的荷包，因此你趁众人不注意，拔腿就从另外一边跟了上去。你应该和他发生了争执，也许打了一架，你身上的伤横或能换一件衣服掩盖、而嘴角的淤青和伤口，确暴露无疑。”
　　花相亲看着文秀才略有惊诧的表情，继续述说：“我最初想不通，为什么李姐姐选择沉默？后来看到那片墨竹，我知道了。她本是那么倔强的性子，如果是她做的，她必然承认，而她不愿承认确无法开口否认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她要护着你：文修竹！”如果说初初是惊讶，现在文秀才则是惊惧加怀疑，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妖怪么？
　　“别那样看着我！我可不是妖怪！真要是是个妖怪，早就把你这个蠢笨如猪、顽固不化的坏蛋丢到清水河去。”余弘毅和轻轻听着花相亲这稚嫩的骂人话，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这个姑娘前一秒还装大人、装深沉来着。
　　“文修竹，你或许不知道，二道胡同初见时，两两为邻，因着起初住的多是亲戚，为防灾祸，两边院子的一角有个小门，是相连的，因着你是租住，且考虑到李姐姐是独居，所以蔡婆一直没和你说。李姐姐告诉我，她本也打算一直瞒着的，但还是有那么一日，她出来家里拿绣活时，大风把你家的门吹合上了，门后的格挡不知怎么的卡住了中间，而外间怎么也推不开，小宝在院子里哭，小花不见她也慌了，但人小，不知道如何开门，最后万分不得已，她开了那道门急急的赶了过去。而走入院内的一刻，确见着内屋挣扎起身、满头大汗的姜氏，两人皆是一笑。李姐姐求了姜氏，不要把这事告诉你，担心对两家名声有损，所以至此这事便两个女人心照不宣了。
　　你和李姐姐的前尘，我不知晓，但那晚看到从外间回来满身狼狈的你，她就知道了，你去找他了，因为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你，但一眨眼就不见了，她既难堪又难过。所以她听到孩子啼哭的瞬间，冲进了门，而看到随后回来的你，确实第一时间却想着把你从这场是非中摘出去，摘得干干净净，她给你换了外挂、擦干净了脸。
　　但是，为什么？她这么爱你，甚至爱你的儿女、爱你的妻子，你却对她如此冷漠？明知她受到冤枉，明知她没有杀人，确不为她作证，甚至连辩解也无？”
　　听到这里，文修竹笑了起来，“她爱我，爱我的家人？笑话，天大的笑话！她不爱我，因为她抛弃了我，他更不爱我家人，因为她，杀害了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