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oming Ho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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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的时候，日向耀顺手抽走了流川枫手中的空盘。
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带着燥热的温度。
身后沸腾的水声也好，油锅煎炸食物的声音也好，都仿佛在顷刻间停止了。
只有老师和同学聊天的细碎声响在频频传来，与窗外的蝉鸣含混在一起。
“我妈妈想见你。”
流川枫幽幽的声音拂过耳侧，不似往常的冷冽，而是如微风般温柔。
日向耀愣了一瞬，下一刻，与男生的目光交汇。
“流川你的妈妈……”她挑眉，在心中快速的消化着这句话，“……想见我？”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男生沉默的点头却在告诉她，她并没有听错。
“唔……”确认不是幻听后，日向耀很是迷惑的发问，“为什么呢？”
“……”男生不偏不倚的对上她的目光，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
“呃……”
面对着这样的流川枫，日向耀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就是这样的没关系别着急，一边尝试换了一个问法：“那……请问伯母怎么会认识我呢？”
“……”
男生的眼中似是闪过一道光，但是依旧沉默不语。
日向耀终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撇嘴道：“流川，你不说的话我很迷惑啊。”
似乎微微一怔，男生终于开口道，“我说的。”
“……”
这下换日向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她只能竭力的，将刚刚的对话在脑中进行一次闪电般的复盘，并快速得出复盘结果：“也就是说，流川你向伯母提起过我吗？”
“……”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日向耀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她终于能够做对“流川枫”这道阅读理解题了，又继续问道，“那请问伯母什么时候想见我呢？”
“明天。”
“欸？”
“一起回去。”
“……”
原来你也是可以应答自如的嘛……
日向耀下意识的笑了一下。
随即便迎来男生一个起身的动作。
本来倚着墙的他，在视野中犹如雨后的春笋般突然的拔高，而先才还站在他面前的日向耀，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快要贴上他的胸口。
鼻腔中被熟悉的薄荷气息充斥着，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便见到男生绕过了她，朝料理台伸出手……又拿起了一块炸猪排。
“……”
随之而来的，还有“滋滋”的咀嚼声。
！！！
日向耀的心情有些激动，看来……他很喜欢这个炸猪排没错了！
而且，不光流川枫喜欢，她的炸猪排也得到了一年级队友们的交口称赞。
尤其是樱木花道，一边感叹着太好吃了，一边又有些怨念的说着分量太少了连塞牙缝都不够。
对此，日向耀只是面无表情的吐槽道：“家政课又不是学生餐厅，每个人能够拿的食材是有限的好不好……”
“是这样的吗？”樱木花道的脑袋上似乎冒出了一个问号。
“呃……樱木君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上过家政课？”
“我们有这堂课吗？”
“……”
日向耀扶额，心想和这种连文化课都不好好上课的问题少年讲家政课简直和鸡同鸭讲差不多，估计他也从来没写过实验报告之类的吧……想到这里，她突然对流川枫又“钦佩”了几分，至少，这位少年在她的“影响”下，有好好的在抄写报告了……而且，人家还认真的在学英语了。
“流川，我来锁门。”
“哦。”
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结束社团训练后和流川枫留下来PLUS训练这件事。
也习惯了和他一起离开体育馆，坐上他的自行车。
不过，有了昨天应对急刹车的经验后，日向耀这次特别注意身体的“重心”，以至于今天再次遇到急刹车时，她重心非常稳的向后靠了一下，一点都没有贴上前方的少年。
对此，她非常的满意。
只是在告别前，她觉得流川枫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对于她的那句“流川，明天见”连回都不愿意回应，只是骑着车默默的离开了……
以前，至少还会“哦”一声的啊。
日向耀挑眉，不太清楚男生为何如此，但仔细一想，这也很正常吧……
便迅速的忘记了这件事，开始思索起明天见流川妈妈的事情。
一切都很自然，日向耀想。
按照流川枫的性格，能因为此事和她说了不少的话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仔细分析的话……逻辑也是清楚的，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但是，她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了男生。
即便她并不清楚男生是在什么样的触发条件下和家人提起了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导致他的妈妈想要见一见她……
但是，不过是见见他的妈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估计是想问问他平时在学校里的表现？
作为同班同学兼名义上的队友，又经常一起同路回家，她确实还蛮有发言权的。
这么一想，日向耀觉得轻松了许多。
在心里“谋划”着明天见到流川妈妈一定要表扬一下男生认真抄……啊不，写报告的事，还有抄……啊不，记英语笔记的事，还有家政课上不睡觉的事……
怀抱着这样放松的心情，翌日训练结束后，日向耀向彩子咨询了学校里女生可以冲凉的地方。
湘北篮球队只有男生的淋浴间，因此她每次都是在训练结束后忍着一身汗回家洗澡的，可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这种方法已经不可行了……她可不想带着一身臭汗的去见流川的妈妈啊。
“日向，你可以去游泳部那边淋浴。”
彩子不愧是彩子，很快便给了日向耀解决方案。于是，她便以下次家政课又给大家带好吃的作为条件，向一年级的队友们请了一个假，趁着大家拖地板的时间，跑去游泳部冲了一个凉，并换上了一身干净舒爽的常服。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牛奶喝的很多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身材似乎有了一些曲线，最明显的变化是单穿T恤的话，起伏的胸口似乎再也难以掩饰……于是她又在T恤外面套了一件短袖衬衣，一下子又恢复成了草食系可爱男子的样子。
再次回到体育馆的时候，流川枫已经扶着自行车等在那里了。
随着夏日的来临，天黑的越来越晚，这个时间点，虽然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影子正在一点一点拉长，但是头顶的阳光仍然是明晃晃的。
直到迎着一路的夏风和蝉鸣抵达男生的家门口，夕阳终于开始冒出一点影子，开始吞噬起眼前的明亮。
就着橙色的光，日向耀看到了黑色门牌上的“流川”，心里这才窜起一丝紧张。
不过，这些紧张很快便在踏进流川家大门那一刻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因为，流川家无论是房间的布局、装修风格还有陈设，都和她在原来的世界里的那个家，非常的相似。
“小枫，你回来了。”
伴随着明亮的女声响起，日向耀的视野中迎来一名身着简约的香槟色修身连衣裙、身材修长的女性。
“你是日向君吧。”
“嗯，阿姨，您好。”日向耀礼貌的向她鞠了一躬，“初次见面，打扰了。”
“你好，日向君。”
起身以后，日向耀认真的注视着面前这位女性——留干练的短发，精致的面容仿佛雕刻的一般，无论是眉眼都和流川枫很相似，但比起男生又多了几分细致与柔和。
“日向君可以帮帮我吗？”
“欸？”
是的，一切都太过自然。
面对漂亮的流川母亲，日向耀没有太多的紧张情绪。
只是自然而然的，在接到她的指令后，跟着她去往了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
和自己之前的家太过相似……以至于日向耀差点觉得自己是不是穿回去了。
“我在做咖喱饭，想改良一下口味，可是好像失败了。”
“……嗯。”
一眼看到了锅里的焦黑色，日向耀不想承认那玩意儿叫“咖喱”。
“还有土豆和胡萝卜我怎么都切不好。”
“……嗯。”
又瞥到一旁案板上那些形状和大小都完全不一样的橘色和米白色“物体”，日向耀的眉毛又不自觉的抖了抖。
“日向君……”
好像也不存在生疏之类的情绪，日向耀只是在捕捉到流川妈妈满是“期待”的眼神后，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菜刀，又在嗅到一丝焦味的同时，一把关掉了煤气灶。
“阿姨，我来吧。”
“嗯，拜托日向君了。”
也许是连厨房的摆设都和自己原来的家太像了，面对“初次到同学家里拜访结果一来就帮他家长做饭”这种怎么看都匪夷所思的剧情，日向耀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大概是因为，流川枫不在的缘故吧……
男生一到家，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
而流川妈妈，则是坐在不远处的客厅沙发上，翻阅着类似资料的东西。
日向耀在确认锅中的咖喱酱汁已经没有问题后，将切好的鸡肉倒了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她抬起头来，目光停在流川妈妈的侧脸上，真的和流川枫长得太像了……一瞬，她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女版的流川枫。
“日向君。”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流川妈妈转过头来，“真的很谢谢你。”无论是神色和语气都非常认真，令她心中一凛。
“小枫终于交到朋友了呢。”流川妈妈感叹道，“我原本以为，他那样的性格，上高中以后是很难交朋友的。”
锅里的汤汁开始沸腾，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我知道我做的食物不太好吃，可是小枫一般都是会吃光的。”
流川妈妈的声音持续传来，含混在食物的香气里。
“但是最近，他都不太吃我做的东西了。”
在她讲话的间隙，日向耀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顺手调小了煤气灶的火。
“我问他是怎么了，然后他就提到了你。”
两人之间横亘着几米，是厨房与客厅的距离。
日向耀站在厨房里，手里还握着汤勺，而流川枫的妈妈，则从不远处的沙发上蓦的起身，嘴角勾着一丝淡淡的笑，朝她走了过来。
这样的场景，和记忆中的一些画面重叠着。
曾几何时，她也常和自己的父亲这样交谈。
聊训练，聊学习，聊计划，聊朋友。
是平凡的，随处可见的场景。
却也是令她怀念的场景。
“小枫这孩子，总是独来独往的，估计连班上有多少个同学都不知道。”流川妈妈微笑着走到她的面前，隔着开放式的橱柜，身高差不多的她们，就这么平视着。“不过，他却提起了你的名字，可见他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了呢。”
在不经意间陷入了忆往昔情绪中的日向耀，似乎并没有听太清楚流川妈妈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然后算好时间，将先才已经准备好的蔬菜倒进了锅里。
视线再次交汇时，她捕捉到了流川妈妈的眼中流逝而过的光芒。
“日向君。”流川妈妈的神色非常温柔，语气也轻轻的，“日向君，你是女生吧。”
“欸！？”
总算是回过神来，日向耀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呵呵，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呢……”流川妈妈轻笑起来，似乎对于这件事一点也不在乎，“没关系，日向君应该有什么隐情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隐情。”日向耀立即摇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流川的。”
“呵，没关系的。”
“我……我马上去跟流川说我是女生。”
既然被他妈妈发现了，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毕竟对流川枫而言，她是男是女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吧……
可是没想到，她却迎来流川妈妈的迅速摆手。
“别告诉他。”随即而来的，是一丝略带狡黠的笑容，“让小枫自己发现这件事，不是更有趣吗？”
“呃……”
真，真的是……亲生的吗？
迎着面前这位女性眼中的笑意，日向耀的嘴角轻轻抽搐着。
“真香啊。”流川妈妈蓦的转换了话题，看向一旁的煤气灶，“是不是快做好了？”
“……嗯。”
点头的同时，身后传来电饭锅的提示音。
“叮。”
米饭也熟了。
*****
日向耀一直在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向流川枫的妈妈传递男生在学校认真写报告、认真学英语、认真上家政课这件事……
然而，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流川妈妈都没有向她打听一丁点儿关于流川枫在学校的事情。
只是在男生光速的吃完盘子里的咖喱饭之后，用玩笑的语气感叹了一句，“果然日向同学做的食物和我做的千差万别呢。”
“……”
流川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起身，去厨房又添了一碗饭。
日向耀只能在心里暗暗惋惜，准备好的夸奖台词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也许……无论是流川枫还是他的妈妈，都根本不CARE这些夸奖吧。
所以……她今天就只是来帮忙做饭的吗？
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以后，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反正面也见了，饭也帮忙做了，天也一起聊了……都是那么的自然顺利，一点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想那么多干嘛呢？
“小枫，你来收拾碗筷吧。”
晚餐结束后，流川妈妈轻轻拍了拍流川枫的肩膀，在迎来男生一声淡淡的“哦”的同时，她看向正准备说“感谢招待”的日向耀，“日向君，可以跟我上来一下吗？”
“……欸？”
日向耀愣了愣，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也许这对母子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吧，日向耀一边感叹着，一边跟着流川的妈妈上了二楼。
说也奇怪，流川家给她的怀念感还真不止是一两处，连二楼的陈设和布置都和自己原来的家很像，无论是放在楼梯口的绿植，还是挂在走廊尽头的装饰画，连门锁上挂着的【Do Not Disturb（请勿打扰）】的标识牌都很像她以前家里用的那种。
记得是父亲从国外买回来的。
“日向君，你会用电脑打字吗？”
？？？？？
日向耀怎么也没有想到，流川妈妈叫她上来……是希望她能够帮忙，用电脑回复一个电子邮件。
寄件人是流川枫的爸爸，此刻他正在欧洲出差，因为时差的缘故，他习惯性的用电子邮件向流川妈妈和流川枫汇报自己在国外经历的事情。
可是流川妈妈不太会用电脑，尤其打字非常苦手，流川枫则是一面对电脑就会莫名其妙的睡着，至今连是否会打字都是个谜。
这个年代，基本只有私立学校才会有电脑课程，像湘北这样的公立学校是没有的，所以日向耀也不知道流川枫是否会用电脑，她只知道自己在面对着这台只在老照片里看到过的巨大无比的显示器时，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迷惑神情。
……这，这是什么操作系统？
“我……”
正想说我也不确定会不会用，便看到流川妈妈双击了一下鼠标，然后分辨率并不太高的显示器屏幕上闪现了一个红色的英文LOGO：【EUDORA】。
再然后，是看上去非常古朴简单的电子邮件的界面，黑白灰的线框和文字，都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时代感。
【Sender：流川雅人
Addressee：流川美穗
Title：马德里天气晴】
看清了邮件软件的显示内容后，日向耀松了口气。
还好，即便时代在飞速进步，最初的电子邮件的样式，对于日向耀而言并非完全陌生的。
只是界面简单了点，也没有太多的附加功能。
日向耀又扫了一眼键盘，上面排列的假名布局也是她熟悉的，于是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向流川妈妈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流川妈妈微微一笑，“那我来说，你帮我写吧。”
“……嗯。”
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使用电脑。
无论是老旧的操作系统，还是速度极慢的页面加载……都令日向耀有一种在使用古董的感觉。
可是，流川妈妈口中传递的话语，却并没有太多时代的落差。
而是真实的、真诚着……诉说着她的想法和情感。
“我昨天快被新来的FD气死了，连嘉宾的名字都打错了。”
“那个组合现在如是中天的，好不容易才请过来呢。”
“摄影师也一直在出问题，好多关键镜头漏拍了。”
“你说这些少女偶像，一个个的怎么都长得差不多呢，我只能靠发型辨认了。”
“有个短发的女孩子，倒是蛮可爱的，又很有礼貌。”
通过帮流川妈妈传递的信件的内容，日向耀猜测她应该是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制作人之类的，莫名变得兴奋起来。
即便在令和时代，由于移动互联网的发达，自媒体变得分外流行，诞生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网红，但是传统的电视台工作者，还是令人钦佩和憧憬的。
日向耀想到自己有一次在比赛以后接受了采访，当时满脸都是汗水，头发全部贴着头皮，并且电视镜头直接让她看上去胖了十斤不止……
但也托了那次上电视的福，她还小小的上了一下推特的热搜，INS粉丝也直线飙升，连卖减肥酵素的广告商都找上了门来。
也算是很有趣的经历了。
“日向君，你的文笔真不错呢。”
信件写完以后，日向耀起身，让流川妈妈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而流川妈妈只是一个劲的夸奖她。
“我说的明明都是口水话，但是日向君却写成了很正式的格式，措辞清晰，表达完整，形容词和语气词也用的很到位。”转头看向她，美丽的面孔上盈满了美好的笑容，“对于一个高一生而言，真的很难得呢。”
“……”
日向耀重重的怔住了。
并不是因为这些夸奖……而是，她在一瞬间产生了流川枫在对她笑的错觉。
真是……不可思议啊。
“小枫？”
注意到面前这位女性的视线蓦的延申向了自己的身后，日向耀回过神来。
转头，视野中迎来流川枫的身影。
男生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门口，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的样子。
“小枫，你有没有什么要对爸爸说的？”
流川妈妈的声音像是顺势而起，令日向耀攸的反应过来，好像刚才她的信里，一直都在说自己的事，一句都没有提到过儿子……
……所以，真的是亲生的吗？
日向耀再度陷入疑惑中。
下一刻，便听到流川枫的声音，带着日常的清淡质感，潇洒又利落的飘来，“比赛，赢了。”
“还有呢？”
“……”
“除了比赛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
“……”
男生陷入了沉默。
空气中似是涌起一阵暗暗的尴尬。
令日向耀心里不由得升起感慨……原来流川少年和妈妈相处也是这样的模式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感觉到了男生了视线。
正不偏不倚的定在她的脸上。
“日向。”
他叫着她的名字，嘴唇微张微合。
声音仍是清清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但此时此刻，他幽深的眼眸，却像是被室内的灯光镀上了一层暖黄般，漫溢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别样的，温柔。
“还有，日向。”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oming Hom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