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她总想杀徒证道[穿书]》楚若晓

41、四一章

　　洛逍这回答是真实版的小学鸡模式，冷楚不想理他。

　　什么猜不猜，猜你大爷。

　　洛逍像是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突然笑出了声，“你在骂我？”

　　他的手极其不安分，一个动作便引得冷楚全身发颤，她眼角微红，眼中像是盛了水，雾气蒙蒙。

　　“别……”

　　洛逍像是没听到，丝毫没有收敛。

　　冷楚身子都软了，她不大明白洛逍如今在想些什么，她不吭声，洛逍便当她默认了。

　　衣衫迅速被褪去，冷楚心中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你的意思是我能出去了吗？”

　　洛逍已经被勾起了状态，本要去吻她，不料冷楚竟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便有些气愤。

　　不过他忍。

　　他勾勾唇，轻飘飘地回答她：“这种事情做不做跟你出不出去没关系。”

　　是他的身体彻底恢复了，这清香就是征兆。

　　冷楚无奈认命：好吧。

　　这段时间以来，她不是没有想过用武力的方式向洛逍争取自由，不过细想过后又怕激化他的情绪，便忍了。

　　此时她无比顺从地躺在洛逍身下，思绪再次被对方极其霸道的控制力给清空，只能全身心地感受他的一切。

　　时间过得很慢，又似很快，冷楚的意识朦朦胧胧，她看到了一些奇异的场景。

　　比如，烈火之中却堆满了冰石，暗无天日的深谷之中一颗种子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一条濒死挣扎的鱼不想回到汪洋……

　　都是悖论。

　　她产生了这个念头，但仿佛是引起了造物主的怒意，对方开始狂怒。

　　白色冰石碎裂，赤色烈火融入了汪洋，将银色的鱼儿蒸腾变成了泡泡，一阵天翻地覆过后，最终，获胜的却是绿色。

　　一片汪洋，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森林……

　　冷楚呼吸一滞，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然而又哪里不像。

　　她思考不出结果，梦也醒了。

　　洛逍不知去了何处，这里空荡荡的只剩了她一人。

　　光滑的绸缎随着她起身而从上身滑下，冷楚低头，有些难以直视那些斑驳痕迹。

　　洛逍是个滚蛋。

　　她想到温泉中泡泡身子，起身时才发现，身旁放了一套完整的衣裙。

　　她猜的没错，洛逍果然是同意让她出去了。

　　之前一直不曾打开的那扇门也随着她的心意而开。

　　*

　　倒是没有预料之中刺眼的光亮。

　　冷楚没有束发，也光着脚，许久不见阳光，脸有些苍白，踏出那扇门时，颇像只女鬼。

　　不过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冷楚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宫殿。

　　这里是一处寝殿，夜明珠的光线温凉，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气氛来。

　　各种珍贵的宝器应有尽有，珠帘层叠，四周的墙壁上绘着摇曳绽放的彼岸花，冷楚细细闻着，还能嗅出淡淡的香气来。

　　魔宫之内，守着一众婢女，她们惊讶地与冷楚对视，一时之间应是十分不解她从何而来。

　　传闻魔族女子长相大多妖媚，冷楚倒是好奇面前这一众姑娘面纱下的相貌。

　　她试探着问道：“……你们魔君呢？”

　　一名身量不高的少女向她行礼道：“回，回夫人，我们也不知道，魔君不曾交代过。”

　　其他人似乎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她行礼，“参见夫人。”

　　冷楚摇头，这声“夫人”倒是大可不必。

　　她赤着脚走过几层珠帘，刚才那位眼皮活的少女一直跟在她身后。

　　冷楚终于忍不住道：“能帮我找双鞋吗？”

　　少女面露难堪之色，冷楚这才注意到众人都是光着脚的。

　　“魔族不穿鞋？”

　　少女垂下眼帘，轻声道：“魔君说他喜静，且讨厌魔族中人的气息，让我们平时学会隐藏自己的气息，我们在魔君近旁伺候的人怕自己做不到，所以就约定成俗不再穿鞋。”

　　冷楚神色有几分复杂，“好吧。”

　　她又在寝殿中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关于洛逍的半点气息，“他平时不在这里休息吧。”

　　“奴婢们见到魔君的次数不多。”

　　“他如今待魔族众人如何？”

　　少女微愣，似乎是未曾想到冷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奴婢听魔将们说，魔君施行以功抵过，不杀有功之臣，然而也不亲近任何人，没有一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冷楚心中有了了解，便点了点头，“那你对魔界之外的事可有了解？”

　　少女摇头，只回了两个字：“不曾。”

　　未必不曾，只是不敢言罢了。

　　冷楚找到了一盘果子，便端着它坐到了床边，“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一个人等他回来。”

　　“是。”

　　冷楚等的无聊，这几日养成的良好习惯，一静下来就会困，她倒也没有挣扎，吃了几颗葡萄，便睡了下去。

　　她是被温热的气息刺激醒的，洛逍轻吻她的唇，“醒了？”

　　冷楚蹙眉，“你干嘛又压在我身上？好热。”

　　洛逍松开了她，笑着起身，“穿鞋，跟我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吧。”

　　*

　　关于世间风景，看客角度不同，自然而然会生出不同的想法。

　　凌驾于顶峰者，看世人皆蝼蚁，生死皆淡漠，只因太远，无法身临其境。

　　于是杀戮便会四起，这是属于统治者的视角。

　　冷楚何其有幸，狐假虎威蹭了魔族之主的机遇，看到了她穿书以来的第一场大杀戮——万魔阵。

　　洛逍与她此时身处一座飘浮在空中的小岛之上，岛上之上种满了各种冷楚都未曾见过的奇花异草，长势普遍凶猛，几乎自成一个小王国。

　　洛逍带她到小岛边缘去看，万魔血阵就在下方。

　　一座巨大的高台之上，围绕着一颗红色坛珠，由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魔组成杀阵。

　　众魔脚下各自由一个红点，是属于自己的小阵，各个红点之间彼此相连，最终绘成一朵完整的红莲。

　　不过，冷楚对于这个世界的一些常识还是具备的，她知晓如今阵法尚未成，还差一个画龙点睛的关键之处——阵法中心。

　　那颗红色坛珠需要有人用血去开化。

　　她一时怀疑洛逍会以自己作为阵法中心。

　　毕竟这人如今心中在想些什么，她几乎一概不知。

　　血煞之阵，功力大增，然而又极损心脉，他若……

　　冷楚神情装作自然，“你要炼化什么？”

　　洛逍握住她的手，手心微凉，“放心，我没那么傻，我若真的想用他们做血煞，在成功之前还是要先找个替身试试的。”

　　冷楚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红色透明珠子，并细细摩挲着。

　　“那你这是？”

　　二人说话之时，底下的一只魔似乎是有了反抗心理，他开始十分痛苦地挣扎，然而不过片刻，身影便化成了虚无。

　　另一个魔补了上去，之间不曾有任何间隔。

　　唯有冷楚知晓，方才洛逍抬眼时眸中那一瞬的狠厉光影。

　　处理了这一切，他这才解释道：“魔族有一个深藏数万年的秘密，关乎魔族的气运，在如今的魔族之中，原本应该只有我一人知晓秘密的内容。当初在魔龙山，我抱着与魔龙同归于尽的心堕入了深渊，我以为，那会是最好的结果，可是，魔族一些人终归不愿罢休。”

　　洛逍轻笑一声，“他们，扰了我的清静。”

　　冷楚综合如今各族的情况，猜测道：“他们找到了获取你记忆的办法，所以，才会使得魔族气运大盛？”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是。”

　　“何故？”

　　洛逍将手中的珠子一掷，如同一团火光飞速之下，转眼便落入了万魔阵之中。

　　洛逍神色坚定，仿佛下了什么决定。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魔族之人意外找到了外界与魔海之间的通道，他们不想让我死，又能竭尽全力化尽我体内的魔龙浊气，我何乐而不为呢？那些时日，我便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为他们营造出我依旧虚弱的假象，逼得前任魔君不得已为我献祭了魔阵，不过，我没有要。”

　　冷楚默默地听着，感慨的同时也在怀疑他为何突然愿意与自己敞开心扉了。

　　洛逍道：“因为我在火光找到了一颗种子，魔阵最终献祭给了它，种子的生命是顽强的，它不知餍足，在我意识最薄弱的时期，它融入了我的神识，最终魔族才得以从它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

　　冷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

　　洛逍继而霸道地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带离，他握紧了她的手，“你看。”

　　像是莲花状的多米诺骨牌，火光从万魔阵中心开始蔓延，燃烧速度触目惊心。

　　除了火光“噼里啪啦”的声音，世界几乎静极了。

　　火光蔓延过的地方最终都烧化成红色的灰烬，最终一朵完整的红莲图诞生，妖冶而绝望。

　　冷楚觉得自己心快停了。

　　一阵阵的恶心感伴随着眩晕，她心知此时的脸色肯定很苍白。

　　她对杀戮本不该这么抵触，只是这么重的杀戮，而且还是全程目睹，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洛逍看着她的脸，却是欲言又止。

　　他似乎有些后悔让她看这些，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有什么，“我跟你说过，只要我回来，这世间注定会不安稳的，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但我答应你，我所杀之人必有他们该死的理由，比如今日这些魔修，他们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注定是要死的，不如提前献祭天地。”

　　冷楚依旧不肯说话，洛逍便将她拥在怀中。

　　他蹙眉，心也微痛。

　　十三年，真的能改变许多。

　　“你真的变了，尤其是在我面前的态度，做师徒的那些日子，我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你，当然，当年的我也从未想过，会像今日这般像你拥在怀中。”

　　虽说如今对他而言这样也很好，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对冷楚不好。

　　而且正邪终究不可能相融，他们二人很难真正在一起。

　　因为冷楚的心终归是善的，而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他人眼中的“善”，哪怕他成为真正的救世主……

　　除了彻底毁灭她，否则他们二人不可能真正的在一起，但是，洛逍不愿。

　　他希望的，是能找到一个对二人都好的办法。

　　洛逍要用自己的方法，去证明关于他的对与错。

　　而做到这一点的前提，便是两颗强大的心之间的信任与互通。

　　最起码，他要让冷楚信他，只有冷楚信了他，才有让世人信他的可能。

　　纵使没有后面这一种结果，对于洛逍来说，其实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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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逍轻吻冷楚的额角，轻声道：“我会慢慢地，将过去的十三年都告诉你，以及，我会用自己的方法证明，我不会变成灭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