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刀语爱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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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10点，新宿。
购物广场某层的甜品店前，有年幼的孩童驻足。
幼童身高不足一米，站在店门口的看板前，尚没有看板高。
穿着棉质的连身裙，上身罩着一件肩头衬着小披风的排扣外套，浅褐色的装饰帽压住了有些天然凌乱的黑发，帽檐侧边别着粉色小花的发卡。
孩童眨巴着金绿宝石一般的双眼，歪着脑袋，好奇地辨认着黑底的看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的招牌菜单信息。
“唔嗯……”
……3、1、4、2、0、0、1……
阿拉伯数字是她已十分熟悉的文字，然而除此之外的笔画，就并不在年仅3岁的幼童掌握的知识范围内。
“嗯……”
孩童暂停在看板前，好似深沉地为内容苦恼，又好像完全不在乎。
这倒不属于她的特殊之处，毕竟这个年纪的幼儿的好奇心，本就令人摸不着走向。
大人的脚步声停驻在身后。
从距离头顶很远的地方，传来高个子的男人的嗓音。
“在看什么？”
幼小的女孩仰起脸来，与头顶上的父亲对上视线，一边伸出小小的手掌，指向看板上的某一个文字。
她所指向的文字由三道线条组成，框起一个开了一边口的方形。
“这是咖啡的‘コ’。”
父亲正面回答了与文字相对应的读音。
“可可？”
“虽然很像，但不是同一种东西哦。”
“爸爸喝过的？”
“嗯，家里就有。”
“好喝嘛~？”
“……这该怎么说呢……”
为人父亲的男人苦恼着，说出了好像很有道理，实则与随口胡邹差不多性质的回应。
“并不是孩子的味道，是大人的味道、吧。”
“唔？？”
“总之，还不适合安娜喝。”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年幼的孩子即便活泼而健康，也是脆弱精巧的存在，尚未发育完全的幼弱身躯有太多不应接触的东西。
男人轻轻按了一下女儿的帽顶，牵起女孩小小的手。
小女孩的好奇心虽未被完全满足，但也不甚在意，将如同路边拾起的石子一般的疑惑轻巧抛下。
高高地抬起胳膊，由父亲牵引着，向商场的上行电梯前行。
……说实话，由于身高差过大，这样走路对两边来说都很累。
用帽子遮掩了水色的头发与疤痕的男人并未迟疑多久，向努力迈开腿的幼童提议：“爸爸来抱你吧。”
“？但是……”
“抱着安娜反而比较轻松。”
“嗯……好叭！”
幼童犹豫片刻，认同下来，于是抬起双臂，让父亲弯下腰来将自己抱起。
如今这个时节学生已经放了长假，今日商场中的一个楼层正在举办面向孩子的互动活动，来往顾客中不乏孩子与家长，虽然工作日更多的是身为主妇的母亲带着孩子前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父亲的身影。
“妈妈！快点快点！”
“好好好……”
“在那边！”
“健太！不要跑那么快，好好看路！”
“兰，就是那家店！推出的新甜品很有人气哦！”
“诶，还没到饭点呢。”
“有什么关系嘛，甜品而已啦！”
人声嘈杂中与一对高中年纪的女生擦肩而过，青春靓丽的少女相携走向方才幼童在看板前停驻过的店。
抱着女儿走向活动区域的男人除了个头有些显眼，与周围的人们并无不同。
*
甜品店里，毛利兰无奈地看着好友放下端回来的餐盘，盘里盛满了各种外观诱人的甜点。
装点水果的奶油蛋糕，洒着坚果碎屑的巧克力布朗尼，剔透光滑的咖啡果冻，黄色鲜亮的柠檬挞……
虽然现在还不到通常的用餐时间，店内也座无虚席，甚至等了两个号才得以落座，可见这家店确实很有人气，名声响亮。
“我说园子，你一大早就吃这么多没问题吗？”
毛利兰真心地为朋友担心着。
“过一会儿你不是约了和京极先生一起吃午餐吗？现在就吃这么多，等一下怎么办啊。”
“呵呵，没事没事，这完全是两码事。”铃木园子举着插了一口蛋糕的叉子回应。
虽然有句借口叫做“女生装甜食的是另一个胃”，但这里倒不是这个意思。
“反正阿真能吃完的。”
她的男朋友是超强的体育系，以往一起吃饭时大部分的食物也都是进了对方的肚子，自己吃不下根本不是问题。
“呃……你觉得可以就好吧。”
毛利兰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相关的新闻报道，上面写着空手道的京极选手昨天参加国外的某场小型比赛荣获冠军。
身为与对方相识的友人，毛利兰通过与京极真交往的铃木园子，更详细地得知这位全日本空手道冠军接下来的行程。
京极真接下来要参加国内的一场比试，从国外赶回来，飞机落在东京，虽然时间很紧，还是联系园子，想和女友见上一面。
“其实你可以再仔细准备下和京极先生的约会，蛋糕我们下次再来吃就行了啊。”
“那可不行，这家店每天特供的品种都不一样，今天有小兰你喜欢吃的口味。虽然和阿真的约会很重要，我也不会临时爽了和小兰的约会！”
铃木园子义正辞严地说道。
这位铃木财团的大小姐平日里性格有各种跳脱之处，但对朋友再真诚不过，毛利兰与她做同学为友多年，再清楚不过。
然而，看着桌上摆满的蛋糕，并不是很能感动起来。
“呵呵。”青春靓丽的女子高中生吊着半月眼，吐槽毫不心虚的朋友，“明明是因为今天最后一天供应的品种，是园子你最喜欢的口味吧。”
铃木园子一点都不带虚的，直接将话题扯向另一个方向：“阿真等会儿就要来见我了，你的新一呢？”
说到这里，铃木园子就忍不住为好友抱不平：“那家伙到底在忙什么，好几个月都没回来露过脸了！”
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已经好久没出现过，给青梅竹马的毛利兰留下的说辞是前往海外参与了案件的调查。
虽然很想说你一个高中生忙个什么劲儿，但了解对方的侦探头脑确实了得，铃木园子也只能嘴上说两句，为被抛下的友人口头出出气了。
毛利兰道：“其实新一私下里还是回来过的啦，只是没有来得及去学校而已。”
工藤新一什么时候能把案子解决掉赶快回来正常上学，每次打电话时对方自己也吃不准，还是个未知数，再聊他只能来气，随便抱怨两句就索性不再提了。
女子高中生二人吃着甜品聊天，通过透明的玻璃，看向外面的商场大厅。
“话说，今天看到了好多小孩子啊。”
“好像是有什么亲子活动？”
“小学生好像也有不少，你家那个小鬼和他的小伙伴们不来参加嘛？”
“柯南他们的话，今天由阿笠博士带着去露营了啦。”
“嘶，就年龄来说，那几个小鬼怎么这么会玩儿啊。”
两人闲聊着，一边品味甜食，一边等着京极真赶来接铃木园子赴一场约会，过了没多久，却竟然看到熟人从店外匆匆经过。
“刚刚的是……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
“出了什么事吗？”
正好甜品吃得差不多了，女高中生们结账离店，准备追上去问问情况。
虽然大多数时候，像这样偶遇熟人是完全不需要跟上去打招呼的，但她们不在此列。目暮警官是毛利兰的父亲毛利小五郎从前的上司，她自幼与警官相熟，至今也仍时不时受到关照。
商场里有不少人谈论着发生的事件，两人循着踪迹，很快在楼上找到了警官们的身影。
“目暮警官，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小兰？那该不会毛利老弟或者柯南……”
“没有啦，大叔和小鬼头没在，今天只是我和小兰约出来玩而已。”
目暮警官看着铃木园子干笑两声，心说你偶尔也会来毛利的沉睡推理那一套，厄运和他们也相差不远了。
由警方围起的地点是商场四层的公共卫生间，在男厕中发现了被刺身亡的男性遗体，第一发现者报了警，警察赶来后正在勘查现场。
高木警官越过封锁线从男厕方向走过来，稍微放低了声音汇报：“目暮警官，鉴识科的老前辈说从现场情况看，这起案件可能与那个连环伤人案有关。”
“那个连环案件？？”
目暮警官听闻竟流露出几分诧异，惹得尚未离开的高中生们好奇询问：“连环伤人案是指什么？”
这案子本身倒也没什么值得保密的，目暮警官点了点头，高木警官就为两人稍作解释：
“最近两年偶尔会出现无故行凶事件，其实不能确定是同一犯人的连环案。受害人们遭到持刀歹徒袭击，除了刀伤没有其他侵害，也没有被抢夺钱财，事后受害人们统一都说不出歹徒的样貌。”
这些行凶案件完全无法推测动机，也几乎没有线索，案情虽本身不严重，但类似的小事件堆积众多，就成了不能忽视的重案。
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当今这个时代风声流动得很快，网络上还是有小范围的讨论。
在聊天室年轻人的闲谈中，此案的犯人被认为与江户时代剧中常出现的“试刀”相似。
但若说是为试刀而伤人，受害人的伤势普遍都不严重，从未危及过生命，手段未免太温和了。
而检查过许多次这种连环伤人案现场的鉴识科老将表示，这次的现场状况与之相近。
若果真相关，那这将是连环伤人案许久以来出现的第一名死者。
“不过目暮警官，这起案子我记得之前好像提交到那边去调查了。”高木警官避开小兰和园子，小声提醒道，“出现了死者的话，通知那边来看看情况比较好吧？”
“嗯，你说得对……”
目暮警官取出手机，正准备拨通电话，不远处忽然出现了骚动。
“肯定是你！”女性的声音尖锐地叫喊道，“肯定是你杀了启治！”
“什么情况？”
“那位女性是死者的同行者。因为死者去了洗手间一直没有回来，她拜托其他男客人去厕所里找人，才发现了死者陈尸在内。”
据女性所说，她与死者是来逛商场的男女朋友，怎么都没想到约会到半途，交往多年的男友突然被杀死在公共场所。
虽然大受打击，但这位女性本人却不是会因悲痛而一蹶不振的性格，在警方赶来后，立刻提供了她在外面等候男友时看到的出入过的男性的特征。
警方姑且记下了她所说的内容，然而像这样无意间记下的路人特征很难说有多少参考价值，显然调看洗手间入口附近的监控录像更为可靠。
谁知这位女士一个箭步冲出去，自己抓到了其中一个。
被她死死抓住手臂的男性顾客身材非常高大，在室内仍戴着一顶鸭舌帽，将帽檐压低，又拉起外套上的连衣帽盖在鸭舌帽上。
这样的扮相的确有些可疑，但就算真是嫌疑人，也不能让死者的女友抓着对方不放。
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快步走过去劝解，女士才稍微冷静下来，松开了手。
等情况安定一些，警官公事公办，开始问询：“这位先生，你在一小时内来过这间洗手间吗？”
“啊，45分钟前来过。”用两层帽子遮住了头部的男人道，“去掉警方接到报警赶来的时间，大约是在遗体被发现前的10到15分钟内吧。”
“？”
不等警官表达疑惑，死者的女友忍不住先叫出声：“只有犯人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是你——！”
男人道：“很遗憾，如果我是犯人的话，应该能把时间说得更加精确才对。”
这句话中的意思是在为自己开脱，但叙述时的措词却是火上浇油，高木警官连忙拉住怒火冲冲的女士，以免她扑上去殴打对方。
目暮警官不禁暗中扯了扯嘴角。
虽然平时抱怨毛利老弟和柯南总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简直像行走的死神一样，但他们在凶案方面的确相当内行，能在第一时间确定下嫌疑人的范围，同时也会安抚死者亲属的情绪，为警方赶来后省了不少事情。
警官叹了一声。
“那个……总之这位先生，请你先告知姓名。还有头上的帽子能请你摘下来，露出脸吗？”
“我倒是无所谓。”
男人放下连衣帽，摘掉鸭舌帽，在场的人便立刻领悟了他为什么要在室内作出这么一副遮遮掩掩的可疑装扮。
他的右侧面部严重损毁，额上有一处骇人的伤口，头部保留着数道鲜明的缝合线。
“名字的话，我叫富久田保津。”
确实非常像凶徒的男人如此说道。
*
同楼层另一端的少儿活动区域，问答比赛进程抵达尾声。
和蔼可亲的主持人小姐姐拿着结果名单，握着麦克风道：“第三名——富久田安娜小朋友！”
“在～！”
学龄前儿童的人群中，3岁的小女孩兴高采烈地举起了手。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刀语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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