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与你[娱乐圈]》似黛

9、第八章 联想者

　　第八章联想者

　　“戴上帽子吧，”出门之前，楼阙上下打量了下身高出众容貌也出众的奥斯顿，去拿了一顶帽子，“不然你肯定被人拍了照片发到网上。”对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最好还是不引起注意。

　　奥斯顿听到他的话，俯身下来低着头。

　　楼阙本来是打算将帽子递给对方的，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低了头，他笑了一下然后帮对方戴上，正了正渔夫帽的帽檐。“好了，很好看。”而且还很听话，明明严肃又板正，却也莫名的可爱。

　　楼阙去超市买水果，最重要的是买对方用的洗漱用品和生活用品，谁让奥斯顿先生在这里身无长物。

　　“你这次要演的角色是什么样的？”

　　“只是去试镜，并不一定会演。”楼阙这么说，拿了靠里面的一盒牛奶，去找它的生产日期看，离保质期很近，他就又换了一盒重新看，然后才放到购物车里面，“他是你会喜欢的那种角色。”

　　“我会喜欢的那种？”

　　“嗯，或者说是和你一样的那种。”奥斯顿不可能会厌恶自己，只有他们这种人才会。

　　“我现在更想知道了。”他也想知道楼阙怎么看他，这种看待也像是见证一样，有时候甚至比其本质更为重要。

　　“就是落入深海仍会燃烧的火，缺失羽翼也要飞翔的鹰。”楼阙这么描述，风落是这样的人，奥斯顿也是。

　　“我很高兴你这样想我。”奥斯顿说。

　　楼阙没说话，耸了下肩膀做回应。

　　超市，购物车，几乎靠在一起的肩膀，一切都很有生活的气息，会让人庸俗，也会让人柔软。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奥斯顿说。

　　“我想也是。”就算是大型超市，也逃不出平民百货的范围，而奥斯顿是显而易见的不平民。哪怕他们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也能感受到这份差距，差距摆在那里，是比实质上的阶级壁垒更深的阶级。

　　“但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奥斯顿继续说，“我很喜欢这种，嗯......”

　　他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词描述，但是没找到，还是楼阙接上，说了一句“烟火气。”

　　“对，差不多，如果和你在一起，我很喜欢这种烟火气。”他们的时代早已经不需要这些活动，高度智能化的世界人已经解放了许多不需要来超市采购东西，但他此刻和楼阙呆在一起，却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楼阙压低自己的帽子，同时也压平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无所谓烟火气，他只在意前半句。

　　结账的时候负责收银的姑娘总是抬眼看他们又飞快的移开，楼阙知道这是这张面孔的效用，这种眼神他见的很多，但是现在身份转换，还是让他把帽子压得更低了一些。他不打算给许嘉敏小姐增添任何无谓的麻烦。

　　买的东西装进袋子里面，满满两大包，盒子的边缘把塑料袋逼迫出棱角。楼阙准备付了钱再去拿，可是这个时候奥斯顿已经全部提在了手上，对他说走吧。

　　那就走吧。

　　有人做苦力他肯定不会说我来我来，他喜欢轻松，只是平时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们回去之后奥斯顿将袋子放下，开始往外取东西，楼阙开始拆包装，将牙刷杯子毛巾那些全部拿去了洗漱间。他做这些的时候忽然心思漂浮，在刚刚住进来没多久还充满陌生感的房子里面，他因为摆在一起的两个牙刷杯被消除了陌生感，觉得生活在一起还不错。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奥斯顿已经把所有的包装盒都拆掉，而且很认真地塞进了袋子里面，不像是之前那样有棱有角的凌乱，而是整整齐齐。

　　“反正要扔掉，没必要弄得那么整齐。”

　　“这样看起来更舒服，水果那些我去放到厨房？”

　　“嗯。”楼阙其实是领地意识很强的人，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奥斯顿那就无所谓了。他去房间里面打开柜子找新的被子和枕头。员工公寓一卧一厅一厨一卫，所以只有卧室里面才有一张双人大床，和奥斯顿睡一张床当然可以，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奥斯顿会介意。楼阙自己过了好几遍表述方式想要挑其中最自然的一个再去问对方，好不容易选定了之后才想起来奥斯顿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水果牛奶他或许不知道要放进冰箱里面。

　　他走出去却发现奥斯顿已经将所有东西摆放妥当，牛奶蔬菜水果全都整整齐齐。或许时代发展了这些也还是差不多，奥斯顿看一眼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果然有强迫症。”

　　“只是习惯，军队有这些要求。”

　　“你是军人？”楼阙这才知道他的职业，不过他设想过对方是军人。奥斯顿之前出手确实干净利落，又姿态英挺，对自己有道德上的要求也正派。

　　“不像吗？”

　　“没有，我觉得这就是你会从事的职业。”楼阙笑着说，他关上了冰箱的门就那么靠在上面，微微仰起头看着奥斯顿，灯光散在他的脸上，“我这里只有一张床，奥斯顿，你愿意和我一起睡吗？”

　　他说得坦荡且自然，好几种询问方式里面这是他最后选择的那一种。

　　可是奥斯顿听到这句话却愣了一下，他借由这一幕想到了之后的电影里的楼阙，在对方的电影《不负》里面，有一个镜头就是楼阙这样靠在墙边上，穿着一件浴袍湿着发，手里夹着一支雪茄，微微抬着头，眼角泛着红，水珠顺着湿润的发尾滑到锁骨上，烟行媚视，蓄意引诱，开口问对方今晚要不要留下一起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一慕，明明楼阙现在并没有穿浴袍也没有濡湿的发梢，靠着的也是冰箱而并不是复古的墙面，可是他还是联想到了那一幕，可能性大是情景重合度高外加上前段时间安格斯修复完《不负》后他看了好几遍。

　　奥斯顿有点尴尬，看着少年人却想起对方扮演的引诱，当时对于这个画面安格斯的原话是“他已经美到就算我做春梦都不敢梦到的程度”。奥斯顿对于楼阙并没有那些旖旎情愫，他欣赏楼阙的美和吸引力，并且在对方的生活中，有着年长者对于年轻人的关切。

　　他咳嗽了一下作为掩盖，“我睡沙发就可以。”

　　楼阙垂下眼眸，“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楼阙把自己写的人物小传发给了许嘉敏，然后继续研读剧本。许嘉敏给他约了老师明天上午去针对这个片段做练习和改正，虽然楼阙在容卿的mv中表现不错，但是《眉眼似黛》的男主演可是一份好得不行的机会，楼阙初来演戏，还是多准备一些的好。

　　楼阙准备去和奥斯顿说他明天的早上的安排，对方正在看他的书，楼阙本来就没有几本自己的书，这里的几本还是他从山城带来的。奥斯顿看的是那本是中英对照版本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他买的时候要不是看错也不会买中英对照本，但是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我明天要出门去上表演课。”楼阙开口，“下午再回来，你要是想看书，我回来顺便去书店给你买。”

　　“好。”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我可能需要英文版，中文的我有些字还不认识，内容什么都可以。”

　　“好，那我就自己挑了。”楼阙可能还是要找中英对照版了，纯英文的原文书在华国书店里面估计不多。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那，晚安？”

　　奥斯顿合上书，看着他说道，“晚安，楼阙。”

　　楼阙忽然更开心了，他用了和对方一样的句式，“晚安，奥斯顿。”

　　第二天早上楼阙起来的时候奥斯顿已经做了早餐，很简单的烤吐司和煎蛋，楼阙当时有点懵，他还在睡眼朦胧的状态里面没有完全醒过来，头发也蹭得乱糟糟还有几缕敲着。奥斯顿看到他这个样子抬起手压了下他的头发但没有完全压下来，“早安，洗漱完过来吃饭。”

　　“嗯。”楼阙应了声，现在是彻底醒来了。他去一边洗漱一边想，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别人给自己做的早餐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跟他的目光落在并列在一起的牙刷杯子和毛巾一样感受到奇怪。

　　奇怪但是却不讨厌，甚至有点喜欢。

　　楼阙别扭地洗完脸还用水压下去了自己翘起来的头发然后才出去，见他出来奥斯顿给他倒了杯牛奶又把它放回了冰箱。

　　“我很久没有吃过别人做的早餐了。”

　　奥斯顿想到楼阙的过去，他孤独的近乎是一个人的过去，畸形的生长环境烂透了，让他只能依靠着自己生存。但是他同样知道楼阙将这句话讲出来是在示弱，楼阙总是那副自己什么都可以应付的姿态，可是在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好像是露出软肋。

　　“我只要过来，就可以给你做饭，只不过我会的也不多，不好吃你可要提醒我。”

　　“嗯。”楼阙低头去咬吐司面包，眉眼弯起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