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如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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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如梦境
莫辞带着医生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金发碧眼的医生和莫辞奥斯顿全都交流顺畅，只有楼阙一个人待在边上，听得一知半解。莫辞注意到后就给他做起了翻译，他既不是病人又不是医生，陪过来也只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做，顺带着观察观察楼阙和奥斯顿得上些乐趣。
“开点药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你的朋友正在问医生那些药品的成分，我猜他说不定有什么过敏的东西。”莫辞把医生的那些专业术语全部省略掉，直接告诉楼阙最终结果，“不过他真的不是有什么特殊身份吗？就算你告诉我没有我猜测的那么离谱，我也仍然觉得奇怪。”
楼阙看了莫辞一眼没有说话，莫辞明白对方不想提，也就按下了那颗好奇心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你的朋友很多药品的成分都不能用，所以医生只能开一点简单的药，但是他身体素质很不错，所以就算是只吃一点药休息几天也可以好，你不用太担心。”
“嗯。”楼阙点头，“那就好。”
“你真的很在意他，你们之间有什么往昔情意？”
楼阙这次还是没有回应莫辞的话，倒不是因为不能开口，只是无从讲起。
等到莫辞和医生走了之后，楼阙才问奥斯顿，“你很多药都不能吃，是因为过敏吗？”
“哦，”奥斯顿当时听到莫辞给楼阙做了大致的翻译，也知道楼阙担心的是什么，所以他开口解释，“其实不是因为担心过敏，只是我在那边也有用药，所以担心会有冲突，才把那些问的细了些，不过幸好我们的世界药物名字居然保持一致，我也好在医生说的那些药品里面找我可以吃的药。”
“那就好。”楼阙说，“那我现在给酒店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晚餐送过来。这个酒店的中餐做得很差劲，但是牛排还可以。吃了饭你再睡一觉，要把被子盖严，出汗了说不定就好了，不会再发烧。”
“好。”奥斯顿很少收到这种细致而且朴素的关心，他父母都是军官，对他的生活参与度根本不可能也没有办法抬高，小时候最多的陪伴也就是来源于家政机器人。后来他入伍从军，这里面的人物又做了颠倒。两代人并没有那么多陪伴积累起来的生活上的深厚情谊，不过是父母与子女间最基本的情感联结。至于他的朋友，除了是军队人员就是安格斯那个家伙，他重伤修养，对方只会问一句医生和疗养机器人怎么说，听完后再说一句那你就一定要遵医嘱，最多加一句多喝热水多吃胶囊。
当然，奥斯顿想这些并非是表达对于其他人的不满，他仅仅是想要把楼阙划到特殊的那一部分去并且捍卫这样的特殊性。
万幸的是奥斯顿这一次发烧并没有像是楼阙上一次生病一样辗转病榻被迫摁在医院呆了快一周，他好得很快，晚上吃了药之后第二天就已经不再发烧，到第三天就没有任何问题，连医生都惊讶于他的身体素质。
这个时候《光影》剧组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回国，张恭泽本来想要留下来陪楼阙，对方告诉许嘉敏的那些话他也从许嘉敏那里知道了，再加上他自己在网上检索的演员入戏太深可能会发疯之类的内容，更是忧心忡忡。但是楼阙拒绝了张恭泽的好意，把他也赶上了今天的飞机。
奥斯顿清楚对方为什么不和剧组其他人一起走而是留在这里，因为他在这里没有身份信息，他只能待在自己出现的地点而不能和楼阙一起回到华国。这就是楼阙必须留在这里的原因。哪怕楼阙说自己想要留在加州散心，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完全的真话，其中有的是他所确定的这个理由。
这几天楼阙和奥斯顿晚上都睡在一起，睡着睡着也就习惯了，甚至没有想过他们本来可以换一间更大的房间。
楼阙有一天晚上又做了那个梦，梦里面是对于上一次的延续。混沌的血色丛林迷雾横生，他依旧想着雾气更淡的方向不断前行。他听到远处传出来的野兽的呜咽声，加快了向前的步伐，一时不查被脚下凸起的树根绊倒，狼狈爬起后又继续加快步子。
楼阙在漫长的跋涉中终于得见天光，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那些血色来源于何。那是一个人躺在地上，腰腹上面伤口淋漓鲜血，顺着地面源源不断地渗向远方，成了那些血色树木的无尽滋养。
————那是紧闭着双眼的奥斯顿。
楼阙因为这个从梦里惊醒，他做过很多可以被称为噩梦的事情，比如被黑色人影在无人无光的大厦中追逐到走投无路从高楼楼顶一跃而下，比如灵魂浮在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陌生人杀死分尸，又比如妖魔鬼怪逼得人无路可走彼岸花吸食人的血液疯狂生长。可是这些所谓的噩梦都不至于让他从梦中惊醒，今天这一次是唯一一次，在他看到那个鲜血淋漓紧闭着双眼的人是奥斯顿的那一刻，他便从梦中惊醒。
楼阙平稳了一下呼吸，侧过头去看奥斯顿，对方还合着眼睛，但是是躺在他的身边，床榻柔软，并非是梦中人这般狼狈模样。
太好了，幸好是这样。
楼阙因为噩梦惊醒后也没有了睡意，但又贪着床上的温暖不愿意下去，就那么躺着，脑子里过着最近可能要做的事情。
许嘉敏给他发了两个新的剧本邀约，一个是悬疑电影里面的反派，另一个是青春电影里面的男主角。具体的内容他还没有细看，许嘉敏也给他说过不着急，他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散散心，闲来无事想看再看，要是没有那个时间，就等回国之后再看也不迟。
除了这个之外就是莫辞交给他的剧本，对方拿来的是纸质版，现在他还扔在桌子上没来得及看，等一会儿从床上下去了就去看一看。剩下的就只是在加州的剩下几天，他和奥斯顿该做些什么，这附近有什么特色东西他都已经想了一圈，都是自己去只会觉得无趣，但是要是是和奥斯顿在一起，他也愿意一去的地方。
他想到这里才忽然意识到他如今是和奥斯顿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枕头挨在一起。前两天因为奥斯顿生病楼阙不曾在意的事情他此刻才忽然在意起来，甚至觉得这么躺着都有点奇奇怪怪。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躺在一起，哪怕在山城住在包吃住的酒吧提供的宿舍里面，也是六人间上床下桌像是宿舍一样的房间，所以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是因为和别人共眠，还是因为是和奥斯顿共眠。
楼阙想了一想又绕开了思绪，因为他觉得想着这个的自己本人好像更加奇怪。
“早安，你今天醒这么早？”
奥斯顿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楼阙立刻抬眸去看他，在这样的情形下去看奥斯顿的脸就不可能错过他的眼睛，银灰色的，光辉微茫。
“我做了噩梦，就醒了。”
“什么噩梦？”
楼阙想了一下，这个梦里面的奥斯顿生死未卜，让他不想告诉奥斯顿本人。
“我忘了，梦里的东西，有的时候一醒来就忘了。”他说完这句之后又补了一句，“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一直没有问，你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在那边？”
“嗯，军人总会受伤，这是无可避免的宿命。其实我在那边受的伤不算太重，而且那里的医疗水平确实很高，就算是贯穿的伤口也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就可以恢复个大概。”
“你受了贯穿伤？”楼阙立刻想到梦中鲜血不住得向外流淌的奥斯顿的样子，脸色有些难看。
其实确实是贯穿伤，伤口来自于隐藏在被救助的难民中的反抗军儿童，附带灼烧能力的刀刃从他的腰腹捅了进去，伤口疼到哪怕是奥斯顿也立马渗出冷汗眉头紧皱。但是奥斯顿不想要把这个告诉楼阙，对方这两天因为他发烧已经把他当作重症病人一样看待照顾，要是再知道之前是这样的惨烈伤势，不知道还会怎样看顾。
“没有太重，不过是机甲失控摔了下去，不过距离不算太高，所以也只是伤了腿，我花了一个小时就做好了治疗，只是多做了一会儿留观。”
其实楼阙就算是问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楼阙问完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奥斯顿可以给他提供人生的建议和力量，但是他能帮到奥斯顿的实属微毫。他问了奥斯顿答了也就如此了，不能有更多的了，哪怕他听到奥斯顿这样陈述都觉得凶险异常。
“你要一辈子做军人吗？”楼阙问。
奥斯顿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他回答这个问题很郑重，哪怕现在躺在床上发丝凌乱，回答的时候他也很郑重——“会的，除非联邦不再需要我，又或者，我不得不退伍。”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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