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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照片 ...

  •   “陶老师,麻烦你了。”
      陶老师抬头看向走过来的“父子俩”,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从手旁抽出一叠卷子。但她也没立刻就让解施蝉开始写,先跟老杨头聊了会儿:“不麻烦。听说他现在就能背梦游天姥吟留别?有预习意识,挺不错的。”
      说着她推了推眼镜,开始跟解施蝉说话:“不过光是语文可不够。我叫陶梦溪,是你入学考的监考老师。我们考高考科目六门,共计时间四个半小时,一上午考完。放心,理综的题很少,半小时就能写完。”
      此话一出,才算是真正进入正题。
      语数英各一小时,语文英语没有作文,理综一科半小时。解施蝉估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
      六点半开考。解施蝉拿起笔,习惯性在草稿本上画了画,试了试墨,这才开始看第一门的语文试卷。
      六点半,教学楼里应该已经开始早读了。今天周二,三班的阅读任务是语文。
      解施蝉不自觉勾起嘴角,在古诗默写那一题上写下——
      归去来兮........
      教室里,朗朗读书声有气无力地响彻在六点半的早晨,然而比早读声更有气无力的凌仁生,此时仗着自己坐在最后一排,语文书往桌上一立,倒头就睡。
      早上的甜豆脑让他颇为满足,大有“今日小爷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不辜负林盛同学和自己换豆脑喝”的气势。
      结果刚走进教室坐下不到三秒,他就开始没骨气地犯困。
      犯困的原因有很多。一是周末太忙,二是昨晚驱鬼费神,三是昨晚一个人睡失眠,四是昨晚做了噩梦没睡好,五……
      没有了没有了,理由一条就够他折腾一上午了。
      未成年人可是要八小时睡眠保底的啊!——开玩笑高中生没有睡眠瞎说什么呢。
      既然晚上只睡了那么一会儿……凌仁生看着眼中出现重影的语文老师走上讲台,鸡啄米点点头,终于撑不住了。
      那就用上午的时间补回来吧。
      轻轻“砰”地一声,凌仁生脑门儿往桌面上一砸,大脑终于罢工,在教室后排倾情上演一出“我和周公有个约会”。
      前排坐着的胡知远和于渊有所察觉,心领神会没有揭发好兄弟——人家已经失去好同桌了,再让他丢失好前座的友谊似乎不太厚道。
      朗朗书声继续飘摇在教室里,一点阳光透过云缝穿进来。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在考试中过去的时间似乎溜得飞快。理综的三门放在了一起考,中间一次休息十分钟总共休息半小时,十一点半,解施蝉写完了所有的卷子。
      陶老师是语文老师,此时已经把语文试卷给他改完了,看向他的目光满满的欣赏:“可以啊小子,满分一百你能考九十四,真的很不错。”
      陶梦溪是隔壁二班的班主任,从二班同学的口中听得,陶老师口中一般都没有什么好话。能被贬人无数的陶老师夸上这么几句,那是真的很厉害了。
      毕竟这套卷子是陶梦溪自己出的,她心想,自己每道题可都是往难了出,0.4难度的卷子,这叫林盛的小崽子也着实厉害。
      务必要把他挖到二班来。其他几门的成绩还没出来,陶梦溪就已经决定了。这小子语文成绩那么好,即使其他几门不怎么样也无所谓,不能便宜别人。好歹能给她争取一个语文年纪第一,倒也不错。
      解施蝉当然猜不透陶梦溪是怎么想的,告辞之后就去找老杨头的。不出所料,还是被老杨头带着在食堂吃了一顿,不过这次去三楼蹭了教师窗口的饭菜,饱了顿口福。
      同样不出解施蝉所料的是,他老杨头儿子的名声终于传开了,传得沸沸扬扬。
      “诶,你看,那不是老杨头儿子吗?”
      “听说是私生子,不会是真的吧?”
      “屁,我早上找陈校医打听了,是老杨头收的养子。”
      “啧啧,我还以为老杨头脱单了。”
      ......
      等等那个说老杨头没脱单的那个你站出来!太不友好了!
      老杨头不愧是教导主任,流言蜚语根本进不了他的耳朵:“来,小林,这个酸菜鱼味道不错,多尝一点。”
      甚至当几位老杨头认识的老师走过来八卦的时候,老杨头还乐呵呵给人家介绍自己的好儿子。
      “这位是教数学的刘老师。”“这位林老师,教物理的。”“老李,跟你爸我是同行。”……
      解施蝉麻木地看着餐盘里快堆成山的好菜,麻木地堆出一个个微笑应付那些看上去眼熟的老师们,麻木地坐在流言风暴的风眼处。
      不是,杨爸,那边一桌的学生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父子关系是否正当了,真的不要紧吗?!
      还有讨论的同学,小声一点不好吗?还非要让我这个当事人听见???
      像是猜到了解施蝉心中所想,老杨头吃着饭开口:“那些兔崽子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他们就这样,一有点儿破事就叽叽喳喳的,闹了几天就消停了。”
      解施蝉有些头大。不是,杨爸,你是不是低估了你在学校里的影响力?!校长大大出轨都没你脱单的消息劲爆好的吗?!——虽然你还是没脱单。
      不过这么说出来估计要被揍。解施蝉还是埋头吃饭。
      算了。
      你们说你们的,我爸给我夹菜,我闷声发大财。
      下午,按照老杨头的日程,解施蝉被带到当地派出所录入户口,办了身份证。幸好这具身体活着的时候,还没有指纹这种高端操作,不然指纹重复什么的还挺尴尬的。
      流放区的孩子基本上连出生证明都不一定有,更别说身份证这样正式的身份证明。解施蝉当时机智编出来的身份,让他省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办理手续的时候很顺利,又是工作日,来办理证件和处理民事纠纷的闲人并不多,很快就把相关证件注册办理,再等一周就能拿到了。
      “今晚就先别回学校了,我带你去认认回家的路。每周五我都得看高三的晚自习,你就自己挤公交回来,没问题吧?”老杨头一件一件事吩咐下来,解施蝉根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在这件事上也乖乖点头。
      看得出来,老杨头本人本是很有耐心的好老师。可惜有凌仁生这样三天两天上房揭瓦的皮猴子在,耐心什么的,对凌仁生之类确实不适用。
      解施蝉不知道老杨头住哪儿,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还一路认真记路线,等车头转向上了玉兰街道,又转了几个路口,解施蝉才逐渐发现这些路都是自己熟识的。
      再等到老杨头的小别克开到目的地,解施蝉不由得吃了一个大惊。
      风露社区?
      老杨头跟凌仁生是一个小区?
      解施蝉从心底弹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难怪老杨头那么针对凌仁生。说不定人家还是邻居,是对门,是上下楼的忘年交。
      解施蝉木着脸在小区里熟悉的小路上走着,亦步亦趋跟在老杨头身后,脚下的步伐却熟练得过分。
      走进老杨头家大门,解施蝉乖乖换拖鞋,乖乖关门,关门前还往对门看了一眼。
      猜对了,凌仁生住对门。
      凌仁生倒是一直没提过,自己以前老往凌仁生家跑,也没见到老杨头。
      跟主任做邻居,大概挺尴尬的?
      只是略微纠结了一下,解施蝉就开始熟悉老杨头家的格局,但其实和对门没什么区别。百平方米,两室一厅,那件客房被收拾出来成了他的卧室,应该是家政阿姨帮的忙。
      不过跟对门那凌家不同的是,凌家的杂物摆得很乱——凌仁生洁癖是真的,凌仁生自个儿的卧室就很干净——但凌老爹不修边幅也是真的。
      相比之下,老杨头家......不,自己家就显得很干净,还因为装修,有一种很居家的氛围。
      其他的,他再没有什么熟悉的必要。看了看自己的卧室布局还算满意,又好奇地看了两眼书房里的书,闲来无事之下,他又晃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翻看沙发上的一本相册。
      老杨头刚刚出门去楼下买菜,晚上也不打算回学校了,准备亲自下厨给他干儿子搓一顿。
      翻开相册,解施蝉想看看老杨头年轻时的样子,就从头往后开始翻;没想到第一张照片是老杨头和一个男人的合影,两人之间还夹着一个男孩。
      那个男人他见着眼熟;那个男孩他见着更眼熟。
      男人姓凌名道峰,男孩姓凌名仁生。父子俩,亲的。
      解施蝉吓得猛地一合相册。
      竟然能和老杨头这么熟,凌仁生是真的一直一直没有提过。
      活该被针对。解施蝉再次翻开相册,暗暗吐槽。
      可惜了,自己这个身份,要是自己还没死,一定要就这事儿将凌仁生的运气好好嘲笑一通。
      又翻了几页,他看到了年轻时风华正茂的老杨头,还有很多老杨头的朋友和亲人。在他一次又一次感慨岁月催人老之时,一张黑白照片出现在了解施蝉的眼前。
      黑白照片在整个相册里的并不显得奇怪,因为年代问题,黑白照占了整个相册的半壁江山。但是大概从某一页开始,后面就全都是彩照了。
      在彩照中突然冒出来一张黑白照,确实突兀。
      解施蝉特地把这张照片挑了出来,仔细一看却发现他是眼熟这张照片的——分明就是老杨头和凌家父子的那张合照,站位、手势,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一样的。但第一页那张照片是彩照。
      这张照片里还多了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了凌仁生身后。
      凌仁生年幼丧母,八岁之后就跟老父亲孤苦伶仃互相依靠了。解施蝉仔细看了两眼这个女人,合理猜测:这是不是凌妈妈?
      可惜解施蝉自己没见过凌妈妈,不然也能一睹凌母的好容颜。不过女人的眉眼依稀都和凌仁生相像,解施蝉就先确认了她的身份。
      老杨头还是没能脱单。解施蝉惋惜地把照片夹到了前面,和第一张合照放在了一起,又继续看后面的照片。
      脱单这个梗今天是过不去了。
      看着看着,他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立刻合上相册站起来,假模假样走进分给自己的卧室开始东瞧瞧西瞅瞅。让老杨头知道自己在看他的黑历史似乎不太好。
      “小林子,过来给我打下手!”
      老杨头从菜市场买回来一条两斤重的鲤鱼,还活着,放在水池里还缓缓地拍着鱼尾,对着天花板的那只眼睛瞪得老大。
      解施蝉第一反应却是:于渊怎么被逮着了。
      也不怪解施蝉脑洞大开,谁叫凌仁生天天喊于渊“老鱼”。
      校内,于渊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帮他搬东西的一个学弟挑了挑眉,“学长,我说你这老胳膊老腿就别勉强了,会把身子骨折腾坏的。”
      “滚你丫的,爸爸我还年轻。好好搬你的东西,废什么话!”于渊恶狠狠地瞪了学弟一眼,搬着社团里需要的东西经过自己班门口,却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学生堵着班门。
      于渊是班长,就下意识管了管闲事:“这位同学,你找谁......卧槽?!”
      那人转过身,满脸凶神恶煞,不知道是不是迁怒于人,随手把于渊往走廊上的栏杆上一推:“瞎管什么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卧槽,老鱼?”“学长!”......
      混乱之中,于渊手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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