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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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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谁更倒霉,是以为遇到高级碰瓷官而把乐于助人的大佬抛弃在路边的程尘,还是上班路上遇到疑似车坏了的学生好心想要载人一程却被胡言乱语搪塞过去并抛弃在路边的大佬。
总之,现在的状况对程尘来说很是尴尬。
谁能想到一个在路边上演霸道总裁与倔强小麻雀的可疑人员居然真的是霸道总裁呢?
谁能想到自己真的变成霸道总裁眼中的傲娇小麻雀了呢?
上面这条程尘确实没想到。
现在霸道总裁正拿着他带来的咖啡细细品味着:“嗯,柏潋的咖啡果然每次都不会让我失望。”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聂远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呀?可曾婚配啊?”
无视最后一个问题,程尘老老实实回答了。
聂远听罢便举着杯子,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累了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个,聂总?”程尘靠近了一点,“我能回去了吗?”
聂远还处于那个状态,神色恍惚,没有回应他。
“聂总?”
聂远猛然抬起头,看向程尘,深邃的眼睛里有陌生,也有茫然。
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四周,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郁。
不知是不是错觉,程尘感觉面前这个人的气场变了好多,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可以走了。”还是聂远自己打破僵局。
半晌,声音低沉地加了一句,“谢谢。”
聂远话音刚落,程尘就匆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用谢不用谢,是我打扰您了。谢谢您的惠顾!”
像一只逃窜的小兔子。
聂远冷冷看着兔子逃跑的背影,拿起还有些温度的咖啡,喝了一口。
“还是有点凉了。”
但脸上紧绷的表情似乎因为这口咖啡舒展了些。
程尘回到店里才从刚才莫名其妙的经历里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又被扑面而来的咖啡味道呛了一下。
周柏潋还在吧台后不知捣鼓些什么,一楼坐了零星几桌客人,让这个大得有点冷清的店里多了些人气。
“小尘你回来啦。”周柏潋抬眼对程尘笑了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程尘摆摆手,看向那些西装革履的客人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周柏潋把一堆黑色的粉末倒入一个形状奇怪的玻璃器皿里,又往里加了些别的什么:“没事啦,你先休息吧。”
程尘应了声,便去二楼找了个没人看见的角落坐下了。这家店就算有客人的时候也安静得不像话,客人们的交谈声和水沸腾的声音、偶尔的玻璃瓷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低低地萦绕在耳边,像极了催眠软件里的白噪音,让人放松得想要闭上双眼。
为了防止自己上班第一天就打瞌睡,程尘在角落的书柜里找了本看着比较好理解的书翻阅了起来。这书柜里一大半都是精装的外语原著,标题晦涩难懂,也不知道是周柏潋自己的藏书,还是来这里的客人都会选择阅读这类书籍。逼格是挺高的,就是对外语没怎么认真学的程尘不太友好。
这本书的情节还是挺引人入胜的,前几章会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逻辑跳脱的感觉,后面揭露了一些事后就渐渐地吸引人继续读下去,甚至会不自觉往前翻几页回顾作者埋下的伏笔。
时间在这间咖啡店里仿佛被无限延长,又好像停止在一段里反复循环。程尘翻过一页留白的书页,眨巴眨巴眼,划开手机发现已经下午4点多了。
再摸鱼的员工这时候也该下去找点活干了。
程尘把书归位,起身抚平围裙上的褶皱,便向楼下走去。
周柏潋这次总算没有在研究他那些咖啡了,而是边擦杯子边和吧台旁的一个人聊着天。
说是聊天,看氛围也没那么和谐。周柏潋一直垂着眼睛看手中的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那个人也像根木桩似的一动不动。
听到程尘下楼的声音,两人都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小尘,”周柏潋舒展精致的五官温柔地一笑,“有事吗?”
“这该我来问您才对吧,店长有什么吩咐吗?”程尘见店长好像无心继续聊天了,便咧开嘴笑道,“您尽管差使我,不然我妈又要说我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
周柏潋笑着摇摇头:“我这店本来就没什么客人,平日里我也是无所事事的。你就随意一点吧,别老是您啊您的,把我都喊老了。”“嘻嘻,我再去打扫打扫好了。”程尘也休息够了,还是想去找点事做。
那个站在吧台旁的客人一直沉默地杵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程尘这时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瞬间石化了。
笔挺的深色西装勾勒出高大挺拔的身形,肩宽腿长,浑身上下的线条都锋利得像一把刀,气质又沉稳得像一座山。
聂远,聂大总裁,又是你。
对方脸上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礼貌地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你好,又见面了。”
“您好您好,我们真有缘呐。”程尘边握手边喃喃道,看见对方剑眉微微一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哦不是,嗯……”
就在自己苦思冥想怎么化解的时候,聂远便转向周柏潋:“就这样吧,我走了。”“嗯。”周柏潋还是埋头做自己的事,没怎么在意。
视线跟随聂远挺拔的背影出了店门,程尘才来得及为自己一天碰了三次大佬的运气惊奇。“店长,您…你和聂总很熟吗?”
周柏潋拿着一小捧咖啡豆拨弄着,“不算朋友,是熟客吧。他喝咖啡的偏好挺……有趣的。”“什么意思啊?”程尘靠在吧台上向前倾了倾,好奇道。
周柏潋放下手里的东西,思考了一下,笑笑:“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像小女生一样经常变口味吧。”
“小女生”三个字安在霸道聂总的身上实在太震撼了,让程尘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从吧台退了一步。店长果真艺高人胆大,不是我们这种打工仔可以学的。
不过聂远确实和初次见面的样子不同了,可能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心情不好吧。
也不叫自己小朋友了,挺好。
聂远在高楼的最顶层坐着,看向桌子上的文件。
原本造型师一大早精心打理的时尚发型被用发胶全部梳向脑后,衬衫扣子也系到了最上面的那颗,并整齐地打上了和袜子同色的纯灰领带。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些繁复的提案和报表,时不时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他的嘴角像被冻住了一样纹丝不动,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般让人难以察觉。
聂远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经过了精准的测量,利落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组装武器。
6点30分,他刚好处理完了最后一份文件。聂远把电脑关机,起身把椅子收进桌子下面,离开了公司。
傍晚的微风吹过,聂远坐在车里微微垂着头,像是累极了,浓密的睫毛时不时遮住深黑的瞳孔,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
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