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与糖》妧华

3、程家有女（1）

　　清晨，阳光洋洋洒洒，落在长满藤蔓的外窗台上，金色的光线透过淡紫色的窗纱，稀稀疏疏的打进房间，洒下一地金粉。

　　“滴滴—滴滴—滴……”

　　“啪。”

　　闹钟响的欢快，

　　被搅了美梦的人儿一把拍下。

　　闹钟默了，而后带着机械音：

　　“今天是2014年4月30日，星期三，温度23℃，晴天。”

　　得不到回应的闹钟不甘心：

　　“滴滴—北京时间六点零五分。”

　　半梦半醒的人掀开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拉开窗纱。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和风徐徐：“天气不错。”

　　……

　　洗漱完毕，程蛮予换好校服，勾起书包下楼。

　　“阿珩，早。”一下楼梯，程蛮予就看见酷爱厨艺的小妹程珩予围着碎花围裙，带着防烫手罩，正往外端着一砂锅准备上桌。

　　“阿姐早。”阿珩小心翼翼的端着粥。

　　“嗯，好香啊。”走到餐桌旁，香味更浓：“团圆饺子、素炒三丝。锅里是什么？”

　　阿珩掀开锅盖：“鸡丝蘑菇粥。鲜嫩的鸡丝配上爆炒入味的蘑菇丁。大火煮开后，滴上豆油，撒下玉米粒、素菜丁，慢慢熬出香气……”

　　程蛮予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妹，这么个小吃货，以后谁养得起啊。

　　不过仔细看看，这粥确实熬得比平时好。

　　“不错，这粥颜色鲜亮，闻着香味正浓。米粒饱满，对火候的控制越来越好了。厨艺有进步哦。”程蛮予心下倍感欣慰，自家小妹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也不枉做了多年试毒的小白鼠，总算是见到成效了。

　　阿珩托着手，一脸我看透你的表情：“阿姐，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今天是妈妈亲自下厨，我只是个打杂的。”

　　“妈妈怎么今天自己做饭了，福嫂呢？”

　　不怪程蛮予有此疑问，程母苏沅君是S&W品牌服装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睡觉都得掐着点，偶尔得闲了倒是会下厨做饭磨磨厨艺，顺带让孩子们打打牙祭，但那是屈指可数的少见。

　　“福嫂有事请假了。妈妈今天起了个大早，大概是心情好吧。”阿珩性子跳脱，不太注意细节。

　　“哦。”程蛮予倒了杯温开水：“涵予和梦梦呢？”

　　“二姐刚晨跑回来，刚回房洗漱。三姐一大早就起来了……”说着，阿珩看了眼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母亲，靠近蛮予的耳朵，小声的说：“三姐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溜去花房偷采了妈妈最爱的蔷薇和玫瑰，回来时被我撞见了，还威胁我要帮她保密，不然她就向赵老师告状说我吃胖了好几斤……”

　　“……”听完，程蛮予觉得程家前途堪忧啊，三个妹妹，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吃货，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道了；一个就不务正业，爱折腾就算了，还总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个虽然在服装设计圈有点小名声，但耐不住人冷性子淡，宁愿浪费时间在天马行空上，也不愿意与人交流。

　　“三姐威胁完之后就回了房间，到现在都没出来。阿姐，你说该怎么办啊……三姐一向说到做到的，可若是被妈妈发现我帮着三姐瞒着她，肯定也是要生气的，到时候我的零花钱就又少了……”阿珩可怜兮兮的摇着程蛮予的手臂。

　　“停。”程蛮予被摇的受不住：“你没事起这么早做什么？你想啊，如果你没有起那么早，就不会撞见你三姐偷采花这事儿，没撞见你三姐偷采花，你也不会被威胁，你不会被威胁，也就没了现在的苦恼了。”

　　说完，程蛮予弹了下阿珩紧皱的眉头：“你说，你没事起那么早做什么啊？小孩子家家不睡觉是会长不高的。”

　　阿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可……可我是被饿醒的。”

　　“……？”程蛮予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思议：“你每天那么早起都是因为饿醒了？”

　　“是啊。”阿珩也觉得这事说出来也有点难为情。

　　程蛮予回过头来，喝了口水：“嗯……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那这事儿到底要不要告诉妈妈啊？”阿珩实在是苦恼啊。

　　程蛮予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程母左手端着一盘鸡蛋葱油饼，右手托着一大盘团圆饺子，好奇的问：“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告诉我的？”

　　着实把两个咬耳朵的女儿给吓了一跳。

　　程母一脸了然的笑：“说吧，背着我又捣了什么祸事。”

　　程母悠然的摆着桌上的早餐：“今天心情好，你坦白从宽，妈不说你。”

　　“没……”阿珩很是纠结，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一旁看戏的程蛮予接受到了阿珩求救的眼神，但鉴于母上大人近期的心情反复无常，毫无规律可循。不愿当箭靶子的程蛮予只能回了一个爱莫无助的眼神，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程母看着阿珩欲言又止的小表情：“炉上还炖着甜汤，再不说，小吊梨汤怕是要熬干了。”

　　“啊！我说我说！”小吃货阿珩一听汤要没了，瞬间就下了决定。

　　“说吧，又上哪捣乱了。”程母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摆盘工作。

　　“我瞒着大家报了学校周年庆的节目……”阿珩为了不出卖程梦予偷采花的秘密，只好把自己的秘密给卖了。

　　“这事儿你知道？”程母抬头看了程蛮予一眼。

　　程蛮予闻言一激灵，当下立即认错：“我不知，是我做姐姐的失职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认错要诚恳，表态须果断。随后又补了句：“我往后一定多关注妹妹们的事情，及时了解她们的动态。”

　　程母满意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结果怎么样？”

　　“入选了。”阿珩低着头，闷闷地说。

　　“既然入选了，那就去吧。”程母顿了顿：“做事情不可以儿戏也不能半途而废。你既然去了，那就要认真对待。节目入选是大家对你的认可，可不许你临阵脱逃。”

　　“是的！保证完成任务！”阿珩笑得嘻嘻哈哈的。

　　“这还差不多。”说完，就回了厨房熬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