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寄思》骑驴且行

19、夜凉如水

　　张小燕见她神色不对劲，连忙问道：“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闺蜜尚千十分艰难的开口：“如果说，那谁谁李君思是教训警告了，但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小燕激动的打断了：“真的？那不就好了嘛！我现在就想看看那谁谁顶着一张猪头脸还怎么好意思和我帅帅的言宝贝走在一起！”
　　噼里啪啦一通感慨发表完成，张小燕才终于有功夫去理尚千那个“但是”了，转过头，满脸疑惑：“千千，但是什么？”
　　尚千尴尬的笑着：“没什么没什么，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波折……”
　　最后尚千还是昧着良心把事先商量好的报酬全部拿了。
　　反正都要死，不如做个饱死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就像迟到一分钟要被罚，一个小时也要被罚。
　　嗯，给自己灌了些心灵鸡汤，尚千顿时觉得身心都开阔了起来，变得无比坦然。
　　被打得只能躺在小巷子里无法起身，满身是血的两人目光都没有看对方，他们雾蒙蒙的眸子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空气里是汗水还有血的腥味，重重的喘息声敲打着人的耳膜。
　　李君思满身的伤痛好像都感觉不到，他声音有些沙哑：“你……这还是第一次为我出手帮忙呢。”
　　“我知道的，好几次我被别人堵着打的时候你都是看到了的。”
　　“你就站在那个墙角，静静的看着天空，等着过路。”
　　“被打的时候我就这么看着你的影子，就会突然觉得疼痛也不是这么不可忍受。”
　　“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开学我被打回家之后你却送了我一管药。”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看似冷漠的少年其实还是有这一颗无比柔软的心吧。”
　　“就像我自己一样，我的铠甲是软弱与不在意，而这个少年的就是冷漠和不近人情吧。”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闯进你柔软的内心，就无法肆意的伤害了。”
　　“可是……你今天为什么又要出手帮我了呢？明明知道打不过，明明可以就像以前一样冷眼旁观，就像你不知道我也不晓得那样……”
　　桃花眼逐渐氤氲了，气息变得不稳，胸口还在疼，五脏六腑几乎是要移位，话已经无法正常的、不颤抖的说出口了。
　　黑色卫衣的少年一身狼狈，躺在肮脏的地上，逼视着天空，声音无比飘渺。
　　“我也不知道，分明一开始看着你被揍，除了厌烦挡路之外并没有什么感觉啊……”
　　“怎么会……怎么今天就会，看见你被打，脑子就像挂机了一样的想也不想就被身体掌握了控制权，就冲上去了呢？”
　　“明明知道就算多加了一个我……也不过是去给他们送菜……根本无济于事，为什么我会这样做呢？”
　　“我也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你疯了，又改不过来了……”语气近乎叹息，随风而逝般，若不是现在夜凉如水，寂静得只有不时的虫鸣，李君思也是听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