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9拾肆

51、你愿意吗？我怎会不愿意！

　　夭夭觉得这几天墨祁桦行为有点反常。

　　偷偷摸摸地领了个文件快递，在她的再三追问下，依然不给她看；
　　好几次半夜起床，原本应该在枕边的人，却不见踪影，发现他居然在她睡着后才起来挑灯“工作”；
　　正一起窝在沙发看电视剧，突然说因为她喜欢熊本熊，所以给她买了个熊本玩偶服；
　　刚刚还突然地说什么，今天天气挺好的，突然想喝她煲的玉米排骨汤。

　　“墨祁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夭夭接过墨祁桦送到她手上的钥匙，凑近了他，盯着他的双眼，试图发现一点异样，但这人还是一脸的平静。

　　“是。”

　　“嗯？”夭夭还打算好好盘问，这人居然这么快就招了，完全打乱了她“逼供”的计划，“你能不能稍微‘挣扎’一下？这样让我一点‘破案’的快感都没有。”

　　“你说你想要什么？”墨祁桦却带着坏笑地一步步逼近。

　　夭夭倒退着，脑中倒带了一遍她刚刚说的话，【你能不能稍微‘挣扎’一下？这样让我一点‘破案’的快感都没有。】。
　　恍然大悟，抵住墨祁桦继续往前的身子，稍稍推开：“你想要喝我煲的玉米排骨汤是吧，好的！我这就出门买！”

　　看着夭夭慌忙逃出门的样子，墨祁桦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墨祁桦总是能一招制夭夭。

　　夭夭拎着去菜市场买的排骨、玉米和胡萝卜，回到房们前，按门铃没回应，只好掏出钥匙自己开门了。

　　“祁桦？”四处张望都不见人。
　　室内的大灯怎么都关了，只留了一盏客厅的小灯。

　　夭夭走近，看着桌面上的银行卡、房产证、个人简历、环游计划、工作室相关资料和后续工作的交接安排计划书，最显眼的就是放在所有物件中间，用支架撑起的一个套着戒指在中间的纸卷。

　　这是，求婚！！

　　夭夭拿过卷纸，取出套住的戒指，展开纸张，居然是墨祁桦的出生证明纸张？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哈哈哈！也太可爱了吧！“
　　夭夭还是一次见有人求婚拿出生证明的。

　　出生证明下还叠着一封手写信，看这龙飞凤舞的字体，非墨祁桦莫属。

　　【陈夭夭小姐，你现在或许很疑惑，为什么求婚，男主角却不在现场。实在是，很多话，当着你的面，我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完全倾诉我的心意。
　　（作为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三十几岁老男人 ，纠正一下，老男孩，实在不想在向你求婚时，表现得紧张无措且语无伦次，十足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模样。虽然你可能会觉得那样的我很可爱，但我还是想先用文字向你倾诉心意）

　　桌上，几张银行卡是我的所有积蓄；房产证是我们在住的那个一室一厅的，还在每月还贷中；有一份文件是我初定的环游计划，当然，后续我们两个还是要一起商定的；另外的一份文件是我和黑子一起创办的工作室详细和我们去环游期间工作室的后续工作交接，确保不会因为环游而让我们米缸掏空。
　　还有，其他有关我的所有情况我都写在个人简历里面了，还有一份我的家庭、亲属关系的脑图，非常详细。】

　　夭夭按照信上所说，一样样地拿起、展开、仔细地看着。

　　【看完这些，现在，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最了解我的人了。（当然，秉着事实不可夸大原则，第一个最了解我的人还得是我自己）

　　31年前，我出生了。第一声啼哭、第一次睁眼、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年少时，我是个早熟的小孩，和周遭的幼稚小孩总处不来；
　　少年时，我是个年轻气盛且自傲的青年，我觉得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没有什么是我所不能的事情。

　　跌跌撞撞了一路，碰了很多南墙后，我变得更为谨慎、更为小心翼翼。但是遇到你，却让我像个小孩一样，会因为一点与你相关的小事而开心不已；让我像曾经那个自傲的小子一样，会因为你被欺负而对对方全力碾压；最重要的是，让我产生了从所未有的柔情，心疼你不与人说的懂事、委屈、坚强和倔强；欣赏你矛盾体般的软糯、带刺、温柔、清冷、自信、自卑……

　　你曾说，人是多变的，你害怕我喜欢的只是现在这个你，害怕在不可预知的以后，我们都变了，然后用“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去折磨彼此。】

　　夭夭因为墨祁桦的话语，想起了她说这段话的来源，是在他们确认关系一段时间后，去游乐场的时候，晚上一起坐摩天轮，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一起玩你问我答的游戏中，在摩天轮即将到达地面时墨祁桦突然问自己的。

　　“你在害怕什么？”墨祁桦总是单刀直入，在摩天轮这狭小的空间里倾向夭夭。

　　“嗯？我没在害怕啊。”

　　“你有时，总下意识地拒绝我的靠近。”墨祁桦又向她逼近了几分，夭夭已经后靠在了椅背上，“比如现在。”他分辨得出来，这不是她出于害羞的后退。

　　“我……”夭夭明白过来墨祁桦所问的话中意，不答反轻声问，“你喜欢的，是你眼前的这个我？现在的这个我？”
　　“但我无法保证，我永远是这个我。”

　　“我也无法保证以后的墨祁桦，还是现在的这个墨祁桦。”
　　“我喜欢眼前的你，但也想了解过去的你，更加期待未来的你。你不是吗？”

　　“我知道，是我的忧患感在作祟。道理谁都懂，但有时候还是止不住某些情绪的突袭。”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夭夭愣了，墨祁桦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啊，但还是下意识地：“嗯。”

　　“不能因为害怕溺水，就永远不下水，而且，我的水性很好，包教包会。”

　　夭夭垂眸，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忽而一笑，抬起带着笑意的眸：“所以，下一个约会地点，是水上乐园？”

　　这种突如其来的忧患感的袭来，在摩天轮到达地面后，夭夭就挥一挥手，强行把它抛诸脑后了，没想到墨祁桦却将她的话一直放在了心上。

　　【是啊，也许现在我们还仍未了解彼此的所有，从前的你我不曾遇见，未来的你我也无法预知，但目前我所了解的你，我所心悦的你，是我愿意花尽余下的时光去重新认识的女孩。

　　所以，在此，墨祁桦先生非常真挚且郑重地向陈夭夭小姐求婚。
　　你愿意吗？
　　用我们彼此剩下的时间去更加了解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我们。】

　　另外，还有一张墨祁桦自己画的桃树水墨画，白色的宣纸、黑色的墨水，还有那黑白中鲜艳的粉色桃花。
　　宣纸上写着一首诗。

　　《诗经﹒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一封小小的书信，居然威力如此大，夭夭只感觉此刻眼里、脑海里、心里全都被这封书信填得满满的，脸蛋早已布满了感动的泪水。一股无以名说的情感在喧嚣！

　　你如此，我怎会不愿意。

　　躲在客厅一角熊本熊玩偶服里的墨祁桦，适时地点击播放音乐的按钮，捧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各种各样的花缓缓走了出来。

　　看着穿着玩偶服的墨祁桦，夭夭小跑向他，随即反应过来：“啊！你穿着玩偶服在一旁偷看我梨花带雨的！”

　　夭夭帮他摘下头套，墨祁桦已经被闷得满头大汗的了，夭夭顺手给他理了理被汗湿透的乱发，指了指他手上捧着的“五颜六色”的花束：“怎么什么花都有？”

　　各色的玫瑰、百合、蔷薇、郁金香……还参杂这零散的小雏菊、薰衣草、桔梗、水仙、向日葵？风信子……夭夭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搭配花束的。

　　“我……”墨祁桦扬起花束也看了看，“是不是太杂了？不好看？昨天我到花店的时候，问过店员花语，我觉得每种花的话语都特别美好。”

　　“红玫瑰：热爱着你；粉玫瑰：爱的宣言、铭记在心；白玫瑰：天真、纯洁；蓝玫瑰：清纯的爱；白百合：纯洁、心心相印；双色郁金香：美丽的你；深红蔷薇：只想与你在一起……”

　　墨祁桦完全没在看花，而是深深地望向夭夭的眼中，每说一种花的花语，夭夭就感觉心扑通扑通地跳快了几分。完全是在间接地表白嘛！

　　“这么多花的花语你居然全记住了！”夭夭伸手将花束抱在怀中，平缓一下情绪的同时，止不住感叹这人强悍记忆力，“先脱下玩偶服吧，太闷热了。”

　　墨祁桦依眼从玩偶服中出来，衣服早已湿透，这白T下的腹肌若隐若现的，更诱惑。慢慢地向夭夭逼近，直到夭夭退无可退，抵在桌子上。

　　“那，这么多花中，你知道我最喜欢哪种花的花语吗？”

　　“哪……哪……哪种花？”墨祁桦低沉的音调像一根羽毛，拂得夭夭不止脸颊和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墨祁桦伸手向着花束，从众多花朵中抽出一朵粉色蔷薇，后退几步，单膝跪下：“爱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夭夭不再像上次一样心怀犹豫，往前走两步，这次我毫不迟疑、不再多虑地走向你：“我愿意。”

　　“你好，墨祁桦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陈夭夭。”

　　“你好，陈夭夭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墨祁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