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茯苓》吐槽星的雀神

3、初见

　　果然，那条小路上完全没有山匪。小英山怪石嶙峋，有五个山门，都被山石武装成了坚守的要塞，进山之人不一定能看到山上的守卫，但其一举一动都会在岗哨的视野之中，这也是为何当地州府无法攻进山中剿灭匪徒的原因。除去这五个主要入口，山的东南面是一堵垂直的峭壁，峭壁再往东面过去一点也有片不宽且相当陡峭的路，这就是茯苓选择的上山之路。如她所料，这条路上完全没有岗哨，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条路上尽是千虬巨树，本来路就陡，地上还凹凸不平，尽是高低盘踞的树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卡住。最重要的是，这片密林中有五毒俱全，即便有好身手能爬上去，也绝对会死于虫蛇之毒。不过小小毒物对茯苓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这是上山的第二天，此时的茯苓已经将自己悬挂在山边。鬏芋的生长条件极为刁钻，茯苓只能细细地检查峭壁上的每一个石缝石洞，然而一无所获。她正要往上爬回去补充一下体力了，就听到上面传来人声，吓得她赶紧扒着突出的岩石，躲到一丛蓬乱的灌木下。
　　“迎风撒野尿，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啊！”一个粗野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也不知道还能享受多久，朝廷都派兵来了。”一个稍显年轻气弱的声音应道。
　　听着，茯苓就闻到一股骚臭之气，看到那秽物已经浇到灌木边上的叶子了，忍不住往一旁躲了躲。索性这山崖凸出，状如船头，他们在上面，如果不是扒在悬崖边往下看，是不可能看到下面有人的，而绑在茯苓腰上的绳子固定在上头一块巨石上，她做了一些掩饰，想来他们也没注意到。
　　“欸，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那个年轻人有点紧张地说道。
　　“嗨，风呗。怕啥？咱们今天不是才抓了一个兵嘛。听说他官不小，老大说了，明天就将他拉到西边山门杀了，放血分给兄弟们壮胆，也杀杀那帮子官老爷们的威风……”说着，声音似乎渐渐走远。
　　抓了一个兵？难道说的是朝廷派来的军队？听着上面安静了好一会儿，茯苓攀在岩石上的手紧紧抓了一下，脚上用力一蹬，三两下就爬上崖边。看来今天草药是没收获了，不过可以有别的收获。

　　入夜，朔月，无光。
　　众山匪围绕在篝火边吃肉喝酒，一个逡巡于人群中的汉子不时高举酒坛喊上几句，众人就高声起哄来回应他。只见他吃着喝着，大手一挥：“把那小子带上来！”
　　“是的大王！”小的们闻言赶紧放下手上吃喝，连人带架子抬了过来，放在篝火边上。茯苓伏在粗壮的树枝上，细细打量着那个被绑在木架上的人，没有穿官兵的铠甲抑或是被山匪给扒了，身上的粗布衣已经被划开了几个口子，露出几道渗着血的伤口。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然坚毅，像是在告诉众人，我是一名军人。
　　山大王慢慢踱到木架旁，先是用手上啃了一半的大鸡腿逗弄他，那人嫌恶地将头甩开，山大王又把鸡腿怼到他脸上，蹭得他满脸油污，不知那人说了什么，突然山大王一手掐着他两腮，一把将鸡腿塞到他嘴里，恶狠狠啐了一口，“小子，你就犟吧，反正你这脖子也就能犟这一个晚上了，待到明日，我让你血溅山门，壮我山威，哈哈哈！”那人吐不出鸡腿，无法回骂，只能瞪红双眼盯着眼前的恶人。
　　山大王眉毛一挑，猛地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鸡腿从他嘴里飞了出来，他本人也连同木架摔飞出去好几米，他头一歪，一口血喷了出来，连带几声咳嗽。
　　山大王提起地上的酒坛，猛灌一口酒，便吩咐手下把他带回柴房，好生看管。一边有个喝得半醉的人跌跌撞撞走过，笑道：“大哥何，呃，何必如此小心？现在各个山门都有我们的人把着，别说他重伤根本跑不出，呃，跑不出去，更别说救救，救他了……呵呵呵……”
　　山大王一掌把那个醉鬼拍倒在地，茯苓没听他们说了什么，这棵树的高度正好能看到喽啰们将那位将士抬去的所在。只听得篝火边又是一阵哄笑。茯苓所在的这棵树离人群有一段距离，她本可以直接从树上跳下去，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爬下来，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路过去，除了把人架过去的几个喽啰，根本没有别的人，那几个喽啰还走回了篝火会场。这个山寨呈口袋状，由几十幢房子围成，他们的篝火晚会在“口袋”底部，而关押那人的柴房正好在口子边上。
　　他们还真放心啊。茯苓想着，脚步依然轻盈，借着树丛和房屋阴影，顺利地走了过去。
　　看着房后这扇摇摇欲坠的破窗户，茯苓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们实是太大意了。她用匕首轻轻一挑，轻而易举就将窗户拆了下来，放到一旁，自己则翻进屋内。屋内没有灯火，茯苓脚一落地就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但那人没有作声，茯苓也不说话。他被捆在架子上，双脚凌空，茯苓摸索着就先将他脚腕上的麻绳割断，然后凑到那人脑袋的位置，小声道：“你站不住就倒在我身上，别出声。”接着麻溜儿地割断了左边的麻绳，那人如泰山压顶般重重地向茯苓倒过来。茯苓有点吃力地一边支撑那人的重量，一边挪动身体到右边去割麻绳。
　　扶着那人坐下后，茯苓翻出一颗药丸，递给他，“吃吧。”
　　出乎意外的是，那人毫不犹豫，接过药丸便塞嘴里吃了。
　　茯苓没空诧异，飞快地用手法帮他揉腿，重点按压了几个穴位，使血液流动恢复，方便待会儿跑路。
　　准备工作做完，茯苓就领着他翻窗户出去，一路往山崖边跑。才跑出去没多久，身后人声鼎沸，只听到，“跑了！他跑了！”
　　茯苓原本是想直接带他去后山，但这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二人已经跑了好一会儿了。听到那人的喘息声越来越粗，茯苓停下脚步，把他拉到一块巨石后，蹲下问到：“怎么样？你还能跑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能。”
　　听着人声越来越近，茯苓想起白天在崖边看到的一个洞，心生一计，低声对他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