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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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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近铜山道观,坐到桌案前,面前摆放着空杯时,阿令越想越不对劲,他伸手阻止了封固昀的倒酒,平静解释:“封仙人,我这年龄不适合饮酒。”
封固昀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眸,眉头动了动,瞥他眼:“就会诓我,喻先生可是说你年龄比他还大。”
阿令琢磨道:“话虽如此……”言辞间,封固昀早已给他斟满温酒。
这回阿令没有拒绝,低调喝完了,将空杯摆在桌面上,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封固昀看着他的模样,觉得此人酒量似乎挺大,于是复又倒了满杯。
阿令摆摆手,却还是喝得精光。
直到半夜,封固昀拖着半醒半醉的阿令去了东南角的厢房休息,因道观方修建完毕,各处陈设尚未完整,此处小厢房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幕帘装饰简朴素雅,阿令躺在床上后,忽然打嗝起来:“嗝~嗝~嗝~”
封固昀忽然想起喻濯染的打趣话,阿令打嗝儿定是吃水受寒了。
封固昀只能把被褥全给他裹着,就要火,床上的人莫名其妙地呜声:“星星,嗝~”
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固昀忍不住探进去瞅了瞅,见狐耳少年紧闭着眼脸颊绯红,模样圆润,他不禁伸手摸了摸狐耳,很软,让人上瘾。
阿令忽地张嘴咬住他手腕,人没醒,牙齿倒是磨了磨,似乎在磨牙,封固昀沉默半晌:“你们狐狸是不是也有磨牙期?”
狐狸没说话,因为他睡着了,就是可惜了封固昀的手掌,隔日清晨依旧显着一排牙印。
不过说起隐仙境那里,他不知阿蓁状况如何,醒后写了信,随即唤来信鸽,两时辰后,总算收到回信。
信中两字:倍棒。
肯定是喻濯染那厮写的。
封固昀把信撕了喂鱼。
李琢蓁睡了一日,初醒后身体比昨日更好些,加上喻濯染与他整夜灵修,对于精神层面的灼烧感逐渐消散了。
他失神片刻,穿着件单薄里衣走出卧房,东厨那头传来饭香味,不自禁摸摸肚子,想来有大半月没有进食。
喻濯染忙里偷闲来到厅堂,见到李琢蓁懒散惺忪的模样,踱步过去,扯来架上的披风给他披上:“也不怕得风寒。”
李琢蓁道:“我们就该走了。”
喻濯染抿抿嘴:“今天不适合。”
李琢蓁道:“隐患不除,置久必失。”
喻濯染见说不过他,叹了口气,同意了,提起桌案上的茶壶,准备重新烧水烹茶,李琢蓁却在他身后将他紧紧抱住,喻濯染微微愣怔,回身拥住他,平静良久,李琢蓁询问道:“另一个双门系统,你有线索吗?”
喻濯染嗯声:“它一直在我们手里。”左手抬起,白面书悬浮在掌面上,李琢蓁翻了几页,见其内容已显满当,虽说仍旧没有最终章的影子:“还真是这本书。”
喻濯染询问:“喻淼还说什么了?”
李琢蓁摇头:“她没说几句。”
喻濯染拿开他手里的书,见蓁蓁昂首瞪他眼,他反而挑眉,道:“绕来绕去没想到咱俩来自同一个地方,不过李博士果真福慧双修,诺亚竟是你创建的,和你在一块都觉得自己提升了不少档次。”
李琢蓁瞥他眼:“并非是我一人创建,还有其他工程师,包括你妹妹。”
喻濯染笑着举手投降:“既然你是工程师,为何也进了诺亚系统?”
李琢蓁无奈摊手:“都说了记忆不全,你若想从我嘴里得知真相,能不能做点实际行动?”
说出这句话李琢蓁就有点后悔了,他担心喻濯染多想。
事实证明喻濯染确实多想了。
喻濯染转身关窗,接着快步走来,手臂牢固地环住李琢蓁的腰后吻住他嘴唇,亲吻密不可分,似乎腔内的所有空气都被他侵占殆尽,李琢蓁略感酥软,炙热吐息有一阵没一阵地扑在脸上,喻濯染似饿狼般地亲了亲,又扯开衣服闻了闻,再张嘴咬住,李琢蓁呼吸沉重,双手奋力地抵住他胸膛。
封固昀正巧登山探望,在外叩门,却无人回应,利索推门,只见正在整理衣襟的李琢蓁,以及摸着自己半边脸的忧郁喻濯染。
封固昀看惯了,却仍喜欢打趣儿:“这大白天的二位这是在偷偷摸摸做什么?”
李琢蓁笑着拱手:“阿昀,好久不见。”
封固昀回礼,张张嘴,沉默良久,才缓慢且诚恳说了句抱歉:“若非我当日贪酒,你也不会被璇玑捉去。”
李琢蓁摇头:“是我要去的。”
封固昀道:“你早知道璇玑他有异心。”
李琢蓁笑道:“与他闲聊时瞧出来的,裴璇玑他虽变了阵营,但心思纯正,眼睛藏不住事。”
喻濯染端来热好的茶壶,让他们两人座上谈,封固昀随手斟茶,随即问起他的身体状况,李琢蓁道:“如你所见,身体很好,只是喻先生担惊受怕,不陪我去趟诺亚。”
封固昀笑了笑,嘴里喃喃:“诺亚不是个好地方,若不是我想出去看看家人。”见李琢蓁瞧着自己,继续回答,“我走时父母还在,如今里外世界时间不一,也不知道他们……阿蓁你为何要去诺亚山。”
李琢蓁道:“那是因为我和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封固昀迟疑地哎声,沉默半晌,人像是僵在原地,又生硬地哎声:“这……你意思是?啊?咦?”
李琢蓁点头直接肯定了他的疑惑。
封固昀张大嘴巴,如五雷轰顶地坐在案前,人久久没有说话。
阿令采摘野果回来,正洗净了摆盘上桌:“二位慢用。”不经意看向封固昀,反问李琢蓁,“封仙人是傻了吗?”
封固昀回神瞥他眼:“什么傻,能不能说点好词?”
阿令哦声,慢吞吞地询问李琢蓁:“他是坐化了吗?”
“……”
午后几人在廊道里歇了歇,阿令便自回了封梁继续经营若无其室,封固昀还有些不舍,毕竟去往诺亚的路上少不了萌物加持,原本准备走了的阿令原路折回,将脖颈上的七巧锁取下来递交到他手里:“这是幸运物件,希望三位平安归来。”
封固昀瞅了瞅,嗯声:“说真的,我比较喜欢毛茸茸的,比如你尾巴。”
阿令慢慢道:“看来昨晚封仙人,还没摸够。”
喻濯染和李琢蓁的目光一致性投向封固昀,封固昀呃声,笑着摆摆手:“当时醉糊涂了看见啥就喜欢摸啥,公子莫要介意。”
阿令还没走远,喻濯染转身,见封固昀,便道:“他体型尚幼,你若是有这点癖好,我正巧知道一处地方,在封梁。”
封固昀回得一字一顿:“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话说你怎么知道封梁有这种地方,难不成你进去过?”喻濯染罕见地闭嘴没回答,他挑挑眉,“好家伙,你挺会玩儿啊。”
喻濯染正经道:“我是因为任务。”
封固昀反问李琢蓁:“你信吗?”
李琢蓁道:“不信。”
喻濯染委屈至极,把泪撒茶案,转身离开。
自称奉宗越家主之命的两位仆人,专送来三匹宝马,宗越崇早知道他们要去诺亚,提前备好了物资,封固昀见那厮竟如此识大体,道:“以前杨崇就给咱们使过诈,这三匹马可别是定时爆弹啊。”绿树下,他心有余悸地盯着白马。
喻濯染与他并肩站着,沉默半晌,他忽然发出一声:“嘭!”如雷贯耳,封固昀受到惊吓,人扶住梧桐,差点双膝跪地交代在那儿。
喻濯染幸灾乐祸地嘲笑。
封固昀搬来救兵,指着喻濯染告状。
李琢蓁面不改色,接过封固昀递来的戒鞭:“你怎么能吓唬朋友?”
喻濯染答非所问,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条戒鞭:“蓁蓁,这东西晚上用才有劲,现在不适合。”
“……”
“……好你个喻濯染,我这个外人还在这里你好意思提这种事,娘的,能不能有点羞耻心!”满脸羞愤的封固昀如狗叫嚣着跑远了。
李琢蓁瞥他眼,握握戒鞭,扬手轻打了下喻濯染的背,喻濯染假意痛苦地嗷声,侧目望着他,手指着自个臀部:“你该抽这里。”
李琢蓁嘴角微抽,把戒鞭折断顺势丢进池塘:“你今晚睡大堂。”转身走进院子,独留喻濯染在原地暗自伤神。
申时末刻,喻濯染打开屋门,铜山弟子鱼贯而入。
李琢蓁靠着椅背双眼惺忪,正在发呆,封固昀入坐对面,将一盘子酸梅端到他面前:“三年前腌的酸梅,你尝尝看,过会儿让喻濯染做梅子鸭,梅子酱倒也可以试试。”封固昀琢磨片刻,再看向李琢蓁,见他在发呆,抬手晃了晃他的眼,“你喝药了吗?”
李琢蓁回神,颔首:“喻濯染方往我嘴里灌的。”伸手捻起一颗酸梅咬进嘴里,酸甜开胃,味道沁入脾胃,如蜜糖炸开,但听封固昀八卦反问:“如何灌的?”
李琢蓁自顾自低头吃东西,接着把茶杯搁在案上:“这陈梅确实腌入味儿了,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