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袖 ...
-
一侧收到楚浔来信的叶尘，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纸上飘逸而不失力度的那一行字，失了神。
—勿悔。
生在官宦，尤其是商贾之家的他，哪里有什么后悔？在商人的眼里只有利益。
他知道自己一旦踏出就绝无回头的可能，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叶尘，叶家第三子，正房所生，却还不如两个妾氏所生的大哥。
从他记事起，父亲就很少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
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所爱非人，为了利益才娶了母亲。
可母亲却爱惨了父亲，用了一生，也没等来父亲回头。
“娘，我喜欢的女孩，大抵你也看见了吧，她朝气蓬勃像太阳，却一心求死，最终…我也没能救回她。”
“娘，虽然父亲辜负了你，但你却总希望我能为叶家争光，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孩儿要当驸马了，可能这辈子都回不了头了。”
“可能有些对不起公主，但她那么骄纵，我这也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娘，如果有来世，我希望我能够生于陋巷，长于田间，守护我喜欢的人，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
送完信的小黑，刚回到了楚浔身边，小白就匆匆忙忙的进来。
“王爷。”小白跑的有些快，差点岔气。
“怎么了？”楚浔放下茶盏，微微抬了头，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二。
“今年是千年祭啊，王爷，您要跟汐公主一块儿参加才行。”小白有些愁：“可是您都答应汐公主了。”
“找楚汐参加千年祭，根本不存在。”楚浔看着小白说道。
且不说成安王一向言而有信，就算他有心想反悔，楚汐也不会露面，毕竟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
“为什么啊？祭祀对于皇室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可多得机会，汐公主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抵触？”小黑对人际方面消息远不如他哥，所以才问出来口。
“因为，汐公主在之前的祭天游街时遇刺了。”小白解释道。
“主谋是我。”楚浔看着茶盏，说的淡然，一点儿也不嫌事大。
“…”王爷，那真的是你妹妹吗？
“那…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白问道。
“还能怎么办？”楚浔不急不缓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一笑：“找个人换了楚汐啊。”
“这…”小白汗颜，上次您替公主就算了吧，这次还直接把公主给换了！？
“要不然你去请楚汐？”楚浔笑着微微眯眸，警告意味很浓。
“属下不敢。”小白说道。
他宁可去把少将军请来，也不要去请那个刁钻的公主。
于是，我们的小白果然不负众望请来了少将军。
第二天
成安王府
“少将军。”受小白的安排，大门两侧按标准站满了八个人，动作整齐划一。
“少将军，请。”小白说着朝沈黎做了一个您先的姿势。
“嗯。”沈黎点了点头并没有着急进去，他先是抬起头，巨大的成安王府赫然入目，在太阳下镀金的四个字闪闪发光，带着不可夺人气势。
那一刻，脑海里浮现的便是那道白衣，风华绝代。
他们好几天没见了。
一想到他眉骨间的冷漠，沈黎的心就隐隐作痛。
“少将军，您真的决定好了吗？”小白看着面前这个干净的少年问道，毕竟假扮公主，是欺君之罪，可诛九族。
好吧，即使少将军反悔了，他就算那天敲晕也要把少将军绑过去！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小白震惊了！看来小黑说的不错，少将军真的跟王爷是绝配，连思路都跟常人不一样。
别人是贪生怕死，嫌命短；您是刀尖上跳舞，嫌命长。
随后两人走过了正厅，来到了后面的大花园，可无奈时至冬日，百花皆凋零，唯有一株红梅开的格外艳丽。
而比红梅更让人惊叹的是树下那个跳舞的人，一袭白色的衣衫洁白如雪仿佛要融于天地之间，眉间魅惑如丝勾人心魂，眼神却严肃神圣不可侵犯，殷红的嘴唇与雪白的肌肤相互映衬，简直宛若尤物。
衣袍翩飞，手中的扇子也随之张合，不得不说这个舞…真的很美。
尤其是跳这个舞的人，一颦一笑，都吸引着人。
曾几何时，他的眼里只有那个人？又曾几何时，他为他破戒，却心甘情愿？
“这原本是上元千年祭上汐公主跳的‘祭神’，前奏由笛音起调，中间以古琴为主，尾音是琴笛合奏。”
“而这首‘祭神’最考验人的还是装束，里三外三，很是冗杂。”
“还有…”…
一侧的小白自觉的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解说。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废话，你试试一个晚上不睡，熬夜背资料的感觉，就知道了。
小白是真苦啊，但苦也不能说。毕竟生活不易，小白叹气。
一直到这支舞结束，小白才停止了难得的话唠。
“王爷。”小白连忙上前，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楚浔的身侧。
可是楚浔的眼光并没有落在小白身上，他看着那个少年，问道：“如何？”
“举世无双。”话落那一刻，少年笑了，浅樱色的嘴唇勾起，一双眼睛明亮的眼睛直抵人心。
很短暂的一秒，在太阳之下，像雪花，转瞬即逝，无影无踪。
楚浔从恍惚中回神，忍不住扶额低笑。
这个人…是他的克星吧。
低沉的笑声从唇间溢出来，给周围增添了一丝温度。
“‘舞’学奇才，你要不要试试？”阳光下的楚浔挑眉笑道。
“我…”还没跳过舞。
一时间，沈黎不知道怎么开口。
驰骋沙场刀剑舔血的少将军，竟有些慌。
“不用怕的，王爷会亲身指导您的。”小白说着把一个实木棍儿塞到沈黎手中，这是因为祭祀的时候需要手持神杖。
“可是…”君臣有别啊。
他还记得前些日子苏言说他僭越了的话。
“哪儿有那么多可是啊？！少将军，您可不要让王爷等急了。”再一侧看着的小黑，忍不住开口。
话落，小黑还伸手去推沈黎。
冬日刚下完雪，在地上结了一层薄冰，正处于纠结状态的沈黎，没能反应过来，被小黑一推，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少将军。”离沈黎最近的小黑与小白，异口同声，下意识去扶的手，愣是停在了半空中，甚至连衣角都没碰到。
没办法，王爷的眼神太吓人了。
“小阿黎。”只是一瞬间，梅花树下的人就闪现到他的面前。
熟悉的称呼，让少年忘记了所有。
‘噗’沈黎放任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
这不是他第一次抱自己，却比任何一次都让他…心动。
艹，这场景有点儿刺眼啊。
小黑看着两人，下意识的侧过头去。
“快看，咱王爷抱住了少将军！”
“真的！咱家王爷不会真的是那啥吧？”
“这有什么的？少将军长的那么好看，皮肤不比女的差，依我看，这不亏。”
“…”这是亏不亏的问题么！？
听着众侍卫窃窃私语，小黑翻了一个白眼。
“其实，男的不好吗？不像那些娘们整天只知道彩妆抹粉儿，我看了就烦。”
“也有例外，咱们的王妃不就是女中豪…唔”
那位兄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四面八方来的手捂住了嘴。
“你疯了吗！？王妃可是王府的禁忌。”有一个侍卫兄弟咬牙说道，要被王爷听见了，估计小命不保。
“口不择言。”连平日里笑嘻嘻的小黑，语调和眼神都有些冷。
“散了散了。”众侍卫被忽然正经起来的小黑看着莫名发抖，打着马虎散开来。
一侧的小白看着自家弟弟，不禁皱起了眉。
但愿…是他多虑了。
“王爷，他们都走了。”看，我们的小黑多贴心。
“知道了，你俩也退下吧。”楚浔点头，慢慢松开沈黎，开始下令赶人。
少年的腰…好细。
“是。”得到特涉的黑白兄弟二人，连忙开溜。
知道的越多，生命就越危险。
当花园只剩下他们二人和梅花树时，无声的对视甚至连呼吸都在被放慢。
“你…”
“先忙正事吧。”楚浔打断了沈黎，有些不想提别的话题。
“好。”沈黎点头。
“那我们先学祭神的第一部分，跟许多舞蹈一样，有技术还不够，你要把自己置身其中，情景代入才可以。”
“祭神，第一段是祭天，顾名思义与我们烧香拜佛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祭天起奏，没有下跪之说，简单将神杖举三下就好。”
“神杖？”沈黎问。
“就是你手里的木棍。”楚浔漫不经心的扫过刚刚小白塞到沈黎手中的物什。
“举神杖时，要将神杖平放，与眉眼齐平。动作简单，但却是精髓所在，因为那个时候起奏的笛音还未响起，所以你要让所有人看到你的虔诚，对神的虔诚。”
“然后就是我刚刚在梅花树下跳的那一段——神来。这一段占比篇幅最大，前奏的笛音和琴音也全在这一段，可见重要性。”
“尾段，归神祭。”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