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取一瓢》一个圆

10、第 10 章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主人丝毫没有想接听的意思。姚若水进了房间，将包包往床上一甩，自己随意上面一躺，眼睛直瞪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手机终于放弃了震动，房间安静了。她侧过头盯着包一动不动，保持了几秒，才坐起来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

　　不等对方再次打过来，编辑了条微信过去随手把手机丢在床上，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盯着收到的消息，只有三个字“已到家”，沉思了几秒才重新投入工作。

　　周末，姚若水第一次没有睡懒觉，7点准时带十三去跑步。好天气让人心情也很好，那些睡前困扰都在这一刻消散。

　　“走了，十三。”牵着十三慢悠悠回家。

　　这个时间点公园很多人，来来往往，她一路上看到好几个熟人，都是她爸的同事。还有上次叫她的那个热情阿姨，想着大概也是她爸同事。

　　“阿姨早。”主动笑着打招呼。

　　“若水也这么早啊。”

　　这位阿姨说完就拉住她的手，很是亲昵的说：“周末应该多睡会的。”

　　姚若水不好意思笑笑，“也是难得早起。”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又不好意思把手抽出来只好任由人拉着。

　　就这样被拉着手东扯西聊的回了家，分开前，这位阿姨笑着说：“有时间来我家吃饭。”

　　进了楼道，姚若水舒了口气，简直太热情了。回到家，她爸正在听戏曲，随口说了句：“爸，我去公园碰见一个叫何阿姨的，是你同事吗？”

　　“嗯。”姚爸随意应着。

　　姚若水喝完一大杯水，摊在沙发上，感叹：“太热情了，还叫我去她家吃饭。”

　　“哦。”姚爸敷衍了一声，突然睁开眼睛，声音大了起来。“何阿姨叫你去她家吃饭？”

　　姚若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爸，“是啊。”

　　姚爸边说边关掉电视，“忘了和你说，你何阿姨的儿子就是子扬。”

　　姚若水：“……”

　　午饭后，姚爸去楼下和同事下棋，她妈也和朋友去逛街了。本想让她一起去，但她懒得动就在家宅着。

　　正逗着十三，手机震了。看到名字，缩回了去拿手机的手。犹豫几秒才接起，语气如常“喂”了一声。

　　黎子扬开着车，瞟了手机一眼，问：“你下午有空吗？”

　　“怎么了？”姚若水玩着抱枕上的流苏，没有直接回答。

　　黎子扬试探性问：“朋友送了我两张话剧票，你想去看吗？”

　　姚若水停下拨动流苏的手，沉默了两秒，“不好意思啊，下午我约了朋友。”

　　“没关系，那，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

　　黎子扬将车停在路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刚挂断的电话沉默。直到身后突然响起喇叭声才回过神，重新启动车子。

　　小区里，周末的午后比平时热闹。亭子里下棋的人，旁边围观的人，小孩子跑来跑去笑声不断，还有树上的蝉鸣声。

　　屋子里却过分安静，十三趴在沙发旁边半眯着眼昏昏欲睡。正要入睡时，被一声哀嚎吓得立即抬头一脸懵圈看着扰它眠的主人。

　　姚若水坐直了身子，将十三抱到腿上，撸着它头一本正经自言自语，“这就像一桌子高级美味佳肴摆在一个饿死鬼面前，偏偏里面含有剧毒，不能吃！！！”

　　越想越觉得烦躁，“这不是折磨人吗！”把头埋在十三身上蹭来蹭去。

　　十三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侧头看看，任由抱它的人在它身上造作。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吃甜的东西，这一点在姚若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垃圾桶里已经有好几个冰淇淋盒子了。桌上还有一堆膨化食品、可乐。

　　电视里放着近期很火的韩剧，甜到心坎上那种。姚若水一脸姨母笑，冰淇淋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十三蹲坐在她脚边渴望地看着。

　　“你不能吃。”姚若水抽空摸了下十三的脑袋，然后继续看着电视。

　　王慧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啧了一声，念叨着：“又吃这么多冰淇淋，小心晚上又肚子痛。”

　　走了过来无奈看着一脸傻笑盯着电视的女儿，“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不知节制。”看了一眼被冰淇淋盒子堆满的垃圾桶，严肃道：“这一个月都不准再吃了！”

　　“好好好。”姚若水赶紧把最后一点吃掉，扔掉盒子，模样乖巧，“不吃了不吃了。”

　　王慧又扫了一眼凌乱的桌面，看了眼装乖的女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将人赶了下去，“去，带着十三出去走走消消食。”

　　姚若水麻利地穿起拖鞋就往门口走，拿了狗链朝十三晃晃，“十三走了。”

　　十三那小短腿跑得很快，熟练的跟在主人后面出了门，出门前还不忘把关上。惹的王慧笑了，转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心里叹了口气，儿女大了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不告诉父母。

　　在家过了一天颓废周末，第二天姚若水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约了杨子欣教她游泳，她们宿舍就她一个人不会。

　　哗的一声，一个人从水里冒出来，把脸上的水胡乱抹掉才睁开眼看着旁边女人，“憋死我了。”

　　杨子欣若有所思看着眼前这位湿漉漉的美人，“怎么想起学游泳了？”

　　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大家约着去游泳，三个人合力教过姚若水几次。只是怎么教都没点进步，当事人也不愿意学了。后面再也没学过，下水都是套个游泳圈在水里嗨。

　　“找点事做。”姚若水边说边走到水池边缘靠着。

　　杨子欣跟了过来，问：“怎么了？”对方不语，又试探性的问了句：“因为黎大神？”

　　姚若水抬眸看了好友一眼，点点头，“他昨天约我去看话剧，我拒绝了。”

　　“那你这是？”杨子欣不懂了。“你拒绝了他你不高兴？”对方又不说话了，只是面无表情凝视着前方，清澈的双眼此时透着迷惘。

　　叹了口气，“是我自己问题，我很纠结。”

　　杨子欣有点不懂，“你纠结什么？纠结他那谈了6年的初恋？”

　　“欣欣。”姚若水轻轻唤了声，看着旁边人疑惑的眼睛说：“我有和他提过梁颐，但他什么也没和我说。上周五的时装周晚宴上，我无意间听见梁颐讲电话，对方是他。”

　　“卧槽！这么狗血！”杨子欣忍不住爆粗口。越想心里就来气，用力拍了下水面，“前有白月光，还要来招惹你，渣男！！”

　　怕自家母胎solo的好友吃亏，提醒道：“这种段位的男人离得越远越好，别纠结，丢掉这一个下一个更好！”

　　姚若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比她还气愤的人。杨子欣被看得心虚，依旧底气十足地说：“我们柏学长就不差！”

　　“没事，和你说一说就好了。”姚若水说完往中间走了点，面对着好友说：“来吧，教我。”

　　“你憋气的同时一定要放松，不然浮不起来就会往下沉……”

　　周末过完，姚若水第一次希望快点到周一，她想上班。心情好，化了个淡妆，朝着镜子抿嘴笑了笑。

　　背着包，脚步轻快的出了门。刚走出小区就看到让她周末过不好的罪魁祸首，正要假装没看见继续往正前方走，罪魁祸首叫她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来人，“黎先生，你怎么在这。”

　　走过来的男人脚步顿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叫他黎先生的人。

　　姚若水等了半分钟才等到男人出声，其实没多久，但她感觉自己都要被看穿了。

　　“昨晚来看我爸妈。”黎子扬语气如常，看了眼时间，“今天周一，这个点公交车很挤，我送你吧。”

　　“不用。”姚若水摆手笑笑，“太麻烦你了，我不赶时间多等几趟就是了。”

　　她现在巴不得离眼前这个人远远的，还要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那比挤公交车难受多了！！！

　　黎子扬望着眼前再次拒绝他的人，心里疑窦丛生。无奈笑着说：“那你就当帮我忙，我有点赶时间。”

　　！！！什么叫帮他忙？那他就走啊，怎么还耍上无赖了。姚若水沉默了几秒，微笑着说：“那麻烦你了。”

　　周一早上比其它工作日的车都要多，走一会停一会。这大概是姚若水坐过最难受的车，不知道说什么，左右不自在浑身不舒服。

　　偏偏旁边人还有意无意地瞟她几眼，让车内的氛围更加奇怪。

　　黎子扬将音乐声调大了点。车内被音乐环绕着，氛围轻松多了。见旁边人不再绷着，弯了弯嘴角，认真开车。

　　到了世经大厦楼下，姚若水站在车门旁俯身对着车内人说：“谢谢，拜拜。”

　　黎子扬颔首：“上去吧。”

　　见离去的人走得健步如飞，黎子扬挑了挑眉。手指轻叩着方向盘，望着前方越来越小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他好像把小姑娘惹恼了，细细想了下最近自己的行为，好像没有做错什么。扶了扶额，直到门口没有那个娇小的身影，才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