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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庄旭自白 ...

  •   我叫庄旭,出生在穷乡僻壤的农村,听老一辈人说父亲是一名红军,死在土匪手中,他死时我还没出生。

      年轻的母亲无法养活我,在我两岁时带着年幼的我改嫁。

      母亲改嫁的第一任丈夫是村中一个老光棍,母亲以为老光棍没有孩子就能视我如己出,怎料那人在外人眼中待人和善,其实不过是将一切不满藏在心中,夜深人静时发泄在畜牲身上。

      母亲嫁了他后,他便将不满发泄到我身上。

      第一次打我时他一脚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懦弱的母亲只知哭泣,事后母亲一遍一遍在我耳边说着我这让我作呕的话;第二次他打我时,我不顾一切的反抗,可惜年纪太小并不是他的对手,反倒换来他更重的毒打;第三次他差点将我手脚打断,我发誓绝不让他好过……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十次……

      一次比一次狠毒的殴打,让我练就一身“铜墙铁壁”,终于,在他第十一次打我时,我用一直偷藏起来的工具将他打个半死,没想到却遭母亲毒打了一顿,从哪以后他不敢亲手打我,而是“指导”母亲对我进行毒打……

      我历经人生中最痛苦最黑暗的五年。

      五年后,我趁母亲出门将他打个半死便离开,离开半月迫于生计我又不得不回来,回来才知他因为找不到我将怒气发在母亲身上,将母亲赶出家门……

      母亲的第二任丈夫是别个村的一位先生,他是个好人,对我也好。

      可惜,好人不长命,母亲嫁给他三年不到他意外去世……

      母亲的第三任丈夫是个穷家薄业的农民,老婆跟人跑了,家里只有他和一个比我大的儿子,娶她是为了将我卖个好价钱,这一次是她主动离的婚,这是我没想到的……

      母亲的第四任丈夫是父亲战友,也是村里书记,他是个退役老兵,腿有残疾,他与我亦师亦友,是他让我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是他让我踏上了当兵的道路。

      军人,高大又神圣,为祖国奉献,为人民奉献,军营让我热血沸腾……

      曾经一次一次的毒打,让我在军营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死。

      每一次上战场我都愿意冲在最前面,因为我享受这样上阵杀敌的时刻,我可以没有顾及的把埋藏在身体里的魔鬼放出,让它吃尽敌人的血肉……在军营我有生死相依的同伴,有敬重的首长,有可爱的战友……

      1976年,当我从战场上退下来时,我敬重的首长被小人诬陷,身陷囹圄。

      我用生命换来的荣誉被人冒顶,我虽不在意名利,但不代表我愿意将属于自己的拱手相让。

      从小的生存环境和一场场战役让我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我不可能是首长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必要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

      只是,那时的我绝想不到后来会遇上那样一个让我束手无策,却又心甘情愿放弃一切的人……

      1977年,我被人设局非礼女同志,差点葬送军旅生涯,在这时曾经恩师的女儿罗晓救了我,为了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中计,我娶了她,我和她的结合无关风月,只是形势所迫。

      同年,我和人演了一出戏,让所有人认为我得罪了旁人被罚到偏远部队,在这里我搜集那些人的罪证,只为救出首长,同时也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1979年8月,当我执行任务回来,听闻许多关于罗晓的传言,她们说罗晓疯了连孩子也不会照顾,火也不会烧,平白无故的糟蹋饭菜……这和我所认识的罗晓完全是两个人。

      当看到坐在病床上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时,我对她产生了怀疑——她不是罗晓,罗晓孤僻但不脆弱。

      扶住她时,我能确定具身体是罗晓的,至于身体里的魂灵我不确定,在战场上什么离奇的事我没经历过,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

      当她抬起那双眼睛迷茫惶恐的看向我,我知道这是一个长期生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她太干净了,像一张刚生产出来的白纸,还来不及往上面着墨,连情绪也不会隐藏,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看到我她极度不安,精神也处在崩溃的状态,罢了!既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罗晓,那就暂且看看她是什么牛鬼蛇神。

      相处时她就像一直乌龟,做什么都慢慢吞吞,性子胆小,稍有不适就将身体缩回龟壳。

      去洗漱时她愈发不安,我从未发现,原来罗晓的身体这么的弱小,当她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时就像只受伤的幼崽,也不知是怎的,一向不喜欢任何过于脆弱的人或物的我,竟然对她生出怜惜之情。

      她苍白冰凉的手颤抖着放在我手中时,我莫名心悸,这是我30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

      回家看到书桌上的画,我能肯定,她一定不是罗晓,罗晓从来没学过画画……画纸边角落款笑笑……

      我本想和她开诚布公,但提到画时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让我改了原本想说的话,我撒了慌。

      夜晚她下意识哄孩子的动作,和她梦中的呓语,让我对她放下了一些戒心,原来还是个孩子,罢了,只要这具身体是罗晓本人的,身体里的魂灵不做出对孩子,对国家不利的事,我可以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她对周围一切都显得过分谨慎,常常随意的一句话就能吓着她;她太单纯,我说什么她都信,她总对我产生一种特殊的依赖,好像认定了我永远不会伤害她;她总喜欢叫我名字,特别是我不说话的时候,她能一遍一遍执拗的叫着……

      早上她会乖巧坐在桌边等我带着食物回来,晚上她会提前做好饭菜等我,夜深人静我总要先装睡,等我睡着后她才会将压抑的情绪才会无声无息的爆发。

      我曾担心过她会像母亲的第二任丈夫那样对待庄岩,观察了几天后我发现她是一个很傻的人,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从不苛待孩子。

      家里的东西如果我不说她从不会随意乱动,就像她天天吃不饱也没动过罗晓存的钱和我给她的津贴……我从来没遇到过像她这样懂事的人,懂事得近乎蠢。

      难免的我对她产生了合乎情理的好奇心,我将耐心分一些给她,主动为她开解,适当对她散发善意。她慢慢将藏在壳里的柔软露出来,小心翼翼的试探,察觉没有危险后露出真心的喜悦。

      我看得出她对庄岩的真心疼爱,对我像对待长辈一样的尊重,她在力所能及的反馈我对她偶尔散发的好意……

      我们对彼此的试探在一场大雨中结束,那天,当她拿着伞出现在军营,她说她来接我回家时,我心里有一道暖流流淌,我那早已冰冻三尺的心竟有复苏的迹象。

      为了她我“以权谋私”让文工团的人紧张排练,分不出时间找她叙旧;为了她,我和得力干将撕破脸皮;为了她,我编了一个个谎言……

      中秋前一天,有急事要处理,本来不准备再回家,但放心不下情绪不对的她,将事情处理完后赶回了家。

      她小小的一团,可怜的缩在厨房里,抬起头看我时像第一次时那样迷茫,脆弱……

      她双眼通红,偏偏没有一点水迹,像极了战争中流干血泪的可怜人。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来到这里的恐惧,从她话里知道曾经的她应该生活在一个优渥的家庭,是一名出色的画家,我看过她的画,那种类型的画在□□期间是不能存在的,所以她不是文.革期间的鬼,她对这个年代有很多的代沟,能够排除她不是近三十年的鬼!

      她说她想回家,我竟生出不舍的情绪,她又说她没家了……明明那么安静乖巧的一个人,可我看着她平静的小脸,冰冷的心房发出强烈的撞击,撞得我难受,她太懂事,懂事的有点蠢,这种蠢容易让人心软,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会产生怜惜……

      再次出任务回来,我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家里被布置得十分温馨,看到我回来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手忙脚乱的张罗,看出我心情不佳她笨拙的安慰……

      从前的罗晓从不会主动关心我,我和她向来各做各的,只偶尔有些夫妻间的亲热。

      现在的我和罗晓身体里的魂灵,没有夫妻的亲热,可从她身上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像常年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突然遇到了一簇火源,靠近不过分烫人,又能融化覆在身上的冰霜……

      “笑笑。”

      当我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不在对她有任何的戒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我们家庄旭快要开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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