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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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何未是不是一直跟着你？”岑默转移话题，语气里充满冷意与不快，“不要听他任何话。”
长风怕他对何未动手，含糊带过：“没有。”
“今天已经两次了。”岑默按开电梯。
走得晚，目前走廊就他们两人使用电梯。
长风先一步进去按下一层按钮，犹豫片刻，实话实说：“他总出现在我面前说喜欢我，我警告过他，他应该会听。”
对岑默撒谎没必要。
加上何未没做什么，岑默应该也不会对他出手。
岑默没说话。
长风打量他的神色，见比较正常才松口气。
没多久他就知道，在岑默身上外露情绪才算正常，而他看着是正常人的样子，其实已经处于情绪不稳定边缘。
……
回家之后两人没什么交谈，长风早早就睡下。
没想到岑默半夜找到何未打了一顿，这还是第二天长风听路文说的。
有人把这件事发在论坛，现在谁都知道了。
而何未请假了，应该是没打过岑默。
长风震惊无比，早上他没看到岑默有什么异常，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论坛的人怎么知道的？”长风问。
“何未说的，他在班级群里骂了岑默。”
“然后呢？”
“岑默是管理，把他禁言了。”路文憋笑片刻，低咳几声。
长风不知道怎么说：“何未打算追究吗？”
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到时候如果何未追究，父母说岑默，他会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没。”路文摇头，“我看论坛说何未就这么算了，应该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我们不知道。”
见长风一脸担忧，他拍了拍长风的肩膀：“别在意，你哥既然没事先告诉你，就代表他不想让你知道担心。”
长风心情怪怪的，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了，最近你叹气多少了。”路文笑着说，“高兴点，何未这家伙老是跟着你，被打活该，就当你哥帮你出手教训了。”
长风颔首，担心岑默受没受伤，会不会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担心岑默？”路文看破他的内心想法。
“没。”长风反应过来，急忙摇头辩解，“没担心他。”
对上路文平静的目光，他才发觉自己太过激动了。
弟弟担心哥哥也正常，作为家人间的，他却怕别人误以为是别的。
可除了他会多想，路文压根不会。
长风心里闷闷的。
现在最奇怪的不是喜欢他的岑默，而是他自己。
下课后，长风忍不住来到岑默教室门口。
“找你哥？”楚裴刚好出来，碰到他转身喊道，“岑默，你弟找你。”
不小的声音几乎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吸引来。
针扎般的密集注视使得长风一刹那喘不过气，他往侧边挪动两步，借助楚裴挡住自己。
几秒钟后，岑默在多数人疑惑的表情中离开教室。
长风迫不及待地推着他走到侧边走廊。
周围人来来往往，少年站在墙壁前，面色担忧，视线在他身上来回转动，最后抓起他的衣袖往上拉，确定没有伤痕，看向他的脖颈，欲言又止。
“没受伤。”明白他的动作，岑默轻笑出声，按住他的脑袋揉了揉，“不用担心我。”
“为什么去找何未？”长风松口气，放下抓住他的手。
“他总是缠着你。”岑默依旧笑着，“以后不会了。”
那笑容太过完美，令人眼前有片刻眩晕，长风能感觉自己脸颊升起不正常高温，慌乱垂下眼眸：“要是妈妈说你，你就说因为我。”
“事情已经过去了。”岑默抬手，右手捂着他的脸，拇指放在他的眼角下方轻轻摩挲着。
这个动作让长风下意识抬起头。
四目相对，眼前少年个头高挑，此刻微低头盯着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需要岑默在稍微凑近一点，便能触碰到彼此的鼻尖。
脸上的指尖好似生了一层火，烧得皮肤滚烫发红，长风仓皇垂下长睫，按住岑默的手臂：“我知道了，我先回教室了。”
说罢他没有给岑默反应的机会，轻推开他着急忙慌地跑入自己的教室，背影都透着十足的无措。
岑默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还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意，一路延至心底，烫得心脏加速到不正常节奏。
薄唇缓缓上扬，少年抬脚离开。
*
教室里人声喧闹，长风坐下缓了两秒，乱跳不停的心脏被喧闹声淹没才感到镇定一些。
路文眯了一会儿恰好醒来，看见他脸明显发红，揉着眼睛坐直身体：“问完你哥了？”
长风现在连听见“哥”这个字都不对劲，黑眸此刻睁得极大，冲路文点点头，又是摸脸又是摸额头，最后停在岑默触碰过的地方。
干燥温热的手指残留下的温度十分清晰，长风脑海中响起路文之前说的那些话。
一一对应上了，还不止一次。
他手掌一拍脑门，觉得自己没救了，脸颊红到了不可忽略的地步。
或许是因为没谈过恋爱，在这种情绪混乱到极致，找不到由头的状态下，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接受了自己确实对岑默有好感，甚至是喜欢这件事。
路文：“你这样子，你哥没打过？”
“不是。”长风出神呢喃道，“我好像要变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明明非常可爱。”路文说。
长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有点荒唐的复杂心情。
好在晚上回家，方如意虽然知道了这件事，并没多说什么。
“他后面要是还欺负你，跟我说。”她边说边确定岑默已经上楼，听不到自己说的话，“要是你哥再出手，保不齐出什么事。”
长风应下一声。
或许因为岑默喜欢他的原因，他觉得自己顶着岑瑾的壳子在这家里多了存在感。
“早点休息。”方如意笑道。
长风快步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后扑倒在床上，绵软的被子让他身心放松下来。
明天休息，是班长的生日。
长风想起自己买的东西，打开APP见已经签收，下楼翻找出自己的快递拆开。
刚把围巾拿在手中，没来得及看清，楼上脚步声响起。
长风没开灯，只有头顶亮着没多少用处的小灯。
听见声音，他想也没想地拿着东西要藏起来。
但他站在微弱的光源下，动作能看得一清二楚。
“买的什么？”脚步声没有直来，而是拐去侧边，紧接着水声响起。
长风抬头，岑默端着水杯正在喝水，可眼神却在看这边。
对上那直勾勾的眼神，他反射性绷直身体，手后的围巾再次往后藏了藏，却因没拿太紧，有一部分掉落，露出蓝色的围巾。
岑默明显看到，放下杯子缓步走来。
反正是买给他的礼物。
没等他靠近，长风眼睛一闭，再睁开时直接把围巾递到岑默面前。
少年步伐微顿，目光从围巾移到他的手上，随后是面容。
“给我的？”
“嗯。圣诞礼物！”长风点头，想给他试试，上前两步踮起脚尖的瞬间想起什么，还没来得及退缩，眼前的人已经笑吟吟地弯腰低头，等待着他的动作。
长风呼吸一顿，前进不行，后退也不行。
他愣在原地，眼神无措地抓紧围巾，最后屏住呼吸，将围巾小心翼翼地戴上去，期间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耳边是少年轻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岑默静静垂眸，视线中的衣服晃动不停，随后柔软的围巾贴上脖颈，稍许转动后响起少年紧张的声音：“好，好了。”
岑默缓缓站直身体，迎上一双黑亮却躲闪的眼眸。
“谢谢，我很喜欢。”他轻声说。
“你都没看。”长风左右张望，推着他进入卫生间，打开灯光。
对面镜中倒映出两人。
岑默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穿着灰色的睡衣，蓝色的简约围巾戴在他身上显得极为亮眼好看，将那张疏离感十足的脸衬得柔和些许。
他并没看镜子，而是看向身侧的人。
长风察觉到，生出躲避心思的刹那，指着镜子：“别看我，看镜子。”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强硬一些。
岑默转移目光，瞥了眼镜子，柔声开口：“看到了，我很喜欢。”
长风不太相信。
“真的。”岑默完全知道他的想法，“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就好。”长风弯眸，不自觉扬起嘴角，“那你记得洗一下再戴。”
他转身去拆另一个快递，岑默没有，无声站在他身后，见他拿出来另一个礼物，脸上没多少表情变化。
长风主动道：“这是班长的生日礼物，明天是他的生日。”
“你要去参加他的生日吗？”岑默问。
长风点点头，把礼物放好，洗干净手准备返回房间。
“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岑默跟在他身后。
“午饭后。”长风回答，推开房门，准备关门时岑默直直地站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长风停下，欲言又止时，少年后退一步：“晚安。”
长风刚准备回一句，岑默笑着说：“梦里有我。”
他心脏一跳，半天说不出话，直到关上门眼前还是岑默那道笑。
不能梦见岑默，多数梦见他，都是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梦境。
长风躺在床上，不停洗脑催眠。
那句话印象太深刻，他还是梦见了岑默。
一地白雪，他穿着黑大衣，疯狂往发红的掌心哈气，试图回温。
四周只有他一人。
脚步声响起，他看到岑默，抬手笑吟吟地打招呼。
少年却从他身边路过，没有任何停顿。
长风愣住，转身随着他的身影看去。
身形高大的少年停在看不清脸的人身侧，亲密地挽住他的肩膀，将他笼在温暖的羽绒服中，往前走去。
风卷起两人的讨论声。
“那个人是谁？好像在跟你打招呼。”
“谁？不认识。”
长风张张嘴，心脏像是泡在酸菜罐子里，酸涩的醋意与难过快要将他吞没。
天旋地转，视线里只有飘落的白色雪花，一点点盖住他的身心。
长风睁开眼，眼睛干涩发热，他揉了揉眼，还无法从梦中快要窒息的感觉中抽离出。
这是个不好的梦。
他不喜欢，特别是不想和岑默变成梦中那种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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