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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没有回头路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在下沉,手在慌乱之中抓住了一片衣角,我贪婪地扯着,一点点借力上浮。渐渐地,我恍惚看清了衣角的主人,像极了他,可那张脸始终模糊着,愣神之际,那人踹了我一脚,我沉得更厉害了,衣角挣脱了我的手随着越来越冷的阳光上浮。我感觉不到温度了,不再挣扎,陷入黑暗之中... ...
      “喂,醒醒,今儿个不是说好去聚餐吗?”
      原来是场梦啊!我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回头瞥向叫醒我的人。
      “不去了,丁晨,你替我多吃点”
      望着丁晨骂骂咧咧的背影摔门而去,我心中倒有些庆幸,有些人注定活在黑暗之中,我不想他们看见这样的我。刚刚从心悸的状态醒来,发觉干燥的枕头已经湿了大半,我用被角抹了额头上的汗珠,起身洗漱,毕竟这是新的一天。
      早晨的风很可人,凉但不刺骨,配合着春末生长的叶子混合草本植物的清香,微微有点醉人。信手踱步,记忆按照原来的路线驱使着脚步朝着那栋熟悉的教学楼走去,今天是周末,这栋楼前原本拥挤的人群在星期六的早上是见不着的,我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幽幽的紫藤萝如瀑般垂落下来,颜色深浅渐变,花瓣也甚是可爱,还沾了些许露水,闻起来格外香甜。早上给他发信息,他说约我在他们的教学楼前一见。
      “这会儿也该到了吧”我望着教学楼的大门呆呆出神... ...
      “今天天气真好,一会儿你同我们逛街可以吗?”
      恍惚中听到一句甜甜的女声,接着一句男生答道“可以啊,不过要晚一些”声音有些宠溺,不过这男声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极不情愿地转过头,方才声音的主人齐刷刷地望向了我,那女孩儿紧紧挽着他的手,疑惑问道:
      “他是哪个专业的啊?怎么在这里坐着,是等他的女朋友吗?”
      男生摸了摸她的头道:
      “我去问问,你先走吧,毕竟我喜欢助人为乐”
      这样亲昵的举动在大学里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对象为什么是他?我疑惑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愤怒、疑惑、不甘一起涌上心头,我想好好质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允许他的背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仿佛达到了最活跃的状态,躯体也有了共鸣,抖着配合逐步加快的心跳。他最终在我的面前停下,我俶地弹起来,望着他,极力收住想滚出来的眼泪。他低着头,只说了一句:
      “走吧!”
      走吧?什么意思?这是不想同我解释?还是另有隐情?无数个问号淹没了思绪,方才想的报复语词此刻竟无一字说得出口,我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清晨刚升起的阳光从他的头发上滑下来,落在肩膀上,我不知道这样跟着他是第几次了,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紧紧抓着前面的背影。我甚至忽略了路上我最喜爱的山茶花,三月山茶的颜色红艳得刺眼,似与春天的生机自成一系但又有些莫名的怪异之感。
      不知道跟了多久,我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他似乎觉察到身后的异样,只回头瞥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我自然是难受的,脚趾头被磕的那一下着实疼,但当他那眼神从我身上挪走时,方才的痛感化成冷气从脚底直戳天灵盖,耳朵嗡嗡作响,我似乎迎来了短暂的失聪。
      我仍然木讷地跟着,终于,他在这条龙山步梯拐角处的一把椅子前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了香烟,点燃了它,烟丝一明一暗地闪着火光,他咳了两声,眼睛望着其他地方,脸的轮廓淹没在从他嘴里吐出的烟当中,我不知道何时他的烟瘾变得这么大了。我望了他一会儿,觉察他似乎不想同我说话,便将视线转至周围的环境上,座椅后长了棵树,不怎么高,属于景观树一类,整体树冠成圆形,树叶的颜色深浅分明,树冠从上至下笼过来,泥里生出的杂草攀附着枝干缠绕在叶片上,再重新长出自己的叶片。虽然杂草的叶片极小,但它试图挡住借它攀附的树的叶子,夺取它吸附阳光的条件,但它不明的,树始终是树,草仍然是草,再怎么努力夺取别人的机会,树终将是你攀附的对象,你仍然是棵杂草... ...
      正当我出神之际,他突然转身望着我,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肩头,我疑惑,更多的是诧异。眼前的身影越来越大,那张脸也越来越大,莫名其妙的一吻落了下来... ...我懵了,四季变换在我的心里过了一遍,这个吻微微有些苦涩,伴着烟草的味道,待我想更进一步时,唇上的温润质感消失了。
      “我们... ...不可能在一起”他突然开口。
      “为什么?你不是才吻了我吗?你不爱我吗?”
      “我妈说男人就应该娶妻生子,继承香火,所以我和你,不可能... ...”
      我怔住了,是啊,男人就应该娶妻生子,延续血脉,这是不可抗拒的现实,我还记得前不久母亲还同我谈过,邻居家的姑娘甚是漂亮,将来要娶予我做妻,那时我一脸仇怨摔门而去,可能当时母亲也吓坏了罢。
      “你... ...找个女朋友吧,我们就此结束!”
      这句话简洁,却字字诛心,我还来不及抓住他的手,他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野,他或许是跑着离开的,头也不回。现在,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白得像纸一样,为什么我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这就叫活该吗,甚至连眼泪都不给面子,一个劲儿想要逃离我的眼珠,我又瘫坐在原地,早晨的风依然很可爱,身后的树冠依然笼着我... ...
      空气中的烟丝味道消散干净,他吃过的烟头被地上残留的水泡得发软“是啊,杂草终究是杂草... ...”
      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否我的生命也如同那株杂草一样,没了树冠依靠终究会被风吹散,我抬脚向更高处走去,眼睛已经迷糊了,看不清周围的路,脑袋里回响的是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像利刃一样,锐利地插进我的心里。我的爱情难道就不能被世人所承认吗?我不容许别人玷污它,我会抱紧它,枕进我的梦里。恍惚间,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他的样子,我伸手想将他揽入怀中,他却渐行渐远,就像梦中的衣角,偏离了我的视线,不觉间他又化成母亲的样子,她在向我招手,喊道:“子清啊,我的儿,回来吧!”
      “妈,儿子对不起你”伸出的手又默默收了回来。
      眼泪已经打湿胸前衬衫的一片。我走了很久,突然脚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我猛然清醒,看清眼前,竟是一片悬崖,下面的植被绿得发青,发黑,似要把我吸进去,我前进一步是“悬崖”后退一步,同样是“悬崖”在这之上,世俗理念,人欲纵横,在这之下,万劫不复,落于黄泉。立于薄刃之上,终究,我纵身一跃,眼前漆黑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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