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疯花

21、更改

　　谢佳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的是朱叶。
　　“禾苗你醒了啊。”
　　“我爸爸呢？”
　　“谢佳禾。”朱叶握住谢佳禾的手，“叔叔已经走了，你要哭要闹都行，但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现在阿姨已经去殡仪馆忙了，你要振作一点，不要让叔叔在天上为你担心。”
　　谢佳禾抹了抹不自主流出的眼泪，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妈打电话让你来的？”
　　朱叶摆了摆手：“不是，我打电话给你，结果是阿姨接的。她说你哭晕在病房，问我能不能过来搭把手，她要去忙葬礼的事。”
　　“我没事，你快回去上课吧，我自己打车去殡仪馆。”谢佳禾说着起身下了床。
　　朱叶忙上前扶住她：“那怎么行，你现在还那么虚弱。我反正已经请好假了，我把你交到阿姨手上才能算完成任务，我陪你一起去。”
　　谢佳禾想了想，也没有继续拒绝，两个人打了车去往殡仪馆。路上朱叶又安慰了一会谢佳禾，知道她失去父亲不会那么快走出悲痛，说了几句也停下了。到了目的地，谢佳禾找到李彩珠，帮着开始忙葬礼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容许自己悲伤。
　　朱叶帮忙一起接待来访宾客，其实主要是看住谢佳禾，怕她再倒下。好在谢佳禾自己挺过来了，下午的时候，朱爸爸来吊唁，顺便接回女儿。
　　朱叶走之前抱了抱谢佳禾：“禾苗，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记得吧？”
　　谢佳禾点了点头，用力回抱着朱叶。
　　“那我先回去了，学校里有事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这几天照顾好自己。”朱叶拍了拍谢佳禾的背，又安慰了几句才和朱爸爸一起离开。
　　等到谢坚的遗体火化，众人吃了最后一餐豆腐饭，葬礼才算结束。谢佳禾掏出手机，打开了信息，朋友们发来了问候，有关心有惋惜，她一一回复。正这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谢佳禾接起：“喂。”
　　“谢佳禾。”电话那头只叫了谢佳禾的名字，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谢佳禾捂着手机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哭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地说道：“陈图南，我没爸爸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说着又是一顿猛哭。
　　那边既没有挂电话，也没有劝停，等到谢佳禾哭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谢佳禾，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谢佳禾这会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打着哭嗝：“我不想哭的，爸爸肯定不愿意看见我哭，可是我忍不住啊。他是我爸爸啊，我只有这么一个爸爸。”
　　“谢佳禾，叔叔没有说你不能哭，你可以哭的，可是你哭完了要记得站起来。叔叔走了，可是你的生活还在继续，你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里知道吗？你还有妈妈，你还有我们，我们都会陪着你，好吗？”
　　谢佳禾轻轻应了声“嗯”站起身擦了擦脸：“学校里没什么事吧？”
　　陈图南还没回答，谢佳禾又有一个新的电话打进来：“你先等一下，我有个电话进来。”说着接起了后打进的电话。
　　“喂？禾苗啊，我们明天要交分科表了，你明天能赶回来吗？”是朱叶的声音。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填好上交？明天要送爸爸的骨灰进坟，我可能就后天来学校领一下假期作业了。”
　　“好的好的，那我帮你填好上交，你是选择读理科吧？”
　　“嗯，理科。”
　　“那家长签名呢？我让我爸给你代签。”
　　谢佳禾沉默了一会，说道：“能不能让叔叔帮我签‘谢坚’？这可能是我爸爸，参与我人生的最后一件事了。”
　　朱叶愣了一下：“好的，我让我爸代签好，明天一起上交。”
　　“朱叶你也是读理的吧？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当然读理科啊，文科那些字看得我头都大了。你放心啦，我们班选理的人那么多，肯定不会拆班的。”
　　“嗯，那就这样，后天见。”
　　“好，你早点休息。”
　　谢佳禾等朱叶收了线，发现陈图南还没有挂电话。
　　“刚刚朱叶打电话给我说要交分科表了，你选的理科吧？”
　　“嗯。我们应该还是会一个班。”
　　谢佳禾轻声笑了笑：“真好，你还能教我物理。”
　　......
　　“谢佳禾。”陈图南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谢佳禾这。
　　“嗯？”谢佳禾听到自己的心跳异常平缓。
　　又是一阵沉默。
　　“没事，就是想告诉你，我会陪着你的。”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
　　“嗯，那挂了吧。”
　　谢佳禾挂了电话，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呆。
　　隔天谢佳禾去学校拿作业，一些交好的同学上前安慰了她几句，一些关系一般的同学用眼神致以了同情，又是一顿客套。放学后谢佳禾和朱叶一起往校门外走去。
　　“对了朱叶，你上次说要和我说个事，到底是什么啊？”
　　“啊对，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事，都忘记和你说了。”朱叶难得地红了脸，四下看了看，才凑到谢佳禾耳边轻轻说：“我和钱迪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啊？”谢佳禾忍不住叫出声。
　　“你轻点！”朱叶赶紧捏了一把谢佳禾，“你是除了当事人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你可得替我保密啊！”
　　谢佳禾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你可以啊，就上次来我家玩认识的人，一个学期就搞定了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朱叶神气地哼了一声：“我废了可大劲了，又是陪他打游戏又是看他打篮球，还要装作不小心买多了饮料那就送你吧。他之前对我的态度呢，就有点...暧昧，好像懂我的意思，又好像不懂，这抓心挠肺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实在忍不住就和他明说了。”
　　“然后呢然后呢？他就答应你了？”
　　“哪有！”朱叶撅了噘嘴，“他说他考虑一下，然后期末考试考完，他给我递了个纸条，说他同意交往看看啦！”
　　“啧啧啧，恋爱的酸臭味。”谢佳禾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嬉笑间正好碰到钱迪和秦宇航。谢佳禾大声地咳嗽了几声，前面秦宇航转过头来：“禾苗，猪爷，都放假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唱K？”
　　朱叶抬头看了钱迪一眼，又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看着秦宇航：“我可以啊。”
　　谢佳禾憋着笑：“我就不去啦，我赶着回家。”
　　秦宇航有点遗憾地抬了下眉毛：“那你假期还来H市吗？到时候再一起出来玩？”
　　“到时候看吧，有空我就来找你们玩。”
　　秦宇航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嗯嗯，你要是不来，我们再去M市找你玩也行啊。反正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
　　“好啊，欢迎你们来玩。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啊！”谢佳禾说完还朝朱叶挤了挤眼睛。
　　“禾苗干嘛，眼睛里进沙子了啊。”不明所以的秦宇航奇怪地摸了摸脑袋，“走吧，那我们三个去唱K！”
　　这个假期的时间比较短，谢佳禾没有再去H市玩，朱叶忙着和钱迪谈恋爱，自然也没有约着秦宇航来M市。之前谢坚的病还没来得及治疗就去世了，筹起来的治疗费用自然也还给了亲戚朋友，李彩珠也把卖房计划取消了。母女两个低沉了一段时间，这会也差不多缓过来了，毕竟还有新生活。
　　离开学还有一周，班主任在班群里发了分科结果，读理科的继续留在6班，读文科的被拆散分到了重组的9班和10班。虽然知道6班不会被拆，谢佳禾还是点开了文档看看，这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谢佳禾连忙给朱叶打了电话：“朱叶，你当时帮我交的分科表，是帮我勾选的理科吧？”
　　“是啊。”朱叶才刚起床，被谢佳禾这么一问还有点迷糊，“怎么了啊？你想改文啊？现在改不行吧？”
　　谢佳禾低沉了声音：“不是，有人改了我的志愿，我被分到10班了。”
　　“啊？什么意思？我们班拆了？”
　　“我的志愿被改成了文科。”谢佳禾明确说了一遍。
　　朱叶愣了一下：“不是我，我交上去的时候还检查了一遍，我们两个理科，我不可能填错的。”
　　谢佳禾深呼吸了几下，终归还是信任这个闺蜜的，想了想，问道：“班里的分科表是谁负责收的？”
　　朱叶回想了一下：“班长吴自通负责的。”
　　不是想象中的齐敏或者是刘婷婷负责，谢佳禾忍不住再深想：“我在想，是不是齐敏或者刘婷婷动了我的志愿，毕竟班里和我不对盘的就只有她们。”
　　朱叶忍不住骂了一串脏话：“这东西是能随便改的吗，她们有没有脑子啊，这可是关系到别人考大学的事啊，这两个j人。”
　　“我也不敢肯定就是她们，现在也没有证据。我先去找班主任说一下情况，看看我能不能改回理科。”
　　“对对对，你先问问能不能回来。”
　　谢佳禾挂上电话就打给了班主任，说明了情况，问能不能改成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