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自闭少年东云君》子柏子

7、7

　　“全身上下都好酸啊啊啊！”进藤光轻轻揉着脖颈后僵硬酸疼的部分，毕竟整个下午都警惕着老师埋着头看棋盘的动作真的很难受。没想到一直到放学后还没有缓过来。

　　踩着放学铃比任何一个人先一步冲出教室，踏出校门的进藤光伸完懒腰带着身后眼神变得更加期待的佐为向着棋院方向跑去。

　　但是，原来像爷爷那种老年人才接触的围棋原来是这样有趣的东西。

　　感觉很奇妙，不论是拿起棋子的触感还是棋盘上变换的阵型，他好像对这种满是老大爷围在一起讨论的老人运动开始感兴趣了。

　　等到夏目贵志换好鞋子后走出来，进藤光加速跑起来：“佐为，夏目，我们走吧！去围棋会所！”

　　而坐在专门来接他放学的绪方精次汽车后座上的东云结人这时却若无旁人将头埋在自己膝盖中央，双手堵住耳朵降低着存在感的动作却无时无刻不让他更加明显。少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懊恼地自言自语着听不懂的音节。

　　而坐在驾驶座上自说自话的男人有些懊恼，他可是好不容易要打赢官司了这个臭小鬼居然把他当做空气一般置之不理。

　　绪方顶了顶眼镜装作毫不在乎的神态问：“你今天怎么了？”

　　今天本想着稍微体谅一下东云结人像是严重成绝症的晕车症骑从棋院中借的小电驴来接人的绪方在走出棋院的最后一秒改变了想法。

　　他凭什么要这么宠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但在这时无可置疑他后悔了，少年强忍不适的情绪已经扰动到了他，是真的很难受吗？都知道少年绝症般的晕车症还专门开车来的自己真的是罪大恶极啊。

　　“输了。”东云结人说出了短短的两个字，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失落的意思。

　　“输惨了。”他陈述着事实。

　　能够让少年从自己嘴里说出输这个字的也只有围棋了。

　　东云结人在学校里面对弈输给了别人，难道那些老师们的棋力那么高吗，绪方精次顶了顶眼镜不太平静地说：“在小学里居然有能赢你这个小怪物的老师吗？”

　　居然能够赢下三段职业棋士。

　　绪方精次理所当然的将全部小学生排除掉，这种围棋小怪物一两个就够了，再多便是让他们走投无路了。

　　“所以很失落吗？”他问着，绪方精次把手中的方向盘一转把汽车停在了街边的停车位，然后转过身子淡定看着扒拉着耳朵强迫自己埋着头东云结人。

　　东云结人也在车子停下的刹那停止了喃喃自语。

　　他直起腰板带着一丝丝迷茫的眼神直直盯着绪方精次像是想要在对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东云结人伸出双手抓住了靠垫。

　　然后摸着自己的胸口：“……很奇妙的感觉。”

　　输棋是常事，只要还在下棋就没有不会输棋的时候。但是这次带给他的感觉真的十分与众不同。

　　佐为像是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像是从神明的角度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他那折扇后遮掩的面孔让东云结人只能绷紧神经尽量不动声色地扩大自己的领地，但神明总是无所不能的，他看透了他的全部。

　　但这并不可怕。

　　在某个地方的深处，仿佛有什么声音在告诉他，今天感受到实力的落差感自己却不用去羡慕，不用去对自己失望。甚至不用抓紧去追赶对方。

　　告诉他——他本就是神明。

　　只要他想，就会实现。

　　像是天使的祝福，亦或像是恶魔的诱惑。

　　东云结人本是十分渴望接受进藤光的邀请去围棋会所再大战三百回合的，但最终还是因为左眼的不适礼貌回绝了。

　　太难受了，进藤光也就算了，不能和贵志多待一会儿真的是太难受了啊！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更想触碰棋盘上的世界了。东云结人没有管口袋里振动收信的手机着急催促着绪方发动汽车。

　　“遵命，我的小少爷。”

　　…………

　　“在忙吗？”塔矢亮独自一人坐在围棋会所的角落看着没有反应的手机界面，有些奇怪虽然自己与东云结人相识并不是很久但要是之前消息绝对是秒回的。

　　有点可惜，好不容易有新的想法想和结人分享，先记下来吧。

　　虽下棋者沉思，观棋者不语，但围棋会所中不是一片宁静。十分默契的，棋士们在会所中走动着却唯独没有打扰塔矢亮这位年龄最小棋力很强的人。

　　一道开门声，塔矢亮正好看到了进藤光从门外走来与市村姐姐说了几句话之后指向了自己。进藤光的大嗓门清楚的传入塔矢亮的耳中，不知为何他从进藤光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气息。

　　于是塔矢亮走上前：“在找对弈的对手吗？”

　　那一瞬间光照亮了黑暗，两人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

　　晚餐时刻三城宅内还是一副寻常模样，虽然东云并不知道这么说会不太礼貌但这就是三只猴子的玩耍时间。

　　在进门前取下美瞳熟练的在左眼铺上纱布包扎完美后从玄关进入，东云结人向着最热闹的餐厅走去那，三只猴子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回家一样动嘴不是动手也不是。

　　看似丰盛的晚餐却是东云结人最为厌恶的牛肉咖喱。

　　无所谓了。

　　没有在意旁边一家人，东云结人为自己盛了碗白米饭坐在了猴妈妈为他贴心留下的位置。轻轻拿起格子桌布上的木筷在手中摆弄片刻后重新放回原处。

　　“真的是！结人你这孩子在干什么！”猴妈妈看着东云接下来的动作不禁惊叹起来。

　　东云结人用食指和中指优雅地夹起一颗米粒摆放在桌布格子线条的交汇处，一颗又一颗，一步有一步。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将桌布当做棋盘。

　　东云橙色眼眸中的闪光渐渐消失，温暖橙色被柔光晕染成冷冽的赤色，如同等待狩猎的猎人般蹲在草丛中隐藏着人的气息静静的，耐心的看着愚蠢的猎物落入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包括淘气到令人头痛的三城优人也叼着咬在牙上的牛肉不敢包入嘴中，就连粘稠的口水滴□□贴的三城夫人也没有为他擦去。

　　三城家主靠着直觉猛然站了起来，却无法抬起头，毫无气势的拍拍桌子用略带讨好的命令语气：“结人，回你的房间吧。”

　　接着又在桌上落下一颗白米饭，东云结人抬起眼帘随意的盯着身材厚实的三城家主：“你打断我了。”

　　没有任何情绪的瞳孔就这样一动不动，好似要把他吸入其中。

　　“对……对不起。”

　　“多谢款待。”就像是离开餐馆的寒暄语并没有过多的感情东云结人把米粒收好丢入垃圾桶向人点点头然后缓步走上楼回到自己的储物房间。

　　又是三城优人的杰作。

　　棋盘不见了，东云结人瘫坐在一片狼藉的房间地板上。呆呆的，在空中划下一道道横竖线，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在哪里都能过下棋。

　　——咚咚！

　　敲门声，能够在这个房子里对他礼貌的也只有三城家主了。

　　啧。

　　“请进。”暂停手上的动作，将裤兜里因为坐姿快滑落的刀送进去调整位置放好后东云结人礼貌的回答着 。

　　“今天晚饭还合胃口吗？”

　　三城家主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入房间里，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抱无视态度用脚踢开撒落的棋谱坐在了东云的面前。

　　落坐后才想起刚刚小孩滴米未进的场景一时间更加尴尬起来。

　　“有什么事吗？”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滚烫的牛奶东云结人微微皱眉，痛。他一向很讨厌这种烫到极致和冰到极致的东西。

　　踌躇了一会儿三城家主有些犹豫地开口：“是这样的，你的抚养权……”

　　“我已经知道了。”东云打断了男人。

　　真不知道这些人说这些话为什么会这么费劲。

　　就算是没有抚养权这一事情，就算精次叔叔把他带回去，他也是会离家出走的好吗。而且本来他就不太习惯和家人外的人住在一起，思考中被打断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等等，离家出走。

　　东云结人突然在三城家主诧异的目光中窜起，手中盛满的牛奶从杯中溢出险些洒在男人的衣服上。

　　“现在不是也可以吗！”

　　他真是个天才。

　　——哐当！是刀掉落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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