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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极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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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包间都是两间并联,很大,主要是给那些来这儿消费多的贵宾客户聚会谈事用。
没人知道今天女人是怎么找过来的,专程打听到谢朝言的位置,过来找他。
谢朝言不想扰着朋友们,也就从另一个门出去,在门口解决事情。
仅此而已。
然后,就碰着苏暮。
再接着里间一群人都听见外头一对小情侣吵架。
这儿不隔音,说的什么里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群人听着吵架内容觉着有意思,陈墨就把门开了点,瞧外边的人。
不关注还好,一看,就问巧不巧:谢朝言他小侄子。
大家都是熟人,谢家的人以前也都见过。
谢予还在上学时候才十几岁,那会这些人都在社会上混几年了,当时谢予还规规矩矩一个个喊叔。
现在,一眨眼也长大了。
陈墨看见了苏暮,问谢朝言:“那是他女朋友?”
谢朝言嗯了声。
陈墨笑:“真快,侄子都有女朋友了,咱们这几个还单着。”
所以,他才故意这样打趣。
为的就是说,这儿都是熟人。
这么点事真没什么吵的必要。
苏暮除了一个谢朝言,其他的一位都不认识,当下去看谢予。
却听后者有些讶异地喊了声:“叔。”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意外着,谢予很主动地带着她进去。
进里间后,先是一位位礼貌地喊人。
苏暮本来还在和他说事情,突然来这么个意外,只能暂时端着礼貌,一个个颔首示意,算是打招呼。
谢予问:“叔,你怎么也在这,好巧,早些和我说,我跟暮暮还可以和你们一起呢。”
苏暮还在想他这声叔是在喊谁,就见他看谢朝言。
她心里突突了两下。
谢朝言放下手里茶杯:“我们也没来多久。”
“这是我女朋友,叫苏暮。”谢予介绍。
谢朝言抬眼,视线落她身上。
苏暮立马弯唇,礼貌笑笑。
想喊人吧,可是看着谢朝言那张脸,想到之前晚上那事,一声叔怎么都叫不出来。
最后憋出来俩字:“您好。”
谢朝言淡笑着回:“你好。”
旁边那些人跟谢予都认识,紧接着和他寒暄了几句,苏暮就在旁边听着。
时不时低头看自己脚尖,时不时看看这个包间里的构造,再就是看桌上谢朝言刚刚喝过的茶杯。
热烟还在往上冒,细细袅袅。
她又想到刚刚谢予那事。
还生气着呢。
本来就没说好,忽然碰着熟人,说也不能继续说了,一口气只能憋心里。
谢朝言问:“你们刚刚在外面说什么,什么要走?”
谢予说:“我跟暮暮约好来这儿玩,但是我学校那边临时有点事要去处理,意见不是很一致。”
“哦,这样。”
其实刚刚他们的对话里头人听了个七八,基本上也懂为的是个什么事。
谢朝言说:“事情很急吗,不急的话就留这儿吧,正好,一会儿我们也要去后堂剧院里听戏,可以一起。”
“恐怕不太行,我学校那边挺急的,不然……我也不会为了这个事惹暮暮不开心。”
“所以现在是准备怎么样?”
“还不知道,暮暮想留在这儿听戏,毕竟一场戏的票也不好约,我也挺想留这儿的就是条件不允许,况且回去远,学校离得也有距离,晚点的话我这边怕是不太好送。”
说着,谢予看了眼苏暮,像是征求意见。
苏暮没表态。
她还在生气。
谢予一点也不明白她生气的点,态度仍然是要回去。
她就是觉得他不会为了她而推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回绝自己朋友,她只不过是想两个人可以一起。
不是两个人,听这场寡淡的戏有什么意义?
谢予没那个意识,不开窍。偏偏,女孩子都不喜欢直说。
苏暮不想说,就想赌气,全都憋着。
她说:“没事,你回去吧,到时候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打车多危险,要不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听吧,我现在先送你回去。”
“不是说学校远,送我不太好送吗,那我还怎么能麻烦你呢。”
“暮暮,你知道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旁边人有的端着茶喝,若无其事地笑。
这儿都是精明人,哪能看不出这事。
其实事情也挺小。
你说直接把学校的事给推了,女朋友第一位不就什么都没了吗,谢予太实心眼,真没辙。
要不怎么说到底还是小男生,看不明白事。
谢朝言说:“没事,一场戏难约,想听就留这儿吧,一会儿我送。”
“可以吗,叔你那边不忙吧?”
“嗯,不忙。”
谢予看向苏暮,询问她意见。
苏暮赌气,就说了句行。
谢予觉得这样也可以。
一场票难订,就这样走了确实可惜,苏暮能留这儿听了,他觉得物有所值。
况且谢朝言在这儿,能照顾她,他也放心。
最后谢予拜托谢朝言戏结束后送苏暮回去,没待一会儿就真的走了。
包间内,几个人接着聊天。
苏暮就坐靠角落的位置,想想刚刚的事,更生气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听戏。
不是她的爱好,也不感兴趣,要不是他提议她才来,平常去哪逛不好,还花两小时来这儿?最后男朋友还一个人走了,把她丢给她不熟的人。
她以为谢予可以改变主意为了她留下来,或者,多哄哄她。
结果这个直得不行的,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苏暮觉得失望,特失望。
还有点委屈。
房间里有暖气,那会吃饭的时候苏暮觉得热,暂时把羽绒服脱下来了一会儿,有点凉着。
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出来的,这会坐在暖气口都莫名觉得冷。
她本来就有点小感冒,这会更有点不舒服,在旁边也不说话,就默默坐着。
一群人谈笑的时候,时不时会打量一眼她。
苏暮很漂亮,不是圈里懂穿搭会化妆的女人那种明艳的,而是很朝气很清新的,一眼就看得出来对方年纪小,涉世未深,那种非常清新脱俗的漂亮。
皮肤底子好,唇红齿白,那双眼瞧着无辜,没化妆也能在人群里叫人一眼瞧上。
耐看。
像这样的,是个男人都会打量,猜测大概多大了,可能十九,可能刚二十,都有可能。
可惜名花有主。
不过其实也不影响,这群人是谁,要真看上了谁,有主也去行动也不是没可能。
没一会儿有服务员过来请人,苏暮跟着一行人往后头剧院去。
说是剧院,其实是饭店自费搭建的类似戏班子的位置,就在后堂。
前边搭着台子,下头是看客,桌椅是那种红檀木方桌和长条板凳,上头摆着瓜子和各种小食,喊一声会有服务员送茶水过来。
氛围很足。
一行人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坐了个七八。
苏暮跟着他们到后头去坐,谢朝言的几个朋友一边聊天占着前头的,围坐了一桌。
刚好到两人没了什么位置,只能到旁边去坐。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人,跟他们一桌,一个长条板凳坐两个人,一会儿就坐满了。
苏暮只能坐在谢朝言旁边。
她动也不动地盯着台上。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戏腔开嗓,戏开始了。
以前知道这场戏,毕竟是经典曲目,经常会有戏班在全国的剧院里巡演,好像讲的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
现在以杨贵妃为原型衍生的电影和电视剧不少,大概故事人尽皆知,苏暮不太感兴趣。
小时候经常被爷爷拉去看戏,一坐大半天,有阴影。
没一会儿苏暮觉得如坐针毡。
想偷偷摸手机,又不大好意思,大家都看得那么认真,她在这玩,那不是不尊重国家文化吗。
更何况,旁边的人还这么特别。
谢朝言看东西是不吭声的那种,视线一直盯着台上,明明坐的板凳后头没有靠背,他姿态又能坐得很散漫,叫苏暮有种坐这种凳子其实很舒服的错觉。
她坐的是假的吗?这人就这么沉得住气。
反正,她听不懂。
甚至觉得有点无聊。
她多打量了谢朝言几眼。
上次在车上没好意思看,这会儿周围光不浓,他也没注意这边,苏暮才多瞧了两下。
可能是那会听到他和那个女人说的话,所以苏暮才对他好奇了些。
就是觉着他这人挺特别,长得好看,性子又冷,面对女人那样低下头的求和,也是面不改色,说那些话。
不在意、冷处理。
说不定还会有点渣。
女孩子感情上还是要离这种男人远一些。
和这样的有感情牵扯,到时候难受的只有自己。
谢朝言只知道旁边女孩在看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已经默默被冠上了“渣”这种字眼。
他垂眼,瞧见苏暮搁在腿上的手。
暗光下,那白皙的手泛着红,颤生生的。
一看就知道冻着了。
她估计还有点感冒,从那会过来脸色就不大好,嘴唇透着点白,又一直憋着。
听戏的弄堂里暖气并不足,穿少了单坐这儿确实凉。
谢朝言拿过旁边的暖手壶递给她:“冷的话,把这个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