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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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觉得今晚的一开始，她就应该同意蕾妮喝杯酒的提议，那样或许她们会在家里喝的烂醉，然后没时间去争吵这个纠结了无数遍的问题。
尽管蕾妮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她给未成年灌酒的行为进一次局子。那样所有人都会斥责她，哈，糟糕的监护人，把自己妹妹搞一团糟，还给她灌酒。
最后，她们安静地从日料店回家，没有互道晚安，更没有晚安吻，简单的洗漱之后，安娜在沙发上入眠。这是安娜的独居公寓，只有一张床，如果有一个人睡沙发，安娜希望是自己，她不希望蕾妮明天一身酸痛的回去工作。
这是她对自己的提款机最后的尊重。
安娜在沙发里蜷着身子，丹尼盒子在冰箱里突然开始念叨。
“安娜安娜……”隔着保温门，那个念叨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为了不把蕾妮弄醒，她翻身下去打开了冰箱。
丹尼的体型更小了，但比起之前的缩减速度，它现在的大小已经出乎安娜的预料。
安娜无语地倚着冰箱门，“说真的，你想要干嘛？”
“安娜……真的（true）。”丹尼盒子小声回答。
安娜退了一步，她没想过真的会得到回应。她无措地揉着脸，这无疑是作死，想想吧，恐怖片里的主角都是怎么团灭的。
“安娜…真的，安娜…真的。”丹尼盒子就是个有人搭理就撒泼的疯子，察觉到安娜在旁边之后，它叫唤的动静更大了。
“停停停。”安娜把盒子从冰箱里拿出来，“别他妈叫了，你把蕾妮弄醒了她会直接把你扔进焚化炉烧干净。”
丹尼盒子猛然收声。安娜意外地看着它，“我都不知道你还能听懂人话。”
因为你现在确实没个人样了。她心里默默说道，不过她不想说出口伤害丹尼盒子的感情——即便它之前是个令人厌烦的大男孩。
不得不说，除了外表上的因素，安娜更喜欢丹尼尔的盒子形态。
清净。
“安娜……”丹尼盒子又开始了，好吧，安娜冷漠地收回前言，也没有很清净。
“我要睡觉了，”她跟丹尼盒子说，“我把你放沙发下面，但是如果你敢发出一点声音吓到我，明天立刻马上起火烧了你。”
丹尼盒子又不吭声了。安娜就当它默认了。
她又找回了把丹尼装进盒子的勇气，也可能是疲倦麻醉了她的神经，总之她不觉得丹尼盒子有多可怕，起码比没有理智的鬼怪强。
安娜满意地把盒子丢到沙发底下，默默对自己说了声晚安。
晚安，安娜，明天会更好的。她在心中念道，虽然泽维尔教授建议她说出口，但是安娜不是那种会开口鼓励自己的类型。心里默念已经用光了她的抗羞耻原力。
然后，她慢慢陷入了睡眠。沙发底下的丹尼盒子低低地念着奇奇怪怪的单词。
如果安娜能听见，她会知道丹尼盒子想要说的是。
“安娜，真相（tr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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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她坐在一把一摸就知道贵的要命的真皮沙发里，皮质的光芒在亮眼的日光灯下面简直熠熠生辉，哪怕是蕾妮那种大户，买一把这样的沙发都够呛。而她对面，正坐着大名鼎鼎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钢铁侠先生双手环胸，神色不虞地盯着安娜，还有安娜旁边的人。
安娜侧头看了一眼，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丹尼尔·纳尔森！
完整的丹尼尔·纳尔森！
她今天晚上才看到他诡异地像拍恐怖片那样缩成一个饭盒大小，现在他完好地坐在自己身边？！
而且他们的对面就是托尼·斯塔克！
很好，安娜冷静地收回视线，这绝对是个梦。
“所以，你要跟我解释一下吗？”斯塔克挑起眉毛，标志性的胡须和下巴一起紧绷着，彰显他并不愉悦的心情，“我说过不准带人回来。”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派对，派对上你带谁都没关系。”
安娜无言地看着他，抱歉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因为我现在在梦里。她难道要这么回答吗？应对一个斯塔克和一个金发的完整的纳尔森，两个噩梦般的人物碰到一起，这是安娜今年做过的最可怕的梦。
身旁的丹尼尔发出仰慕的赞叹：“斯塔克先生！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我我我从小学起就特别崇拜你！”
安娜不用转头看都知道他眼里一定还冒着星星，为什么男孩都对钢铁侠这么痴迷？难道你们忘记他做钢铁之前干的那些荒唐事了吗？
安娜咧了咧嘴，哦抱歉，她忘了，这家伙成为钢铁侠之后也没收敛多少。
身为钢铁侠坚定黑的安娜默默抬眼看了看两个人，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冲进脑海。
既然这是个梦，那岂不是意味着她随便说什么都行？就算她说自己在做梦，那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只是个梦。
“嘿，丹尼尔，”安娜扭头朝男孩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金发仔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恶魔的声音从女孩口中流出：“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个十足的孬种、坏胚。”
丹尼尔露出猝不及防的震惊，安娜接着说：“如果你只有盒子那样大小，并且不会整天到晚念叨安娜是我的女朋友，或许我对你的厌恶可以稍稍减少一点。”
丹尼尔张大嘴，斯塔克颇有兴致地挺起身子。
“稍稍减少一点是指从一百只聒噪的鸭子里摘走一个，你比一百只鸭子还要烦人，纳尔森，真的。”安娜真诚地告白，“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这件事真是太可惜了，加上你最近如此的不可理喻，”她停了一下，盒子状态无法正常沟通，用不可理喻来形容也算合理。
“无法沟通，自大自傲，还试图欺压别人——别用那种否认的眼神看着我，你敢说你没做？你没有揍任何一个和我亲近的男孩子？”
安娜站起来，神清气爽地警告他：“如果再让我逮到你出言不逊，霸凌弱小，”
她思考了一下，“我会把你的【哔——】都打爆。”
想到做这个梦的时候，丹尼盒子就在自己沙发底下呆着，安娜恶寒地抖了抖，老天，我真是有毛病，等醒了就立刻把在这个破盒子扔掉。
丹尼尔惊恐地退了几步，看了看对面正襟危坐看好戏，完全没有阻止意图的斯塔克，他涨红了脸头也不回地向外跑。
斯塔克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女孩，你的甩人方式还挺出人意料，但是你不觉得在他偶像面前这么抨击他，太伤他的自尊心了吗？”
安娜不知怎么在那话里听出了些许欣慰。她头也不回地说：“正合我意——谁让他揍了我喜欢的男孩子。”
斯塔克立刻点头，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你做的都对。”
然而不出一秒，他就察觉出不对，“等等？你喜欢的男孩？？？”
“以及，”安娜抬头，真诚又无情地戳破他的“偶像论”，“他不是你的铁杆粉丝，他只是看在你有钱的份上给你个面子。”
“哇哦！真是很刻薄的指控！”斯塔克捂着心口大叫：“没有男孩子不喜欢钢铁侠，我告诉你，没有！你喜欢的那个男孩，他绝对也喜欢我！”
安娜一脸牙疼的表情，还真是，她挪了挪位置，“别离我那么近，我们不熟。”
“等等……”斯塔克扶着额头，他差点被带跑偏，“休想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男生？而且你没有主动告诉我？你没有告诉daddy你有喜欢的人了？”
安娜被他的自称震了一下，她瞳孔疯狂地震，结结巴巴地问：“da…ddy？”
“哎。”斯塔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他真的很喜欢摸人脑袋，一脸慈爱，“听着，我很抱歉最近忽视了你，但是拯救世界不是个可以往后推的行程……你能理解我对吗？”
不不不！！安娜猛地后退，她基本上是弹起来远离了斯塔克，这个梦也太狂野了！超级英雄先生立刻因为她的举动露出受伤的神情。
“安娜…安娜，错过你的生日派对绝对不是我故意为之，不信你去问问队长？”托尼摇着头，然而哄人的话风突然一转，隐隐约约斥责起她来：“哈皮跟我说你还开了私人飞机去接同学…你根本没有驾驶执照。”
“我不……”
“不要狡辩，难道你不能随便找个飞行员替你开吗？罗迪叔叔那里有那么多空军飞行员！”
安娜抓狂地挠着头发，她发现自己堪堪到肩膀的头发，现在快长到了手肘那里，而且颜色是非常纯粹的焦糖棕色。
我的头发是金色的……她茫然地想着，下一秒她回过神：这是梦，她差点忘了这是梦。
她潜意识里对这个梦的背景有条件反射般的熟悉，一旦触发问题，大脑就会给出答案。
安娜抬头看了看托尼漂亮的棕色短发，立马意识到，这是“安娜”的示爱，她把自己的金发染成深色的棕色头发，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和他更相似。
她在为他缺席生日派对赌气，甚至不惜带了个男孩回来，故意打破他的禁令，好惹他发火，好让他知晓自己的愤怒。
混乱即刻侵占了安娜的思维，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和恐慌将她团团包裹。
托尼突然走近，大手覆上她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宝贝你怎么哭了？”
紧接着他将安娜的肩膀揽住，将她的脸按到怀里，不停地安慰：“抱歉，我很抱歉，不管你因为什么生气伤心，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好吗？”
安娜非常想说，你胸口的反应堆硌得我脸痛，但是她的眼泪没能停住，她不明白这股悲伤的源头，也不知道它为何来的这么突然又凶猛。
“我很好。”她抽噎着说，“我真的很好。”
泪水沾湿了钢铁侠的胸口，反应堆的微光在被浸湿的纤维覆盖时，光芒更甚，安娜迷迷糊糊间还能听见发光体咯吱吱的微弱声响，像一盏白炽灯，她想道。
声音比光芒传递更慢的原因绝不是因为眼睛在前、耳朵在后，而是它们的速度决定着接收者的反应。正如满怀哀悼的源头比哀悼本身来的更晚。
安娜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哭泣：如果在梦里她是个孤儿，那么蕾妮呢？蕾妮去哪了？
“你想要男孩子？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一打模特过来，保证每一个都比刚刚那个好看一百倍——一千倍！”老父亲天马行空地许诺，他真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又亲吻了女孩的头顶。
“不哭，你要什么都有，你的老爸可是托尼·斯塔克！”
“你不是我爸爸。”安娜说，她很确定，她的父母姓科雷亚，他们死在外星王子发疯的那天，死在她面前，她这么回忆着，鼻尖处甚至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混杂着尘土的巨大颗粒冲上她的鼻腔。
安娜推开成年男人，弯下腰，拼命地干呕。
“他们死了…他们死了……”她无措地捂着面孔，泪水干涸的痕迹固执地停留在上面，宛如一道道伤疤和枷锁，牢牢地封锁着安娜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面目可憎。她知道自己快疯了。
周围的一切声音，风吹动的声音，日光灯的细微作响，钢铁侠胸口反应堆的咯吱吱，还有衣物摩挲的白噪音，一瞬间全消失了。
安娜醒了，她满脸泪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