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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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了Pandora？
Pandora，
Pandora，谁偷走你的玫瑰花来啊~ ”
锈迹斑斑的铁笼，野外的潮湿让青苔满布，入夜后的寒凉空气刺激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猫头鹰的叫声自丛林里传来，气氛诡异而苍凉。
有点熟悉的地方……帕尔这么想着。
那么，正在唱歌的是谁？稚嫩的童音毫无波澜，带着一丝诡异，却丝毫不影响其悦耳。
四处张望下，很快就有了答案——铁笼中关着的一个小女孩，双手抱膝坐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歌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我用指甲掐下一朵曼陀罗，
叮铃叮铃，
听见的人要听命令，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二三，
一个踩着一个，
登上天堂给我抓住Jupiter，
剜下他的右眼交给我……”
短手短腿，瘦的如同皮包骨，完全是营养不良的幼童躯体。
杂乱的头发如同身上的破衣服一样，肮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散发着恶臭。
身上伤痕累累，新伤旧伤加起来，光是她所认识的，就足够她数上一阵子——烫伤、砍伤、钝器击伤、利器割伤、还有指甲造成的划伤……
一边数着，一边走过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恰好对上她刚刚抬起的脸。
湛蓝色的眸子像蒙上灰尘的蓝宝石，谈不上漂亮，但其中一片死寂。
被留海遮挡的额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痕，正淌下猩红色的血。干涸的、新鲜的血迹，将半张脸覆盖，配上那空洞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呵，久违了，自己。
……自己多久没尝试过外伤的感觉了？这样的伤痕真是让人不怎么愉快呢……尤其，是看着以前的“自己”受伤。
只是，帕尔勾唇笑了笑，还是一言不发。
而休息了一下，幼年的“自己”再次开口唱了起来。
“我用雕着婆罗门神像的坩埚，
加芥末，
熬成一滴琥珀色的眼泪，
装饰知更鸟的羽毛，
和一枚许愿银币，
一起封口寄去。
给我最爱的艾梅达拉……”
歌声被渐近的脚步声打断，然后充满厌恶的声音响起。
“……啧！居然还活着？真是像蟑螂一样怎么折磨都死不了啊！”
“就是！真是越来越恶心了！这简直就是什么腐烂的味道吧……？！”
“……真是的！真不知道那群老家伙在想什么！这种怪物，还留着她做什么？还要三天两头送饭来，免得她饿死，真是浪费粮食！”
说完，来人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丢进了笼子里。低头一看，不难看出那是块变质面包，上面还有一块块灰黑色的霉菌。
冷冷一笑，帕尔正想伸手将面包丢回去，手却穿透了面包，根本没有触摸到任何的东西，她愣了一下。
而身边年幼“自己”只是一味的坐着，一动不动。
无视，使得笼外的那人暴怒起来，骂咧咧地喊了起来。
“哎呀？！还不肯吃了是吧？！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就一怪物？！有人来送吃的给你，让你活着，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一根树枝伸了进来，往“自己”的身上狠狠的敲打。这样的暴行，只是让“自己”身上的伤痕更多，却依旧没听见她任何的呼喊，或者躲闪。
与“自己”正面对峙着的帕尔，更是从那张肮脏的小脸上，看出了麻木与习以为常。
虐打持续了好一阵子，额头上的伤口裂开得越来越大，鲜血布满了半张脸。对方才停了下来，有些气喘吁吁，一把丢掉手中沾上鲜血的树枝。
“……算了，以前还会喊两句，现在倒像个死人一样……这样打起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说，不如我们偷偷弄死她吧。反正那群老家伙只是惧怕什么恶魔的诅咒，不敢动手。要是我们做了，料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吧……”
“好主意！我看这个怪物不顺眼好久了！反正是她父母亲手把她关这里的，弄死了还不用我们再送饭过来，省事多了啊！！”
“……好，就这么办吧！”
笼外伸进一只手，粗鲁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将她拽到笼子边缘，然后，另一双手就掐到了她的脖子上，猛然收紧。
明明只是旁观者，帕尔却突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也传来了痛楚，仿佛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同时也掐住了她……完全真实的感觉，甚至连能够呼吸的空气逐渐减少……也能感觉到。
张开嘴想叫唤，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伸出手想扯开喉间的手，却发现那里只是一片虚空……生命完全被掌握在别人手中，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久违的绝望之感瞬间爆发。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再听不清想要掐死“自己”的人在叫嚣着什么。帕尔只知道在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自己”的童稚的声音。
“……放……开……”
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脖子上的双手猛地弹开，然后空气重新涌入了口中，“自己”趴在笼子的边缘不停地咳嗽，喘气。
“啊啊啊！！！！！……出现了！！噩梦的力量！！”
而遭到了这种突然的变卦，笼外的两人惨叫着，五官都因惊恐而扭曲。
过了好一会，其中一人看着女孩一直只是趴在笼子里，再没有其他的动作。面目狰狞地举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对准她的头部，向着笼中的孩子砸下。
“怪物！！居然敢用妖术对付我这个给你送饭的人…………死吧！！”
“……咳咳……死……我……不要……”
随着童音断断续续地响起，“锵”地一声，石头砸在了铁笼栏杆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咳咳……为……什么……咳咳……不是……你们死……”
话音刚落，尖锐的石头再度被高高举起，不过下落点，居然是笼外的另一人。
刚刚还意图杀死“自己”的两人，此刻居然就莫名地扭打了起来。而笼中的“自己”却只是一直地盯着这血花飞溅的场景，面无表情。
当笼外的两人最终躺在了地上，周围的泥土被染成了深褐色时，“自己”正看着地上的流淌着鲜血的尸体。
突然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痕，然后将沾了自己鲜血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笼中的那双蓝眼睛居然就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仿佛宝石上的灰尘被一点一点的拭去。
“……一样……红色……妖……妖怪……我不是……”
断断续续地说完，她就抓着铁栏站了起来，抬头看向笼外的天空。
帕尔随着“自己”的举动，也一同抬头看向天空，两轮震慑人心的红月，同时映入眼中。此时，幽异的童谣再次响起。
“谁杀了Pandora？
是你，
我不是你的宝贝了，
永远不是了……
我是自己的，
自己最最宝贝的，
Amydala.，
我去跟神咬耳朵，
可惜你听不到，
今天，我没有觉得不幸福……”
————
鲜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月亮，相似得仿佛镜子反射而成的双月，让人着了魔似的移不开视线。
仿佛受到什么刺激，帕尔猛地瞪大了眼睛，红月不复，只有那暖色调的天花板映入眼帘——诗人城据点特有的装修。
躺在沙发上，沉默了良久，帕尔居然突然笑了起来。
“……呵……所谓【回溯】，就是让人重新经历一遍最厌恶的记忆吗？……很抱歉啊，关于第一次杀人的记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一手按着满是冷汗的额头，帕尔瞄了瞄手边的神典，轻蔑地一笑，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道：“……不过……无论是不是神所创作的，这样的术法，还真是恶趣味啊……是为了时刻提醒我，无论披上如何奢华的外皮，我始终都是那笼中肮脏的妖怪吗？”
“……也无妨……神啊，就让我再恨你一点吧……然后我就可以……”
突然，一块湿毛巾轻轻搭上了她的额头，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微惊地侧过头，但当她看到泰迪那张担忧的脸的瞬间，随即展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呢，泰迪，我没事……”用毛巾擦去脸上的冷汗，帕尔保持着微笑：“……全身都湿透了真难受，泰迪，我想洗个澡。”
小熊点点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啊啦~，泰迪你果然最能干了。”微笑着，帕尔一手收起神典，向着浴室走去。
————
象牙白的猫足浴缸，躺在其中，无论是那些雪白的泡沫，还是淡淡的薄荷香味，都足矣让人全身心地放松。
可事实上帕尔并没有做出诸如玩泡沫之类的，符合少女情怀的举动，她只是躺在温热的水中，静静地思考着什么，突然又哼起了歌，正是梦中童谣的最后一段。
“……我不是你的宝贝了，永远不是了……”
“……我是自己的，自己最最宝贝的……”
“……我去跟神咬耳朵，可惜你听不到……”
“今天，我没有觉得不幸福……”
静谧的时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终是被浴缸旁边的电话虫响声打断。
帕尔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响起的是情报买卖专属电话虫，于是擦了擦潮湿的双手，拿起了话筒。
“你好，我是桑思……”
“好了，小帕尔，不用桑思了，是我。”成熟的女声传来，使得帕尔愕然了一下，然后居然展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是师父？！你怎么会突然联络我呢？”
“怎么？不愿意听到我的电话吗？”
“当然不是，很高兴呢~！明明是师父你从来都没有用电话虫联络过我，我惊讶也不能怪我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这阵子名声大震，就把我这个师父给忘了呢……怎样？作为一个颠覆四百年历史，震惊了世界的大诗人，感觉如何？”
“……哎？什么感觉如何？”帕尔却是疑惑地皱起了眉。
“……小帕尔，你不是在诗人城吗？怎会不知道你的诗一经公布后那种轰动？那里应该是已经沸腾了，光是传来我这里的赞颂你的诗词就不少了。”
“……我受伤了，为了治疗，从一到这里就开始睡到刚才……所以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师父，到底怎么了？”
“等等，先不说那怎么了，你说你才刚刚醒……难道，你用了那句变态的【回溯】？！”
“呵呵，变态吗？说得好呢，不愧是师父啊。”
“……这种时候来奉承我有什么用，你这个笨蛋……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是吧？不减寿就不安心是吧？”
“好了好了，别生气啊师父，我用都用了，没什么好计较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计较？你怎么就不珍惜一下自己的生命……”
“师父，那是因为时间不允许了啊。我只是回来整理一下诗人城剩下的工作，然后还要回去和同伴继续冒险了，哪里还有时间让我慢慢疗伤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体质本来就还不如一般人，更不用说是团里那些恢复力超级好的怪物了……要想不成为累赘，就只有快点好起来了。”
“……可是你也不应该用【回溯】，虽然它可以尽快地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但是一遍一遍地去看自己最痛苦的记忆只有变态才会喜欢吧？！你就不怕哪天精神崩溃吗？”
“呵呵，师父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死在这种小事上的。”
“我当然知道，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扒开那道旧伤看，痛的还是你自己啊，小帕尔。”
“……好不了的伤痕一直都在那里，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看多了麻木了，我就再也不受这个的影响了。”
这么说着，帕尔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就是梦中见到幼年的“自己”的伤痕位置。明明此时手上只有肥皂泡，她却仿佛见到了那鲜红的液体滴下。
“……对了，师父，双红月的景致是在伟大航道的哪个岛上？”
面对这突然的问题，对方也非常敏感，瞬间就觉察到帕尔的意图。
“……这次你在梦中看到了双红月？……真可惜，我不知道双红月在哪个岛。”
对方的回答并没有令帕尔灰心，相反，帕尔好心情地掬起一手泡沫，轻轻一吹，才笑咪咪地道：“不要生硬地重复我的问题，这可是很低级的撒谎哟！师父你刚刚太慌张吧？居然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你一定知道的吧？”
“呀咧呀咧……小帕尔你真是坏孩子呢。我教给如何你测谎、如何收集情报，可不是让你用到我身上的哦。”对方也笑开了，但是很快又认真起来：“……我的确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虽然我也只是教过你一些很基本的东西，但是就冲着你一直喊我的这声师父，我就绝对不能亲手将你送回去那个火坑里。”
“好吧好吧，无所谓，我会自己去查的哟，师父。”
“去查吧，但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会让所有情报网都对你完全封闭双红月的情报……所以，能查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本领了。”
帕尔骄傲地一笑：“没关系，我会慢慢地收集情报的。而且，偶尔也要试着脱离师父的丰功伟绩，才能切实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吧？”
对方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愉悦：“哦？想要挑战你师父我了？好啊，我很期待呢。”
“嗨~嗨~，我一定会打败你，成为真正的情报专家的~！师父你就等着吧！”帕尔握拳，坚定地道：“对了，师父，你一开始就说世界震惊，到底是什么回事？”
“你看看，你看看，刚刚还说要超越我，现在就开始依赖我了。这种事情你出去诗人城逛一圈不就知道了？”对方的取笑声传来。
“有什么关系嘛，我当然是要去逛一圈的，但是你先告诉了我，我就能心里有个底嘛。要灵活运用现成的情报，这可是师父你教我的哟~。”
“是啊，用我的话来反驳我，这种事情你倒是运用得最灵活了。好吧，你的《大海之歌》发表后，情报网迅速地将它传遍了世界。无论是在四方蓝还是伟大航道里，人们的反应都能用万分震惊来形容。”
其实，帕尔此时的表情才应该用万分震惊来形容：“哎？！为什么？！不过就是一首诗歌而已啊！我只是写出了一个事实，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反应？！”
“我说小帕尔，我该夸你视名利如无物，还是该批评你根本就不会留意你不感兴趣的东西呢？”对方的语气明显变得无奈起来：“你在发表作品前，是不是应该正视自己被誉为伟大航道第一诗人的民望呢？在文学上，你的发言权已经超越了所有的诗人了。而且，你这次所谓的写出了一个事实，实际上却是颠覆了400年间人们认知中的历史！你写的，是连世界政府关于历史编写的部门也不知道的，真正的历史！你还觉得没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帕尔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小帕尔，明明你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日常生活中就那么脱线呢？”师父的语气愈发地无奈，简直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了：“你就不能把你在谋略上那出色的智谋，分出一点点到生活上吗？这样下去，我总觉得有一天你会栽在你的脱线上的。”
“不会啦，同伴之间根本不用算计什么，而面对敌人我更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一定是你多虑了，师父大人。”帕尔毫不在意地道。
“小帕尔你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哦……”听了她那根本没放在心上的回答，师父却再度笑了起来：“总会有那么些个人，不是你的同伴，不与你为敌，却又和你有着密切的关系，使得你根本不会去提防他……”
“小帕尔你就是对认定的人太好了，无论是同伴还是家人……所以，万一真遇上这种特别的人的话，我想你一定就会彻底栽在那里的……嘛，我想你现在一定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我们就看下去吧。说实在的，我倒是很期待有这么个人物出现呢……毕竟你可是出了名的无拘无束的小帕尔啊。”
被劈头说了一大堆不知道是褒是贬的话，帕尔有些郁闷地说：“……师父你真是恶趣味。我们跑题了哟，你还是快点告诉我，世界上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反应？还有你说的那些桑思的赞美诗歌又是怎么回事？”
“有诗人的地方，几乎都在唱着你的《大地之歌》……哦，还有关于你那些赞美诗歌也不少……当然就是你的支持者、崇拜者们自发写的了。说你不顾生命危险，到达高空万米处，就是为了还原真正的历史啊……什么不顾安危，真是太好笑了，明明你这个坏孩子是最享受冒险的。”师父笑着道。
“还有，最受影响的当然就是北方蓝了，诺兰度的故乡简直就是群情汹涌，那些出版商趁机将你的诗词改成了最新的绘出版本，名字就是《大地之歌——真正的冒险王•诺兰度》。传回来的情报说，现在的家长们都会用那本书作为识字教育的图册呢，你可是真正地出名了哦。”
“还有，你的诗篇后面的那几句致敬，使得加雅岛已经不是一群废物海贼聚集的地方了。那里成了热门的旅游景点，所有人都希望能够从加雅岛出发，到达空岛，去亲临你诗中的奇景呢。”
“……接下来你不是想说还有旅行社开辟了空岛游的旅行线路吧……”
“当然不是了，我家徒弟那么强，也把半条命丢那里才能回来，他们又怎么敢随便就开口说上空岛呢？况且，你诗中完全没有提到上空岛的方法。”
“那就好，空岛现在还在战后修复呢，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给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安定生活再度带来困扰。”帕尔这才安心下来，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了，师父，库里凯大叔呢？他有没有被打扰到？”
“没有。据情报说，那位让人尊敬的蒙布兰一族后代啊，他在你们敲响黄金钟后几天就带着猿山联合军离开了加雅了呢。说是去追寻另外的浪漫啊……他本身的故事也成为一个传奇了呢。”
“那就好，大叔下半辈子终于可以自由了……对了，师父，其实我的诗光看内容挺天方夜谭的，即使以桑思的身份发表的确可信度很高，但是也应该会有怀疑的声音才对吧？”
“妒忌你名气的人不是没有哦！一开始想要指控你说谎的文人、诗人还不少呢！只是，你们空岛的友人的确很守承诺呢。加雅岛上，每天清早都能够听到那优美的钟声在天上传来，于是再也没有人发出反对的声音了。”
听了师父的叙述，帕尔的笑容渐渐灿烂起来：“对呢，他们一直都在告诉我们，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再去相聚。”
“是啊，真是美好的友谊。不过……”师父感叹着，突然话锋一转：“你这个坏孩子，你居然趁着大家都不察觉，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真是胆大包天呢！”
“哎？师父你在说什么？”帕尔再度疑惑起来，不过不得不怀疑，装傻的成分居多。
“……在我面前不用装无辜，就是因为全世界百姓、学者、诗人，甚至连政府都不知道，所以你就有恃无恐了是吧？”
说到这里，师父沉默了一下，才一字一句地道：“所以你就在《大地之歌》的最后，加上了两句【历史文本】上的话，是吧？”
帕尔微惊地瞪大了眼，但下一刻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啊啦啊啦，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啊，师父大人。”
“……我居然收了个狂徒做徒弟，真不应该叫你坏孩子，应该叫疯孩子才对吧？”
“抗议，这么称呼没有坏孩子可爱哟~！”这么说着，帕尔却再度露出了那邪魅的笑容：“……就是世界上知道的人不会说，剩下的人都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既然你们那么惧怕【历史文本】的暴露，不惜屠杀了整个【奥哈拉】，那么，我就干脆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历史文本】的内容！我看你还能做出什么举动！有本事……就去屠杀整个世界吧！”
狂言引发的，却是师父好一阵子的沉默。最后，师父轻叹一口气：“……小帕尔，师父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只是要提醒你，你这样做，也许会让第二个、第三个【奥哈拉】出现的……”
“……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让诗人城变成【奥哈拉】的……绝对不会！当他们知道那是【历史文本】那一天，一定是革命军攻破了玛丽乔亚了的日子！”
“……小帕尔，你加入的是草帽海贼团，那个【奥哈拉】遗孤，【恶魔之子】也在是吧？【语言】与【文字】联手，你是想颠覆世界吗？”
“师父，我不是要颠覆世界，我这叫不遗余力地与税金小偷为敌！”帕尔握拳。
帕尔认真的语气，让话筒那头的师父终于没能维持住原来的严肃，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亏你能想出这个名堂！好吧好吧，既然你也说了没问题，我就不必瞎操心了，处理正事上你还是很可靠的。”
“嗯嗯……对了，师父，你这次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大地之歌》后续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是有更重要的正事呢。小帕尔，能联络你买卖情报的其中一个电话虫，在三天前易主了。按照我们的惯例，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听到师父的话，帕尔挑眉一笑，侥有兴致地道：“啊啦啊啦，有趣了……我当然记得，去检验一下是否是合心意的买家，是就合作，否就回收电话虫……资料你可要负责给我哦，师父。”
“放心，我早就让人把资料送到诗人协会了……而且，那个拿到电话虫的人，已经联络了我们的情报网络，要求进行第一笔交易了，你要自己处理好啊。”
“好的~请放心，徒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师父大人~！”帕尔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简直就没差立正敬礼了。
“嗯，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你在浴缸里泡这么久也该起来了。什么时候过来探望一下我？我可是很想念你的哦。”
“到师父那里的话，我这次一定要和同伴们一起来！到时候要郑重地给你介绍他们哟~！”
“好的好的，说实在的，我还挺看好你们家船长呢，真是值得期待的新人啊……当然，我家小帕尔也不赖……好了，就说到这里吧，再见了，小帕尔。”
“嗯，师父再见，替我向师公问好哟~！”
“好的，我会向他转达。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帕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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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虫，帕尔并没有从浴缸中起来，而是再度陷入了沉默。双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正是梦中被掐住的地方。良久，她突然再度呢喃起了那首童谣——
“……今天，我没有觉得不幸福……”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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