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情两难》下雨不撑伞

3、第 3 章

　　张沉回美国以后，两个人都默契的断了联系。仅存的一点互动就剩朋友圈的点赞了。
　　闺蜜张萦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只赞叹缘分太浅安慰陆陇。陆陇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有一点的话，那大概是她总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去她和张沉散步的那条街，好像走一走就能在空气里感受到某种气息。

　　倒是吴皓给陆陇打了个电话。
　　吴皓参加的综艺已进入决赛，节目组想找个爆点，主意打到了吴皓身上。吴皓本就有些流量，节目组又在春节期间引导了舆论，使得春节前播出的#吴皓小学同学#闯入了微博话题榜，虽然不是第一名，但也可见热度。节目组打算在决赛直播里邀请这位小学同学。
　　第一次和吴皓沟通这个方案的时候，吴皓一口就拒绝了。他有一种直觉，现在的陆陇是想保持低调的。可后来架不住电视台的领导亲自来和吴皓谈，吴皓后续确实需要电视台的资源推广音乐剧，只好答应试试看。
　　吴皓电话里一再的表达抱歉和不勉强她，只是想问问看。陆陇也能听出吴皓的抱歉，说考虑一下，再给他回话。
　　陆陇在职场里多少是有些经验的，吴皓不是会让人为难的人，会打这个电话一定是形势所逼。但是要去电视节目里露脸，自己是万万不行的。
　　思虑再三，陆陇只同意电话语音，别的她就帮不上了。
　　虽然现场连线和本人亲临在节目播出上有质的区别，但也好过没有呀。节目组接受这个方案，对节目进行编排。
　　节目组的计划是，让他们在电话里合唱一小段他们的儿时歌曲，接到任务以后，陆陇和吴皓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一起练练歌。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陆陇和吴皓从选曲到编曲，从唱腔到和声，两个人大量的讨论，务必让这个合作既有新意，又显得很随机。
　　吴皓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惊讶于陆陇对音乐的素养，她对音乐的理解和呈现，很多地方都有区别于现阶段大众流行的曲式表达，这很难让人相信她只是一名非音乐工作者。
　　直到有一天，吴皓忍不住好奇问：“陆陇，你有这么优秀的音乐表现力，为什么没有从事相关的工作？以你的能力，是能很快出头的。”
　　当天的电话挂断的格外早。吴皓已经习惯每天晚上和陆陇打上1个小时的电话，而今天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吴皓看着挂断的电话莫名的有种失落的情绪。
　　挂掉电话的陆陇也同样望着手机，好半晌才起身穿上外套走出家门。
　　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车载音响里播放着柔和的音乐，但陆陇就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脑子里很乱，也很空，什么都没有想。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她和张沉散步的那条街。她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下，一个人走在这条她最近开始熟悉的街道。
　　陆陇已经很多年没有弹琴了。小的时候，练琴对其他小朋友是噩梦，但她从来都不需要大人督促，还能超出时间的练，她是真的喜欢。只是长大了，这份心也渐渐没有了。这一次帮吴皓，说是帮老同学，但实际上还是自己放不下对音乐的喜爱。
　　陆陇深吸一口气，北京的3月还很冷，路上行人匆匆，像她这样闲逛的几乎没有。路边有一个卖红薯的小摊儿，陆陇买了一个红薯捧在手里取暖，随意的坐在路牙子上，掏出手机，三两下翻出张沉的微信，点进他的朋友圈。
　　陆陇已经翻过很多次。她记得她读大学的时候微博上很流行一句话叫：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会翻遍你的朋友圈。没想到多年以后说的是自己。
　　张沉的朋友圈很简单，除了转发一些行业相关，唯一的一组照片还是前年参加导师在家里办的的获奖感谢会。其中有一张是和大家一起拍的大合照。陆陇最开始是把这张照片下载存在手机里的，但因为自己总是会忍不住翻出来看，她就把照片从手机里删除了。
　　其实还有一张照片里的张沉是更清晰的，照片里的张沉笑得很灿烂，他身边站了一位穿礼服的亚裔女孩。这是张沉朋友圈里唯一一张和女生的单独合照。
　　陆陇看完照片，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手里的红薯已经凉下来，陆陇把手机往怀里一塞，就这么坐在路边把红薯吃完了才回家。
　　等她到家洗完澡，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2个小时前张沉给自己发的信息：还没睡？
　　？？
　　陆陇给他回信息：准备睡了。
　　这是他们两个自上次北京分开以后第一次对话。
　　陆陇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张沉回信息，可心里惦记着他的信息又不敢睡，最后抵不住倦意就这么握着手机睡着了。可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5点多就因为心里有事醒了。看一眼手机，是张沉给她发的信息：“好，早点休息。晚安。”
　　？？
　　陆陇被这个信息折磨得彻底睡不着了。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他：“昨晚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回张沉倒是秒回了：“现在国内不应该才5、6点吗？你这么早就起了？”
　　然后接下去一条：“我看见你给我很早以前的一条朋友圈点赞了，就问问你，也没什么事。”
　　陆陇吓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赶紧去翻他的朋友圈。最后发现自己在他朋友圈的唯一一组照片下面有自己的一颗心。
　　手动捂脸！
　　肯定是昨天看完照片吃红薯的时候自己无意碰到了。碰到就碰到了吧，还是那么早的一个朋友圈。陆陇对自己都无语了。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他，最后憋出两个字：“好的。”
　　这场乌龙，导致陆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去翻张沉的朋友圈，害怕下次自己又能手残干出点什么事儿来。

　　终于到了吴皓决赛的那天，陆陇早早的就把家里的电视打开，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编导已经在昨天告诉她：节目正常会进行到大约40分钟左右给她打电话，但不排除提前和退后的可能，让她务必在这个时间段保持电话畅谈。这是陆陇第一次做节目，打算认认真真的按编导的话执行。
　　如果不是张沉的来电的话。
　　当看到张沉的名字出现在手机上时，陆陇都不敢相信，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没错。接起来，轻轻的：“喂，张沉？”
　　“嗯，是我，陆陇。”
　　张沉这个电话酝酿了很久。自从陆陇那天的一个点赞以后，自己的生活就乱了。以前如果他心情不好或浮躁，只要回到实验室，他就能全身心的投入。
　　可陆陇的那个点赞，让他这一周的实验失误频出，连一贯对他赞誉有加的导师都对他最近的状态觉得很疑惑。
　　张沉清楚的知道，让他混乱的原因来自于哪里。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陆陇打这个电话。
　　可真的听到陆陇的声音，他前一秒积攒的勇气，这一秒又没有了。
　　他们可有可无的聊了一会儿，当话题都进行不下去的时候，陆陇突然说：“张沉你有事儿吗？我这会儿在等吴皓的电话，如果你有事儿的话，我接完他的电话再给你回好吗？”
　　吴皓？张沉想起同学会那天，他们头靠着头一起吃唱歌的样子：“哦，没事儿，我就是今天正好休息，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其他没事儿了，不必回了。”
　　张沉挂完电话，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陆陇本以为参加节目自己会很紧张，可是她根本没有紧张的机会，满脑子都是张沉的这个电话。直播的电话里说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然而，节目播出却引发了巨大的讨论。#吴皓的小学同学#再次空降微博话题榜。
　　陆陇小时候，在少年宫是引发了声乐部老师和器乐部老师的抢夺的。声乐部的老师不想错过陆陇这颗好苗子，器乐老师也寸步不让。最后还是陆陇自己选，比起唱歌自己更喜欢弹琴才做罢。
　　对于一个未经声乐学习的素人能唱到她这个样子，观众自是惊叹！小学同学的微信群也炸了，纷纷都在说陆陇和吴皓的合作简直是天作之合。一时间赞叹的、调侃的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张沉看着同学群里刷屏一样的信息，这才知道陆陇参加了电视节目。他上网找到视频，弹幕里一片开口跪和开头见，尤其是最后一遍副歌，“前方核能”四个字刷了满屏。下面的评论也是一波一波的吹爆陆陇的声音，都在好奇她的样子。张沉再一次知道，陆陇，从来都是耀眼的陆陇。她随时随地都可以让自己成为人群里最耀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