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07 ...
-
清晨，朝阳缓缓升起，将东方天际染成了大片橘色。
沐浴着晨光，老杨挑着两箩筐的高粱，穿过田间小路，朝离村子最近的城镇走去。
一路上随处可见老式的土胚砖房屋和新式的青砖灰瓦房，逐渐有炊烟升起。小路两旁的田地里种植着小麦、菠菜、油菜、辣椒等作物，行间距整齐如尺量。
耧车、锄头、镰刀、曲辕犁、钉耙等没有技术含量的工具早就被公输家做了出来，但因缺铁——制作武器和机器——没能在民间广泛推广，各个县都只分配到了极少的数量。
老杨担着高粱走过隔壁村口的那座山时，突然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吓得他连忙往旁边树林里窜去。该村的村民见怪不怪了，叫住了他，“没事没事，是朝廷的人在修路呢。”
“修路？”老杨惊讶，修路怎么这动静？
“据说是用炸药把挡路的山石炸开，我家那小子在学堂里听先生说的。”
炸药？
既然没事，老杨便又继续朝镇上走去，但偶尔响起的爆炸声还是令他胆战心惊。
顺利地走到了镇上，平整干净的街道上已经变得热闹，买东西的卖东西的络绎不绝。
有个买菜的妇人揣着刚买的两斤食盐，打量着老杨的两箩筐，“你这卖的是啥？”
老杨露出憨厚的笑容，“是高粱。”
妇人下意识地说：“那你这高粱好不好啊，要是好的话，你去南城陆掌柜那儿，他要买好高粱酿酒。”
用高粱，酿酒？
老杨谢过妇人，按照她所指的方向朝南城而去。
南城的陆掌柜正拿着刚买的报纸，动作熟练地翻到了大秦政令专栏，看到陛下说适龄的女子也可参加科举，想起最近刻苦读书的侄女，笑着摇了摇头，又翻了两页，翻到了民生专栏。
一个名叫“我是美食搬运工”的人在这个专栏专门发表与吃有关的文章，专门教大家如何做菜，从第一期陆掌柜看到关于炒菜的介绍，惊为天人，立马定做了一口铁锅，让家里人炒了一道菜，全家赞不绝口，此后陆掌柜便在自家酒楼里上了新菜。
他也因此养成了买报纸的习惯。
那个“我是美食搬运工”不知是何方神圣，总能给人以惊喜，且毫不藏私。他教了炒炸、煎、焖、炖、蒸、拌、腌、烤、卤等多种烹饪方式，各种烹饪方式下都写了一道招牌菜的做法，只是有些菜所需的调料还没上市，那个人说过不了两三年，这些调料都会上市。
苞谷酒、高粱酒的酿造方式也公布在了报纸上，新型的酿造方式让全国各地新开了不少酒坊。陆掌柜也让家里人按照报纸上所教的方法酿了高粱酒——市场上没有足够的玉米没法酿造苞谷酒。陆掌柜尝过高粱后大加称赞，决定在自家酒楼上这种酒。
老杨过来时，陆掌柜正看着民生专栏的“面条”做法目不转睛，将去壳的小麦磨成面粉，既可以做成馒头，也可以做成面条啊，这面条不知是什么味道……
老杨家的高粱品质极好，比陆掌柜在镇上买的那些更好，陆掌柜极为高兴，全部买了下来，并让老杨往后还卖高粱继续送到他这里。
付钱的时候，陆掌柜顺口问了一下老杨家的情况，老杨叹了口气，“家中吃饭还行，但孩子们长大了，村长说陛下号召大家让孩子读书……哪里读得起。”
陆掌柜想了想，“最近镇上的铁厂和煤厂都在招工，供吃住，每月还有工钱领，你要是吃得苦，可以去试试。”
教育和公关交通都应当由国家财政负担，但当前国库负担不起。
所开办的育幼园和学堂都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
不过早在苏白到来之后，向嬴政介绍了商业对国家财政的促进作用：各地可进行商品交换，国家可对商家收税，修通连接各地的直道之后可收取过路费。
但同时，也应当实行工资制，给政府招来做工的人发放工钱，既能调动工人们的积极性，也让他们有钱财能在市场上购买东西，促进流通。
嬴政召集群臣开过会之后，决定采纳她的建议。
但纸、书籍、盐、铁，必须掌握在朝廷手里，且不宜高价售卖。
玻璃、水泥在咸阳城推广开来，逐渐覆盖向全国，在玻璃窗推广开来之前，玻璃厂制造了大量的漂亮玻璃制品，销往南边和草原，卖了不少钱，不过这笔钱要用于攻打匈奴和百越。
嬴政在政令上签章，命人将最新的一批棉衣和火器送往北边蒙恬处，又将新近制造出来的一批防瘴气和蚊虫的药物添置到给屠睢的军备中——半月之后，屠睢将率军攻打百越。
苏白将大秦时期的全国地图交给了嬴政，顺便给嬴政安利了军事沙盘——能形象地显示地形和敌对双方的工事、兵力部署、火器配置等情况。嬴政大喜。
嬴政看着那张大秦地图，他大秦国土之外的区域，匈奴、月氏、乌孙、楼兰、东胡等，它们与大秦，组成一只鸡的形状。这只鸡的周围，北方是俄罗斯，西方是哈萨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尼泊尔、印度等，南方是海南岛、台湾岛，东方是朝鲜、韩国、日本。
他的手慢慢地抚摸过这些地方。
苏白想了想，从空间里取出一张现代的世界地图及一个地球仪。
“这是我所在的时代，全世界的国家、陆地、海洋。”苏白平静地说：“我们生活在一颗名为‘地球’的星球上。”
嬴政震惊，但他看着世界地图和可以转动的地球仪，看着那只熟悉的“鸡”，一双眼亮如星子，他颤抖着手触摸那颗小小的球。
很好，我可以把地理书和生物书拿出来给这个世界的孩子们学习了。苏白看着嬴政默默接受的样子，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接受人类是由猿进化而来，我们生活在一颗球上。
朝堂上下为征伐百越做准备时，苏白给军粮制作提了一点建议，比如面条、方便面、馒头、面包、肉罐头、水果罐头，筹备军粮的大臣十分欣喜，当即安排了下去。
公孙玲珑找王翦将军约了一篇稿子，《我们为什么要去百越》，发表在《大秦日报》上，做足了动员工作：百越之地，稻谷一年两熟乃至三熟！
很好，这篇文章一发，全国上下，将士百姓，都对百越虎视眈眈，恨不能明日就其打下来，带人前去种植稻谷！没有人抱怨陛下穷兵黩武、炫耀国力，纵然有反秦势力敢说嬴政半句不是，也会被其他人骂。
那可是一年三熟的稻谷！
一年三熟！
报纸上写种地需因地制宜、因时制宜，“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些稻谷只有种植在当地才能如此高产，不能移植到其他地区。但谁在意呢，只要将百越之地纳入大秦版图，往后大秦子民便能在百越种地，将收割的稻谷送往大秦各地。
韩信翻看着《大秦日报》的读者们寄来的信，递给屠睢，笑道，“这怕是第一次，全国上下支持陛下征战。”这就是所谓的民心所向。
屠睢随手翻了翻，“红薯、土豆虽也高产，但毕竟从未见过从未吃过，稻谷就不一样了。我们这一战，必须拿下百越。”
韩信抱拳，“诺！”
在一个天高云淡、秋高气爽的上午，屠睢、韩信、王离，率大军离开了咸阳，直奔百越而去。
苏白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战马，原本马蹄铁是在元代才在中原地区广泛使用，马镫最早出现在西汉，马鞍是在两汉时期出现的。但玄机官方历史为骨，骨质疏松，让大秦就出现了马鞍、马镫、马蹄铁，倒是省事。
又半月，嬴政向全国发出诏令：将于来年春分日在咸阳举行第一届科举，凡年满十五周岁者，不拘男女，皆可在立冬后三日内向当地郡县报名。
此令一出，轰动全国。
但不管是打算考试的还是不打算考试的，看着诏令上公布的考试内容，都倍感茫然。
考试内容：语文（语言、文字、文章、历史、诸子百家思想、思想政治）、算术、秦律、民生相关。
考试题型：选择题、填空题、判断题、解答题、阅读题、作文题。
正在咸阳宫里闭关出题的苏白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吕雉开玩笑地说：“莫不是那些要参考的学子看了政令在骂你？”
苏白耸耸肩，“哪有出题人不被骂的，我那个时代，有几位高考出题的数学老师，那是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被高考生逮着骂！”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同屋的几位出题人，“这一届的考生中有诸位未来的同僚，你们才是，小心被打。”
萧何理了几道民生的解答题，闻言笑道，“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苏白姑娘的试卷。”
苏白挑眉，“我怎么忘了，我这里有1997年的文科高考试卷，可以给你们看看，作为参考。”在名柯世界作为纪念品保留下来的。
于是李斯等人都停下了笔，凑过来看。
一张语文，一张数学，一张英语，两张文科综合。
英语完全看不懂，数学题也极难，语文、历史、地理半懂不懂，政治……苏白似笑非笑地建议他们别看。
这套试卷给了出题人们些许灵感。
他们用了大概一周时间出了两套科考试卷的草稿，交给嬴政审查。
嬴政勾选了一部分，将不合适的叉掉。
出题人们便又重新出题，直到嬴政满意为止。
试卷交到宫中的印刷厂印刷之后，根据苏白的建议，出题人们被限制了自由，直到科考结束之前，都得宿在宫中，除了上朝，不得见外人。
苏白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件事还被名家的人写成文章刊登在报纸上，以玩笑的口吻，告诉全国考生，朝廷绝对重视科考公平。
楚南公那边忙于与来自各地的大家们编制新的教科书，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0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