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歌》皓瑾

3、第二章 迷茫乱

　　像是走了好久好久的路，好累，好累！可我似乎还在迷茫的大漠里，总是走不出去。没有水的滋润难受极了！，想喝水，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现在，应是醒了吧！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我的头疼的非常厉害,晕乎乎的,全身无力,不知为何，我心里竟起了一丝恐惧。想起来，却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得睡一觉歇会儿，但又不得已，因为头疼得使我清醒！
　　“头好疼啊！”我难受地□□着。可□□着，却没觉着有一丝丝疼痛的缓解。
　　“呀！小姐，您可醒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不要！”我似乎在挣脱着什么，迷迷糊糊地说着话，眼睛也湿润了，估计我是疼哭了。头实在难受极了，重重的，脑里像是注了水。“我的头好疼！好疼！”我颤抖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去。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头才慢慢缓过来。天呀！我刚才在做梦吗？怎么好像有人在说话？而且说话还真怪！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轻舒了口气，好累呀！
　　嗯？
　　这是在哪里？好奇怪！古香古色的屋子，木案上点着蜡烛，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桌，衣柜，我平时睡的床也不一样了，连我穿的衣服也不一样了，辫子也长好多！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又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这是在哪儿?
　　难道我是做梦做迷糊了？头好幻，连看东西都是两面的！

　　“吱呀！”

　　一些人进来了！好奇怪的一群人呀！他们都望着我看。那个女孩穿着似是清朝时代的衣服，头上扎着简单的饰物，活脱脱是一个贵族人家的女孩儿。而那两个中年男子则更加古怪，光秃秃的头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红色的辫穗随着窗外的微风飘起。这让我立即想起了清朝形象。

　　不知为何，我有些忐忑不安！
　　一个脸色有些许苍白的中年男子坐到我旁边,托起我的手，用着颤抖而又满怀关切道：“琬儿,你这孩子，可急死阿玛了。醒了就好！身子可好些?”

　　琬儿?

　　我怔了怔，茫然地望着他们。我的心抽了一下，突然清醒似的，害怕地挣脱出了手，那个男子顿时错愕而惊讶的望着我。
　　我却只是知道抱着膝盖心虚地往床角缩着。
　　望着他们，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头的疼痛却使我慌怕。我这是怎么了？

　　“我不叫琬儿,你们认错人了,这是哪里,你们是谁?”我愤怒地凝视着他们，可心间却开始害怕起来,心理充满恐惧。
　　这是梦吗？
　　是我在做梦吗？只是我好害怕啊！我该怎么办？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着木儿呀!”那个女孩眼含着泪惊慌地望着我。
　　“琬儿，你怎么病得不认得阿玛了？”男子的声音依旧微颤，现下还添了些伤感。

　　“阿玛?”我低着头轻声地试探地叫唤了句，可这些名词不该是离我很陌生的吗？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好诧异。头脑一片混乱，心里想的只有如何逃出这个陌生的鬼地方。

　　“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我摇着头大声嘶喊着。心里好像积压了什么东西似的，一下子，喷发了出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琬儿，我是阿玛啊！”

　　“琬儿……”

　　“小姐……”

　　好混乱，好混乱！我的头脑像被虫子咬了一般，开始微微地疼起来。

　　“小于……历史……胤祥有……福晋……”

　　是那块玉石……还是……

　　“啊!”我的头又山崩地裂般地痛起来了！好难受，好难受！

　　“大夫！”

　　“小姐！”

　　顿时,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可能已经是第二天了吧！看着天色，灰蓝色的，应是早晨了！我试着慢慢坐起身来，虽然头还是有点晕，但比起昨天已是好了很多。
　　我慢慢地走着，慢慢地走着，把门打开。
　　“吱呀！”
　　眼前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园子。淡淡的花香飘来和鸟儿清脆的叫声！那些恐惧，慌怕都好似已被这些清新的事物驱散了。心情顿时好多了，也舒畅了许多！

　　侧头望去，昨天的那个女孩正端着盆子向我走来，“呀！小姐,您自个儿怎么起来了！”

　　女孩紧走了过来,把木盆子放进屋内，又跑过来把我扶进屋子,坐在了木椅上。 “大夫说您可病得不轻呢！可不能乱动。”女孩儿紧张操忙着一切。
　　望着她紧张的样子，我心里竟有些温暖。
　　“谢谢你！”我笑着说道，笑里却藏着苦涩。
　　女孩儿怔怔了一瞬，又舒缓过来强笑道：“小姐说什么谢的，木儿理应照顾小姐的。您这么谢的，倒让奴婢怪生怯的了”
　　我强笑着，漫不经心地说：“你叫木儿！名字真好听！”

　　唉！只是，我还不清楚我为何会在这里？

　　“小姐！来，您先洗漱洗漱！”说着，木儿端拿着一碗水来！
　　我诧异地皱了皱眉头，“洗漱？”看着一碗水，我实在没法和漱口联系到一起。
　　“噗哧！”木儿捂着嘴笑了，“小姐，您病糊涂了？您要漱口洗脸的呀！”
　　“哦！”我木木地点了点头。仔细看着瓷碗，样式挺好看的。我学着历史小说中的人一样，用盐水清了口。
　　“小姐，给！”木儿递给我白色的布。

　　“嗯！”

　　无意间，我扭过头，瞥到身旁的盆子，里面呈了些少许的清水将一张稚嫩而又清秀的脸孔清晰地照映出来。
　　我怔怔的望着水中的女子，心间的恐慌愈来愈烈，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水中的女子竟是我！
　　不！这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怎么会？我怎么会是这样的？我浑身轻微颤抖着，心内潮起，眼里已是湿润的泪雾。

　　难道，我已不是我自己了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叶小于呀！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事情怎么会那么乱！我不敢往下想。

　　良久，良久，我才凄惶茫然地问着旁边的木儿，期盼着那个女孩能给我最现实的答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木儿看着我，愣了一下,眼睛便泪汪汪了,她抽泣着。
　　哭声伤而悲，凄而厉。我又何尝不伤呢！又何尝不乱呢！天呀！我怎么会这样呢！

　　楼高欲望，只是伤心事。
　　昨日欢已去，哭声辛悲极。
　　原来梦云碎，空留迷茫乱！

　　后来啊，从木儿口中，我才真正地从梦境中走出了现实。“小姐您的名字叫做瓜尔佳媛熙,小名叫琬儿。”
　　“您的阿玛是镶红旗的两江总督阿士喜。小姐，您记得吗？”木儿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未等木儿感伤，我问道：“那我的娘亲呢？”我学着用小说中的名词。
　　“小姐，您叫错了！您应叫额默！“木儿纠正道，“您的额默早逝。是老爷一手把您养大的，这次因您生了场大病，伤了脑子,才导致了失忆。”
　　我咂了下嘴巴，心下嘲讽，却还是落下了泪。
　　开始的我还以为这是个梦,只要我的梦醒了,我还是在二十一世纪,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从一个十四岁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十四岁的满族小姐。
　　来到这里的这几天,我几乎天天都在伤心着,忧愁着,有时想着怎样才能回到现代去,可是后来我绝望了,也就不再去想了。
　　这个秋天的一切一切，都好像是虚拟的，使我一头雾水地便来到了清朝，来到了康熙四十二年间，我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的将来会如何，甚至，我连我有没有存在过，我都不知道。我从未如此感到害怕，害怕这里的陌生，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一切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有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是谁？是二十一世纪的叶小于？还是康熙四十二年的瓜尔佳媛熙？

　　这些问题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重复……

　　“小姐，该吃药了。”丫鬟小鞔从屋外端了碗药进来。
　　我心里此时又是一阵愁！唉！又吃药！
　　“我不吃，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小鞔。
　　“这……小姐，药是治病的啊！况且你这记性还未好，药吃全了，说不准您又能记起事儿来，还有您这身体……”小鞔怯怯的望着我，又望了望门外。
　　我抬头一望，原是木儿，只是她还是如同前几日那般忧愁！
　　“唉！我吃就是了！”我叹着气道。

　　“小姐！”
　　“嗯？”刚刚喝完药正要休息，木儿却叫住了我。
　　我抬头望着她，木儿的眼里似透着伤意，许是因我生病的事吧！这里的丫鬟们个个儿都是哀伤的神色，都盼不得我喝下药就能顿时记起以前。而我的那个阿玛却是淡淡然然的，每日都来看我。没有什么哀伤的表情，倒好像我不记起事没什么大不了。唉，反正，我也不是那个琬儿，做什么要去猜测那么多呢？呵，真是可笑！可苍天就是这样捉弄人，就是这样开了个玩笑！
　　木儿的语中似有难言之隐，“奴婢想……奴婢想问您！”
　　“怎么了？你说吧！”
　　您……您还……记得琖昩吗？”木儿皱着眉，充满了哀伤。
　　“琖昩？”我一脸茫然。
　　她的样子一下子惨白了许多，声音微有茫然：“您真的……不记得了？”
　　我摇了摇头。
　　“您怎么可以不记得了呢！小姐，您怎么可以不记得！”木儿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