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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折春柳 ...

  •   降谷零:折春柳
      ooc预警,灵感性产物,事件轮回设定,私设bug建议忽略。

      -01
      过于盛大的日光从花缝透出抖落肩上,色泽粉嫩的樱花纷飞眼前,折木清勉强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费力地忍住视野忽然明亮带来的目部不适,紧接着从背包里摸出巧克力棒叼在嘴里,漫不经心地打量周围已然不同于多年来熟悉上学路的景致。
      看起来是个公园。
      折木清咬断巧克力棒,带着甜味的碎屑坠落,她低头发现不远处混血小孩儿正抬头、略紧张地打量着她。
      “你……是妖怪吗?”他浅金色的短发在日光下显得更加柔软耀眼,紫灰色眼眸中透着紧张与疑惑,问出的话完全在折木清意料之中。
      折木清挑眉,空闲手中捏着巧克力棒的纸盒,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你很聪明嘛。是会嘭得一声出现的那种妖怪。”随后轻笑出声,坏心眼地用手指戳了戳他脸上的伤痕。
      小孩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没好气地轻轻推开了折木清的手:“你干什么!”
      折木清盘腿坐下,左手撑着脸、毫无同情心地偷偷吐槽:“你这家伙不知道让我吃了多少苦头……不过,小时候确实可爱多了。”
      折木清多看了他两眼,认命地从单肩包里拿出湿纸巾和创可贴,轻而易举将降谷零拉到面前,撕开湿纸巾的塑料包装,替他擦掉脸上沾上的灰尘,贴上创可贴,并十分“好心”地顺路将他送回家。
      临别前他轻轻拽住了她的手,微微偏过头,说他叫降谷零。
      如她所想,小时候的降谷零确实挺可爱的。

      但因为无心之言,她不仅无法立刻回到自己的时空,恐怕还要目睹降谷零挨打的悲惨场面。
      自称“会嘭得一声冒出来的妖怪”这句话自然是毫无可信度的鬼话,年幼的降谷零却只是对此半信半疑,第二天顶着打架遗留下的伤痕来到昨天相遇的公园左顾右盼、寻找本不该出现的人的身影。
      前一天有过匆匆一面的折木清再一次给他贴上了创可贴,随后对他投以嫌弃的目光,未开封的巧克力棒也顺带塞到了他的手中,随手揉乱他浅金色的短发,仅仅留下一个背影和略干涩的一句话、就忽然在他眼前消失。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一并留下的还有降谷零多年来如梗在喉的疑惑——
      “你的愿望是什么。”

      -02
      说起折木清对降谷零的印象,无怪乎是三十岁的大男人带着酒意在午夜许下一个“如果能再见他们一面就好了”的普通愿望、随后离奇出现和年仅十八岁的自己相遇以及看向自己晦涩、带着些许期待的复杂目光。
      她不止一次处理过这类事件,通常来说这类人都会在达成愿望后返回自己所在的时空,但是……降谷零并没有回去。
      折木清猜测他愿望中的“他们”必定还另有人在,但又琢磨不出这人到底还在追求什么,干脆地撒手不管,却因为这人许多莫名其妙套话她喜好的事件导致她需要四处奔走应付朋友的问询,来来往往吃了不少苦头。
      前一天夜里折木清抱着装满糖的白瓷罐坐在寺院廊间晃着双腿,左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询问一旁似乎也无所事事的降谷零:“我说,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怎么还没回去?做人不能太贪心。”
      降谷零笑了,向她甩了个wink并语气轻松地解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好像很希望我走呢。”
      折木清点头,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巧克力棒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话,巧克力棒也摇摇欲坠:“我说,我们俩可不是一个时空的人诶,你那边没人管管?而且……啊……要是有机会看看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儿就好了,看你这副样子估计没少被按在地上摩擦吧。”
      降谷零像是想起什么,半天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带着恍然大悟的意味:“原来如此。”
      折木清看向他的目光带着疑惑。

      -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你早就见过我,”折木清将装满糖的白瓷罐向降谷零面前推了推,“孽缘。”
      “你的……愿望是什么?”降谷零侧过头,问。
      “啊——你不知道?……看你挨打呗,然后就——后悔了。”折木清双手撑在背后,闭眼时间稍微长了些,看着是真心实意地后悔了起来,“看你挨打有什么好的,该多留几天,把那些小崽子全揍一顿才好……反正最后也没看着就回来了。”
      听起来义愤填膺。

      降谷零突然笑了出来,很爽朗、耀眼——至少折木清认识他这么几天从来没看他笑得这么爽朗过。
      还有他那句几近莫名其妙的话,以及眼底不加掩饰的戏谑。
      “过几年你就不会用这种善良的语气说了。”

      折木清疑惑,白皙的手指在白瓷罐边上轻轻敲打:“为什么?”
      降谷零说:“给你讲个故事……算了,你当我没说过。在这儿呆着真的太放松了。”他说的话甚至有些颠三倒四,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平复下来,看着白瓷罐里五颜六色的糖果,问:“送柳枝是什么意思?”
      折木清左手撑着下巴,左边手肘支在盘好的腿的膝盖上,视线游移,似乎在努力回忆:“嗯……中文里柳的谐音是留来着,估计是希望你留下来陪她吧。如果真的是女孩子的话……站在我的角度应该是表白的意思啦——”
      降谷零点头,笑了出来,已然温和的目光投向庭院中泛着翠绿春意的柳树。

      第二天他在清晨时分离开了。

      -03
      降谷零时隔多年再次碰见折木清的时候,对方已经二十六岁,那时候他还叫安室透,在波洛咖啡馆做服务生。年龄尚且未进三十,并轻而易举地认出那是儿时离奇出现的“妖怪”——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
      那时候疑惑为什么至少应年过四十的折木清仅仅二十六、比他还要年轻些,试探的话在思索过后出口,得来的是对方略晦涩、又带着调笑的目光以及一声了然的轻笑。
      “还没看过安室先生挨打的样子啊,”折木清露出和儿时几乎一致的促狭笑意,对一旁同来朋友不善的提醒置若罔闻,恶趣味的心理展露无遗,“不过一般来说挨打看着都很惨来着。”
      若是将折木清和波洛咖啡馆里其他试图搭讪的女孩儿放在一类,那么她递出一盒没有拆开过的巧克力棒这个行为可以说是low且无用。
      但降谷零知道,这个人不喜欢做无用功。熟悉的包装和口味,都和儿时无异,像是在肯定他内心的疑惑。
      等到空闲时他甩掉跟踪的人来到墓园,站在昔日挚友墓碑前看着花束中卡片上的字体——笔记清隽有力,写的是折木清三个字,一旁留着几根柳枝,泛着绿色的春意。
      他的唇抖了抖,压低帽子快速地错开了这一排墓碑,不敢多留——从他接受卧底的任务起,就知道连和故友说说话的机会都要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者干脆这辈子都等不到,甩开跟踪的人以后也不能在这里多留。

      想要找到折木清的心情其实已经不如少年时热切。但她递出的巧克力棒携带的、微苦涩的甜总是在口腔中留有余味,在午夜辗转反侧时由此忽然想起她年轻稚嫩的脸、那时潦草扎起的黑色长发、以及发梢沾上的粉嫩色樱花。
      那个牌子的巧克力棒市面上并没有卖,更像是折木清自己不知道哪里搞出来的三无产品,味道确实不错,他找了很多年都没再找到尝过一次,只能自己回味那个眷恋许久的甜味。
      降谷零笑了出来,想起她递出纸盒里掉出的纸条,以及和刚才“折木清”三个字有着一模一样字迹的话——“我们明年春天再见”。

      那就明年春天再见吧,那个季节很不错。

      -04
      第二年年末时折木清听说年终档上映的大电影质量很不错,向居住在寺院的母亲提出一道去看电影的邀请,被母亲神色淡淡地婉言拒绝。
      母亲总是轻而易举地看破她的心事,并指了指氤氲着树影和鸟鸣的庭院,笑着说:“约朋友的话,要折几枝春柳去么。”
      折木清缩了缩手指,点头说好。

      初春时和降谷零正式见面,彼时他已经恢复了公安身份,穿一身鼠灰色西装约她在波洛咖啡馆见面。见面时其实也没说什么,他问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她光是说了句挺好的,他的脸上就已经出现了些许不加掩饰的满足。
      是很奇怪、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反应。
      折木清的记忆才终于和眼前这个三十岁的降谷零重叠。十八岁时遇见了三十岁的降谷零,对方匆忙地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又匆匆离去,又在二十六岁这一年再一次与将近三十岁的降谷零猝不及防地重逢,发自内心却毫无理由地做出“明年春天再见”的约定。
      甚至回忆起十八岁那年唯一一个愿望未了的人到来时、告知她的愿望——要是能再见他们一面就好了。
      在东京时折木清也远远看过一眼,降谷零要去见的是几个警官——所以在去年擅作主张、以自己的名义探望这几位已然长眠的、降谷零的友人;甚至难得没有恶趣味地与降谷零说废话,而是运气好与他偶遇的几天里都善意地交出了自己钟爱的巧克力棒。

      年终档电影首映,折木清邀请的是降谷零。
      电影落幕时他俩都没有掉眼泪,折木清将庭院中折下的柳枝交给降谷零,抬眼撞进对方温和、带着柔软暖意的目光,说:“你很快就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降谷零起先不明所以,夜里多喝了点波本酒后看着那两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干净的柳枝,由衷地想到——
      如果能再见他们一面就好了。
      ……能知道送柳枝是什么意思的话当然就更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折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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