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绵绵无绝期》梨园青衣

11、情敌打上门

　　这伤了脚，倒是真是有点不便，半天下来只能跟翠衣唠唠嗑，聊聊家常理短。不过现下倒是已经对王府的基本状况了解了一二。又装作随意地问了侯爷生母的问题，可惜翠衣进府晚，倒是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这时门口却一阵躁动，翠衣连忙上去察看，我也吃力地撑着床沿勉强站了起来。只见一贵族女子，穿着石榴赤衣裙，来势汹汹。我不由得皱眉，难道就这是翠衣刚刚跟我讲的那个，对侯爷甚是殷勤的丞相府的二小姐？只见翠衣挡在我面前，迅速地行礼说道，“奴婢参见相府的苏二小姐。”我知道翠衣这是有意提醒我，便也乖乖跟着她低身行礼。我脚伤了行动不便，这行礼行的是分外痛苦。
　　但没想到，那苏二小姐根本没有让我起身的意思。她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地说道，“本小姐当是什么样的狐媚，勾的侯爷万尊之躯，竟来抱她回房，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自顾自起身，翠衣也跟着我站了起来，我说道，“相府二小姐慎言，刚才你说侯爷是万尊之躯，那你又把当今圣上置于何处呢？”
　　二小姐年纪小，被我这样钻了她话语中的空子，被拂了面子，心中不快，话语更是粗鄙：“下贱胚子，谁允许你在本小姐面前站着回话的。左不过是个区区贱民罢了，来人，给我掌嘴！”
　　翠衣心下一惊，直接挡在我面前，眼看那丫鬟得意洋洋地举起手，已经快要打上了。我便是忍住脚上的疼，硬生生移到翠衣旁边，抓住了那丫鬟的手。我使劲一甩，那丫鬟一下没站稳，竟是连滚带爬地摔了出去。二小姐惊了一下，看见摔在她脚下的丫鬟，她冷哼地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我冷眼看着这位二小姐，看她如此娇纵蛮横不讲理，不把平民当人看。我便继续说道，“小姐刚刚说我是区区贱民，可难道小姐不知道先帝打下这片江山的时候也是布衣出身？相府上上下下一条嘴，此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小姐难道不怕相府与皇上生了嫌隙？”这话一出，那小姐就算是个没脑子的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看她面上已有惧意，我又接着说，“再其次，这是侯府。小姐一个大家闺秀，闯了侯府内院，坏了自己清白不说，还要越俎代庖替侯爷责骂下人，难不成侯府无人了？那这下侯爷又该怎么想，墙外头的悠悠众口又该怎么说呢。”
　　我两番话说下来，三条罪已经给她列了出来。兵不血刃，已经灭了这小姐的威风，把她说的哑口无言，翠衣在旁边更是崇拜地看着我。她却气急败坏，跺了跺脚，要自己冲过来打我耳光。这次我没有躲，装作原地呆住的样子。心中只是冷冷笑了，我早已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只是这小姐只图教训人教训的痛快，根本没有察觉。果不其然，我脸上根本没有传来响亮的巴掌声，而是先听得那苏二小姐，一声吃痛的叫声。
　　众人反应过来时，都俯身向侯爷齐声行礼。苏家二小姐，定是没有想到侯爷本来在前厅跟她爹爹议事，却这个时候赶了过来护住我。我起身地时候暗暗使劲，摁住了自己的大包穴一股强烈的痛感袭来，更胜于脚下的足伤。没办法，我甚少流泪，女人天生这门叫做“泪水”的武器，我就是使不出来。只得自己刺激穴位，让此刻的我泪眼婆娑。侯爷将苏二小姐扬在半空中的手松开，快步上前扶起了我。看这我一抬头，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心中一滞，没有言语，但是暗暗对那苏二小姐的火气大了起来。
　　“翠衣，把你家姑娘扶到凳子上去坐着。”他冷声吩咐道，转身看向苏二小姐。
　　那二小姐看侯爷又亲自来扶我，心中不满，可是侯爷跟丞相都在这儿也不好发作。
　　侯爷继续说道，“本王不知道二小姐还有闯人内庭的习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向温文尔雅的侯爷，这时已经是生了气了。
　　丞相本是今天来侯府议事，禁不住小女央求，又有意成全自家小女的心思，这才把她带了来。没想到她却引出这端风波，口舌这样不检点。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在侯爷身边如数听了小厮的叙述，本想着看看侯爷反应再看菜下碟，没想到侯爷已然怒了。丞相也就不再犹豫，“此事是老夫教女不周，还望姑娘见谅。”
　　我一惊，这丞相竟是个厉害角色，一眼就看出了此事可大可小，而决定权全权在于我。他已经是一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直接开金口要我见谅，那我也就是必原谅不可了。此事本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以他如今在朝的地位和跟侯爷的关系，就是他小女出口不逊又能如何了，顶多是皇帝心中略微不快，打压他几日罢了。此刻，对我来说，关键只在于这原谅的方式，我缓缓道：“奴家惶恐，只是为苏家姐妹的清誉着想罢了。小姐们出生高贵，这男子的深院□□怕是不要轻易涉足的比较好。”这话巧妙，消了刚刚话中说出的对皇上以及侯爷不敬的意味，只是挑了个最轻的有辱清誉的名由。
　　丞相聪明，也看出我是个明白人，便顺势说道：“这是自然，老夫之后便带小女回家严加管教，此事断不会再发生。”此下就夺了苏二小姐再来王府之权，想必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个半软禁了。
　　但是苏二小姐却不明白，为何父亲和她的远宁哥哥都向着我，还以为我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可是她心中再不甘，也不敢再在这会儿胡乱开口了。只是默默地把这笔账记下，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好笑，又是个蠢货。还以为是我抢了她的宁远哥哥，看着情形，怕是没有我的时候，侯爷也没对她有几分情谊，只不过顾着她爹的面子罢了。也是，这般刁蛮任性的样子，谁家男子会喜欢呢。
　　事情已完，侯爷正准备邀丞相再回前厅议事，余光看见我要起身恭送行礼。又连忙退了回来，把我摁会凳子上，“真是不安分，脚伤了就不要行礼了。乖乖回去躺着。”
　　我害羞地红了脸，娇俏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又用手儿轻轻去推他，“快去吧，正事要紧，别让丞相大人等久了。”
　　侯爷笑着点点头，走了出去。而丞相身边的苏二小姐已是牙关紧咬，一脸恨意。
　　我才不理会她这些，只是叫翠衣扶着我躺会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