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魔头》君川离血

87、思念难寄

　　一夜后，君宇抬头醒来，抬头看着苏景，她眼角明显得不能在明显的泪痕……
　　熬过了这么多，怎么偏偏就这情关熬不过去呢？阿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都是可悲，我们都很可悲。你的幌子我又怎会不懂呢，但偏偏事与愿违，我不想再让你背上天下的骂名，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踏入墨家的那一刻，就注定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君宇看着坐在大厅里，明显早就知道她回来的正在沏茶的墨寒。
　　墨寒抬头看了她一眼，“坐。”
　　君宇走过去坐了下来，墨寒也从主位坐下来坐到她身边。
　　“我想和你聊聊。”
　　“想聊什么？”
　　“我想知道这次九归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这次的代价可就有点大了哦。”
　　“什么意思？”
　　“以往九归的代价只有一个，而这次却又两个。”
　　“两个？”
　　“嗯，两个。”
　　“为什么？”
　　“因为两个人。”
　　“说清楚。”
　　“以往的九归都只是以一个人为代价，而这次的代价却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君宇低下了头，“没错，就是君宇。而另一个代价，则是叶离和他体内的孩子。往后，他们之中必须死一个，就要看他怎么选择了。”
　　“为什么会有叶离！？”
　　“九归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绝对是有人早就知道九归，而去私自动了的，也绝对知道叶离的存在，所以他可能以另一个能和九归抗衡的东西换得了九归的第二个代价，也就是叶离和他体内那孩子。”
　　“能与九归抗衡的？你确定真的有吗？”
　　“当然。就比如，宇漓，凝寒，徒溪，断魂等。”
　　君宇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多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墨寒突然站起身来。
　　“怎么？”君宇回头看着他。
　　墨寒低下了头，问道：“你喜欢担负着责任，却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有错吗？”
　　君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喜欢很正常，我可以原谅你，但是她……我真的不确定，抱歉。”
　　“她……是不是怨恨我？”墨寒拉住了君宇的手。
　　君宇满脸严肃的看着他，说道：“墨寒，我不知道你们直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能代替她去评价你。但是你要记得，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迫你，所有的结果不论好坏，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即使她恨你，也是没有办法的。”说完她走了。
　　墨寒跌坐在地上，每次面对她，问这样的问题结果都是这样，之前的曹绫也好，如今的苏景亦是如此。
　　还没走出墨家，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墨宸。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我的内心此刻是慌张的，当年没来得及看这孩子一眼，如今又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处的，怎么办？眼看着墨宸离自己越来越近，君宇内心越来越慌，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半路杀出来一个小朋友。
　　君宇走向他们，刚和墨宸擦肩而过，就听见墨宸喊那个小朋友月舒，君宇瞬间呆在了原地，听见小朋友叫她：“诶君宇！你也在这儿啊，我好久都没看见你了，你去哪儿了？”一只手搭载了自己肩上，君宇小心翼翼的抓头看着她。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这双眼睛简直和哥哥的一模一样，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她真的还活着，真的还活着，传闻是真的，都是真的！
　　君宇转身紧紧抱住了她，薛月舒一笑，也紧紧的抱住了她。
　　“好久不见。”
　　君宇推开她，红着眼角，“不，那是她，不是我，不是我！月舒，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薛月舒转头一脸懵逼的转头看着墨宸，墨宸自动忽略掉她的眼神。
　　“前辈……”墨宸开口。
　　君宇看着他，心里惊愕，看来这小子知道的远比我想象中的多。
　　“前辈？等等等等等等！什么前辈啊？你傻了啊？”薛月舒夹在两人中间发出了疑问。当然并没有人理她。
　　“可以聊聊吗？”墨宸问道。
　　“可以，但是聊完之后我要见叶……修。”
　　“好。”
　　两人去了后山，找了个好地方，君宇在草坪上坐了下来，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墨宸也坐了下来，“前辈是因为九归吗？”
　　“是。”
　　“代价是她吗？”
　　“是。”
　　“她……还可能回来吗？”
　　“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了。如果她已经彻底绝望，就绝对不可能回来，可如果她还有一点留恋，就绝对会回来。”
　　墨宸苦笑：“杀我也算是一种执念吧。”
　　“你很希望她回来？”
　　“嗯。
　　“事与愿违。我希望你明白。”
　　“前辈，我想知道你……看见那个人的感受。”
　　君宇轻笑，视线从他身上转向前方，“没有感受，只有选择。”
　　“那……敢问前辈这次的选择是？”
　　“你知道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人被别人欺凌致死是什么感受吗？”
　　此刻墨宸脑海中浮现出了林漓的笑容，“不知……”
　　君宇看了他一眼，“那种无力，挫败，绝望的感觉，这辈子体验一次就够了，你懂吗？”
　　墨宸点头。……
　　“可我却偏偏体会了两次。”
　　“前辈……”
　　“你知道在她的记忆里有三个执念吗？”
　　“不知。”
　　“宇漓思漓，无离自封，还有一个思念难寄。”
　　“前辈何意？”
　　“看过了落叶却没熬到白雪，天黑得很快，无人界也有人了。”
　　“前辈……”
　　“好了，言尽至此。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前辈对心仪之人是什么感觉？”
　　君宇起身，“没有感觉。”低头拍了拍身上的草絮，道：“好了，该带我去见我想见的人了。”
　　墨宸看着她，许久才起身。
　　刻在心里的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忘记吧，就算伤得彻彻底底，她也还是违心的说出了那句没有感觉。
　　看着周围的景象，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客房该有的状态啊，连池塘都有，对他就这么终于吗？
　　谁知道墨宸竟然直接带她到了后面。君宇愣在了原地，枫树林……
　　为了这一个简单的木屋，这整片枫树林都是幌子。
　　果然啊，木屋前的枫树下站着一位少年，白衣胜雪，很有当年她的影子……
　　“墨宸，你出去，我想单独跟他说说话。”
　　“好。”
　　墨宸走后，君宇一步步靠近他。
　　这个孩子他只见过一面，即使一面也让他印象深刻。
　　叶修转过身来看着她，轻微一笑。
　　君宇一步步走向他，在他身前站定，“阿离……”
　　“不知前辈找我有何事？”
　　“阿离，我希望你可以自私一点，这世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你还有我啊，我们可以一起在一起的……”
　　“前辈！这不管你的事。”
　　“阿离！保护他们的不缺你一个！但凡你自私一点，就不会发生那一切……”
　　“我娘不是也不曾有过私心的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保护的照样是我在意的人。”
　　“阿离我……”
　　“前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阿离！我有东西给你。”君宇从腰间的荷包内拿出了一把剑。“此剑名曰难寄，思念难寄。这是你娘的佩剑，我将它物归原主。”
　　叶修盯着那把剑，颤抖着手接过了难寄，握住剑柄，时隔多年，难寄出鞘。
　　思念难寄，她爱的人，我也要接受吗？剑上的霜花，是那个约定与你一起看雪的人所给的吧。
　　“薛前辈我有疑。”
　　“你问！”
　　“若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而我却爱她入骨，她一哭我心都湿了。我想将她带回家里藏起来，一辈子也不让她出去，只能留在我身边，日日夜夜陪着我，这很私吗？”
　　“阿离，你若真心喜欢一个人便会尊重她的所有选择，支持她，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在意，你爱她，可以超越一切。”
　　“前辈，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去了一个地方，看见两名男子跪在地上，出于好奇我去观察了一下，他们打算成全，想告知天下，本以为会换来祝福，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天下人戳着他们脊梁骨骂，我不明白，他们有错吗？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在意性别呢？”
　　君宇轻笑，摸了摸他的头，问道：阿离，你可知当年的薛家第二任家主与叶家第二任家主的故事？”
　　“不知。”
　　“他们本是对方最好的朋友，也是决定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当年薛家与君家刚刚创建，根基不稳，再加上他们都事情，难免会被其他家族所排挤，但是一次意外，薛家家主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在无可奈何之际，有人传言说望息山上的妖兽之血可救他，那年叶家刚刚出头，叶家家主也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小子，为了能救心爱之人，他独自去了望息山，斗战妖兽数日，终于将其杀之。获得妖兽之血后，他连忙下山不敢耽搁，即使身受重伤也要救心爱之人，可偏偏事与愿违，等待他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身受重伤的好友，好友告诉他，妖兽之血都是骗他的，他走那日，许多人围上的薛家，刺将薛家家主杀死，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男子，他们不同意。”
　　“什么时候两个人的爱情还需要其他人来认可了？”
　　“后来叶家家主心灰意冷，在想要以天下陪葬时，好友告诉他，他想要的是天下太平。此后叶家家主真的做到了天下太平，可天下太平的代价是他也孤独终老。后来他们的故事成了绝唱，从此便再也没有两个男子或两个女子相爱的故事。”
　　“原来爱一个人也是错的。”
　　“不，错的不是他们，是天下，是那些逼迫他们的人。叶离，你知道吗，这难寄就是当年叶家家主使用的佩剑，剑刃上的霜花可是当年的薛家家主亲手刻上去的。”
　　叶修低头看着受伤的难寄，“是吗？我还以为是……”
　　“阿离，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记住，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那是自己喜欢的，知道吗？”
　　“知道了，多谢前辈。”
　　看着叶修高兴跑开的样子，君宇欣慰的笑了。这时苏景走了过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这么烂的故事，也就只有他信了。”
　　君宇推开她，“你懂什么，我这是帮他重拾希望。”
　　“你这是侮辱先祖，大逆不道！”
　　“有什么嘛，不就是改了一点点吗。”
　　“好了，走吧。”
　　现实是他救活了心爱之人，没有斗战妖兽，他去求了神，神的代价是，两人各自娶妻，终生不得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