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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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来派的三振刀剑被审神者带走了。
不动国行抿着唇，将地下室的付丧神们解放出来并且告诉他们晴和区见的所在地以后，裹挟着满身冷气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查。
这是吸收过量暗堕之气的后遗症，虽然暗堕抑制器将所有暗堕都压制在不动国行体内，但是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不动国行的思维。
两股并不同源的暗堕力量字啊不动国行体内冲撞，不动国行的脸色发白，就连情绪都好像丧失了一般，只隐约知道现在他应该“生气”的，于是冷着脸，让地下室里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仿佛在梦中一般的刀剑付丧神们都不大好意思不动国行面前露出多余的情绪，一时之间，寻找仇敌的，想返回地面的，疗伤的和寻找自家后辈的行动之间井然有序，诡异的没有引起丝毫多余的伤痛。
但是报仇归报仇，审神者还得带回去送给时之政府定罪。
“除了杀死他们，其他的你们什么都可以做。”
撂下这一句话以后不动国行自觉自己已经尽到对那两个人生命的责任，也没怎么看刀剑付丧神们的反应，自顾自的去找自己的两个后辈。
这个地下本丸里，来派一家，明石|国行，萤丸，爱染国俊。
他们是唯三从地面上被带到这里的刃。
和不动国行之前的猜测相差不多，来派的刀剑向来以速度快闻名，虽然明石|国行平时都是懒洋洋的样子，但是就算是在地面上，有那么一位喜怒无常的审神者，懒散的外表下是深切的警惕。
再加上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最先发现本丸天守阁不对劲之处的刀剑付丧神，也是他们最先接触鹤丸国永。虽然并未把鹤丸国永悄悄帮助刀剑付丧神们的事抖露出来，但是为了惩罚他们，来派的三振刀剑还是被区见带到地底下，给晴的改造刀剑男士事业提供素材。
不动国行冷着眉眼，粗暴地又开了一扇门——空的。
爱染，萤，……明石。
虽然不动国行曾经在小乌丸面前亲口说出“如果明石偷懒那就请毫无顾忌地惩罚他”这种话，但是这并不代表不动国行不重视他的弟弟。
不管怎么说，明石|国行是不动国行看着诞生的，也是不动国行一手抚养过长大的孩子，个中情谊怎能为外人道。
不动国行粗暴的动作和冰冷的气场无一不表达出胁差少年正在生气的事实。但是如果细看的话，不动国行的眼睛却是空茫的。
绝对的理智支配着他的行动，他的眼瞳里好像覆了一层薄冰，将他的行为和情绪分离开来。不动国行的所作所为，只是在“表达”出生气这两个字而已。
在又撞开一扇门以后，不动国行终于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那是刀剑付丧神存在的迹象。
这个房间里是一片绝对的黑，就算不动国行推开门让走廊的灯光泄进去，也只照亮了站在门口的他脚下的一亩三分地而已。
就算以不动国行的侦查都无法看见里面的物品摆放布置，只能通过感知前行。这个房间是由吸光材料组成的。
不过这难不倒不动国行。
他在门外停了一秒，然后抬步，坚定不移地踏进这个房间。
双眼不能视物，在一片黑暗中，对时间与空间的感知也逐渐变弱。这个房间大地吓人，不动国行一直前行，轻微的呼吸声也随之变得更加清晰与沉重。
……只有两个呼吸。
一直平缓稳定踏出的脚步突然一顿，不动国行下意识伸出手想摸到些什么，却扑了个空。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来派的身影，在和晴战斗的时候，不动国行就破坏了大部分房间，现如今，除了这个房间以外，就只剩最后一个屋子没有被他探索过了。
两个呼吸，那缺失的刀剑……
不动国行抑制住自己发散的思想，重新迈出自己的步伐。
又走了六七十米，不动国行终于来到那两道呼吸声面前。
呼吸声在不动国行身下，大概是躺着的姿势。不动国行的感知相当敏锐，虽然现在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他还是能大概感知到两道呼吸的主人身体的大小。
那是两道小孩子的身躯。
所以，没有的那个是明石|国行。
他没能救出的是自己的弟弟。
不动国行垂了垂眼睛，可能是早已经有不少铺垫，也可能是他现在状态不太好的原因，或许也可能是他理智上知道明石的本灵其实还好好地在时之政府沉睡吧，不动国行心中并未产生多少难受的情绪，只是感觉自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感包围。
伤心吗？庆幸呢？各种各样的心情在意识里沉浮，最终合成一只只巨手从海水中探出，不动国行能感受到，这些大手的束缚几近于无，他稍一挣扎就可以挣脱出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动国行不太想挣扎。
他有点想沉溺于暗色的深海之中里去。
不动国行的目光略微涣散，直到躺在他面前的两道呼吸声突然有了动作。
爱染国俊只是一届分灵而已，他没有不动国行那样强大的感知力，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一路慢吞吞走过来，现在停在他和萤丸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是敌是友这件事情倒是无需确认。
在这个鬼地方里，在明石代替他和萤被抓去做实验，萤为了保护他而受到重伤昏迷的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所谓的友军？！
红发小短刀眼眶通红，他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本体短刀。他真的快要恨死这振只能任人宰割只会拖累大家的短刀了。
在听到明石发出惨叫，看到萤为了保护他而血肉绽开的模样，爱染国俊无数次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振短刀。
他为什么只是一振短刀，但凡他是实力更加强大一点的打刀，太刀，那，明石和萤也不会为了他而——
浓烈的不甘在心中席卷，但是现实里，爱染国俊还是只能指望自己的这振短刀。
因为，现在只有这一振短刀能保护他们了。
爱染国俊小心翼翼地调整自己的动作将昏迷的萤丸挡在身后，在调整好位置以后还发现来人依然站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便举起自己自己的刀柄。
因为腿上受了伤，如果想捅对方肚子或者要害点的话必须得站起来，担心自己站起来的动作会惊到对方，所以干脆高高举起刀，向着敌人的脚面捅去。
短刀战斗的要诀只有三点：快，狠，准。
在动手的时候，爱染国俊本以为自己应该能击中对方。
敌人大概是人类，不管是他原来的审神者还是那个变态女人，只要将对方的脚钉在地面上，他如果能再熬过他们那些恶心的咒术，那么，他作为刀剑付丧神就一定能有胜算。
爱染国俊并不抱自己能杀死对方的希望，他的要求不搞，只希望自己能够在死前给敌人能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而已。
然而，就算是这么一个希望也还是落空了。
来人以比爱染国俊还要快好几倍的速度后退几步，爱染国俊的刀锋落空，在石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刺啦声，然后嵌进石头里卡住了。
就算他一向坚强，在这种情况下，爱染国俊还是有点想哭——被自己这么弱的姿态给气的。
他果然是最没用的短刀！
红发小短刀狠狠地用手臂撸过自己的眼睛，又用力地想把自己本体从石头里拔出来。
……没拔动。
他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虽然看不见自己本体，但还是用两只手都握上去，再次用力——
还，还是没拔动！
爱染国俊整只小短刀都呆滞了。
眼看着自己短时间内估计是没办法把本体拔出来了，爱染国俊不自觉悄咪咪地颤抖了一下，然后非常有男子汉精神地把萤丸再次往身后藏了藏。
他今天可能就要命绝于此了。
这个屋子向来十分空旷，平时爱染国俊和萤丸在这里，如果他们说话的声音大声一点的话甚至可以听到回声的那种，而这个时候，可能因为爱染国俊失手的原因，他更是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什么极静的地方，就连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似乎也错耳可闻。
没，没关系的，庙会结束以后，也会变得很空旷，很安静，所以……不要害怕，绝对不能害怕！
他红着眼睛，就算看不见敌人的位置，也还是凭借直觉地望过去。
然后就突然看到光线。
那是一朵澄净到近乎透明的赤色小火花，静静站在纤长美丽的手掌上，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温暖万分的……
小火花的光亮并不刺眼，爱染国俊一时之间没来及思考为什么对方没有伤害他，只用力往上看想最后看一眼自己敌人的样子。
然后，就看见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白发也被那朵火花渡上一层赤光，本就是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一朵精致漂亮的小火花，看上去美丽到让爱染国俊找不到词语形容。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少年身形少年面貌，五官精致脸上却带着奇怪的岩浆纹路，不管他是什么，总之绝对不是那两个人类！！！
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谁？看上去有点眼熟的样子？但是没见过啊！而且那个纹路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刚刚做了什么？
小短刀震惊地瞪大眼睛，无数问题在他脑海中碰撞爆炸挤到一起，嘴巴张开又合起，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能傻乎乎地望着不动国行发呆。
不动国行不知道刚才爱染国俊的心里经历过一番事关生与死的挣扎。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小短刀目露不可置信和震惊，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上下游移，手上还攥着插在地面上的短刀，眼眶通红，表情里居然渐渐透露出一点委屈来。
不动国行沉默几秒，回忆起小短刀刚才的动作。
这个后辈……是在为没有成功捅到他而伤心吗？
不动国行最终得出结论。
可是得出结论的下一秒就是满脸的纠结：这振小短刀是他的后辈，按道理来说，作为长辈，他应该得给后辈留下一个好印象的。但是不知道后辈到底经历了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想捅长辈脚掌。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被小短刀捅？
而且现在他都躲过去了，小短刀都被气哭了，虽然这个见面就捅人脚掌的习惯不太好，但是……
不动国行面瘫着脸，因为纯粹的理智作祟，他没想到自己如果受伤了怎么办，反而开始思考主动被后辈捅刀的可行性。
最后，还是爱染国俊先开的口。
“你，你是谁啊？”一个没注意，眼泪又蓄满了眼眶。爱染国俊不得不再次把眼泪抹掉问不动国行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哽咽。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且他还满脸一看就非常不详的岩浆纹路，但是，自从看见不动国行的脸以后，爱染国俊就越看越觉得不动国行眼熟，还有一种莫须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让他顿了顿，还是用自己哽咽的声音问出来。
“我是不动国行。是明石的哥哥。”不动国行几乎立刻舍弃刚才的“后辈想捅我刀子我到底要不要把这一刀作为见面礼送给后辈”的问题，回答道，“大概也能算是你们的监护人。”
不动国行第一次和后辈相处，有点不自在地别过眼睛。
不对不对，小短刀现在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
不动国行徒然警醒，他仔细地打量着爱染国俊，发现小短刀和他身后更矮一头的小身影都是坐在地上，从外面到里面，空气中一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所以不动国行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这两个孩子都受伤了吗？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前对于没能及时救到明石的伤感顿时来不及继续挥发了。
不动国行快步来到爱染国俊面前蹲下，当然，离那振被插在地上的短刀有一小段距离，第一印象作祟，他有点怕小短刀再对他的脚来一下，那他就不能带着这两个孩子出去了。
“我是来救你们的。”不动国行正色道。
短短半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先是心理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捅错人了，爱染国俊还没消化完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奇奇怪怪的刀剑付丧神居然是明石哥哥的事实，闻言下意识“哦”了一声，瞳孔放大，莫名显得有点蠢，不对，呆萌。
不动国行见爱染国俊没有动作，就以为他也行动不了。
他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把两个后辈一次性带回去。不动国行皱着眉，对于自己单薄的体型有点不满。
他先帮爱染国俊把插在石头里的短刀抽出来，见到小短刀还是没有动作，然后又把刀刃重新插回刀鞘里。
不动国行伸出手揽住爱染国俊。
这个拥抱过于温暖。爱染国俊下意识伸出手，想要紧紧地把不动国行抱住，然后就发现自己突然腾空，下意识回想起被粗暴放在手术床之后受到的折磨，被激起应激反应的小短刀一挥手，下意识推开不动国行的拥抱。
不动国行微微歪一下头，疑惑地看着爱染国俊。“你受伤了，我得把你带出去治疗。”
在推开不动国行的下一秒，爱染国俊就后悔了。然后又听到不动国行的解释，更是确定了自己辜负了这位新长辈的一片好心。
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长久的监禁生活让爱染国俊习惯了面对来自其他人的恶意，浑身的刺早已竖起，这回就算爱染国俊想要露出肚皮，也本能一般的觉得危险。
两振刀无声地僵持一会，爱染国俊撑着地面爬起来，头微微撇向一边，小小声，又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又有点想哭了。
不动国行显然听清了爱染国俊的道歉。
虽然刚才被后辈推了一下，但是这么一看，这个小后辈还是很乖的嘛。不动国行的心情终于有点好转，他摸摸爱染国俊张扬的短发，十分认真的回复。
“没关系。”
“啊，那，那个，不是要离开吗？”爱染国俊突然想起萤丸还躺在地面上，又十分费力地弯下腰，半搂半抱地把萤丸架起来，因为他们之间身高和体重的差距，爱染国俊几乎被沉甸甸的大太刀压弯了腰，“我们走吧。”
不动国行又愣了一下。
自己家的后辈，对自己实在过于生分了点儿。当然，他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
“我在这里。”不动国行不大赞同地又揉一把短刀的头发，背对着爱染国俊半蹲下来，“把萤丸放到我背上来。”
身后的小短刀没有动作，过不一会，背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
不动国行左手托着背上身姿较小的大太刀，稳稳当当地站起来，右手中赤红的火花半亮不亮。
不动国行想了想，将右手递到爱染国俊面前。
“我的手就在你面前，我数三二一以后，火焰就会灭掉。别怕，我会牵着你走出去，不会让你摔跤的。”
不动国行偏过头仔细打量爱染国俊的神情，确定小短刀听进去以后才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话音落，视野重新归于一片漆黑。与此同时，不动国行感受到有抹温暖虚虚搭到自己手腕上。
“那么，开始走了。”
他反过来抓住对方，牵引着爱染国俊前行。
他们一时都没说话，只有沉默的脚步声不断在房间中响起。
不多时，眼前出现了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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