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性别研究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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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普西和塞维的战争历史悠久。
历史上塞维人突然出现在星系外，伊普西人从没有做过太空作战的准备，塞维大概也只是偶然发现了这里，最后只产生了小型摩擦。但是塞维人的出现让整个星系产生了危机意识，从此战争科技成为星系最重要的发展战略。
历经几个世纪的试探，大小摩擦不断，全面的战争却是从13年前开始。
战争全面扩张后，为了避免波及母星艾塔，也方便规模不断扩大的军团在外太空作战补给，星系专门在靠近前线的地方征用了一颗新型卫星，建成了星系战略基地和指挥部，星系和战略物资相关的大部分资源都转移到了指挥星上，但是星系几位最高执行官还留守在母星的指挥中心。
艾塔指挥中心是一片占地颇广的建筑物，角落里几座小楼是最早的指挥中心，看起来颇有些上了年纪，现在已经挪作他用，比如盛放一些公务部门暂时用不上的杂物，与之相对的旁边银亮反光的高大建筑群，成为了星系最高权力的象征。
谢锦年走进了角落一座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楼，尽管人工智能已经全面覆盖了整座星系，这座小楼还保留着真人监督安检的习惯，谢锦年在保卫处alpha如鹰隼般的目光下走过安检仪，扫描了基因序列，确认身份后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
这座小楼非常老旧，走在上面能听到木板吱呀吱呀的呻吟，走廊两侧的门没有关好，能听到里面传来员工“档案馆什么时候能搬到新楼里去”的抱怨声。
谢锦年这才想起来，这栋小楼并没有用来盛放某个公务部门的闲置用品，而是被科技部征用来存储那些积累过多而无处安放的研究资料。
或许是科技部那位部长献身了高新科技多年后有了那么点儿返璞归真的顿悟，在所有信息都已经数据化联网的今天，星系科技部还保留着这种通过特定核验程序才能现场查阅资料的地方——科技档案馆，这个地方权限高得要死，平时却也从不见有人真的需要到这里找资料。私下里大家还会开玩笑这里或许保存着科技部那位部长不为人知的小小爱好，毕竟omega总是会有一些风花雪月的念头。
对这类传言，科技部的omega部长季明焱也只是温柔一笑，解释道：“这里保存着星系文明进步的伟大发明，懂的人自然会懂。”
不过也没有人真正关心里面有什么，在战争时期，只有最快最稳的军舰和最耐操的机甲才是星系进步的伟大发明，而这些，战场上的实物比档案馆里的资料更让人趋之若鹜。
电梯里空无一人，顶灯惨惨淡淡的，和整座小楼一样老旧，谢锦年踩进去的瞬间电梯厢甚至晃了两下。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手指按上了“3”旁边那个空白的按键，这座小楼只有三层，多出来的空白按键通常被认为是强迫症设计师为了看起来对称的设计结果，也有人玩笑着怀疑这栋楼是不是还藏着“4楼”或是“-1”楼而按上这个空白键，但是冷硬不动的触感无情地表示自己只是个装饰品，并不会打开任何一扇通常天堂或地狱的大门。
但是此时，在谢锦年的手指按上去3秒后，那个空白的按键仿佛完成了某种身份验证，外圈亮起荧荧的蓝光，微微下陷，然后电梯发出“哐”的一声，开始缓缓上升。电梯门上方本该显示楼层的屏幕一片漆黑，但是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上升的高度比三层多了那么几米，仿佛这栋楼真的有四层一样。
直到电梯停下，电梯门再次打开，门外直通一间纯白色的狭小房间，不过说是走廊更为贴切，只能容五个人前后紧贴站着，谢锦年走进去，电梯门在后面关上，有蓝色的光线将自己从头扫描到脚，谢锦年知道，如果自己不是本人的话，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的就是削肉切骨的粒子线了。
随着蓝色光线消失，面前的白色墙壁从中间分开，又是一部电梯，只是这部电梯明显比刚刚上来那部要新得多也稳得多，至少在它以几乎称得上自由落体的速度下坠的时候，谢锦年并没有丝毫的慌张。
电梯在后半程缓缓减速，最后稳稳停住，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眼前是和档案馆小楼完全不同的场景。宽阔的休闲大厅里错落分布着吧台和各色沙发，墙角放着几盆繁茂的植物，头顶上不是单调的白色天花板，而是通过投影技术模拟的蓝天白云，还有合成阳光通过镶嵌在天顶上的碎钻细碎地洒下，颇有种风花雪月的闲情逸致。
现在是午饭时间，大厅里人不少，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谢锦年回来啦。”
“现在该叫谢上将了，恭喜哇。”
“恭喜。”
有些人看了上午的授衔仪式直播，不知情的人也在旁边人的科普下了解了情况，纷纷笑着和谢锦年道贺。谢锦年有点吃不消大家的热情，微微点头回应，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只能问了离自己最近的看着眼熟的妹子：“季澜呢？”
那妹子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一瞬间红了脸，小声道：“前段时间有实验品出了问题，季院长应该在监察室。”
谢锦年说了“谢谢”，没有多停留，穿过大厅消失在通往工作区的门口。
身后的大厅里立马喧闹起来，有人羡慕地看着那个跟谢锦年讲话的妹子：“早知道我也坐到电梯口去了。”
“谢锦年真是一天比一天帅了，想嫁嘤嘤嘤。”
“季院长的性转研究怎么还没完成，他上次还答应我谢锦年下次回来我就能和谢锦年结婚了呢。”
“醒醒吧，拿着你的号到后面排队去……”
工作区的路很绕，但是谢锦年轻车熟路找到了写着“第二性别研究院”的大门，经过二道身份验证，穿过一片试验区域，最终敲响了一号监察室的门。
“请进。”随着一道温润的声音，监察室的大门自动打开。
里面被一块玻璃幕墙分为两部分，玻璃后面是一间看上去像医疗室的地方，正中摆着一台医疗舱，此时医疗舱半开，里面躺着一个人，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管道，周边摆了大半个房间的仪器屏幕上显示着谢锦年看不懂的数据。
他看着这个场景，尽管已经司空见惯，但还是觉得有些气闷。
季澜原本站在玻璃幕墙前观察记录着什么，正将医疗舱调成立式，听到声音后停下动作转了过来，他身材高瘦，长了一张社会精英的脸，戴着一副特制的无框眼镜，看人时脸色温温润润，非常无害，看到谢锦年后笑了笑：
“啊，锦年，我就知道是你。”
“？”你怎么知道。
“你这么讨厌麻烦，仪式结束肯定会顺便过来，毕竟离得近嘛。”季澜十分笃定。
谢锦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没有灵魂地指责道：“……不要表现得比本人还了解我。”
季澜耸耸肩：“抱歉抱歉，我忘了你失忆了。”可是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歉意。
他放下手中的终端，在旁边的计算机上输入了几行信息，墙壁上突然弹出了一整面立柜，掏出特制的手套戴上，开始在柜子里小心翼翼地翻找。
“最近头有不舒服吗？精神力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一边翻找，一边头也不回地问谢锦年。
“我以为蓝景熙都告诉你了。”谢锦年漫不经心地回道，目光落在玻璃后面毫无声息的医疗舱内。因为他进来时季澜的操作，医疗舱现在处于半立着的状态，里面躺着的青年面部没有遮挡，能清晰看到一张清秀的脸。
季澜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从柜子里面传来，带着一丝闷闷，无奈解释道：“放他在你身边，也是方便出了状况及时照顾你，万一再出现三年前的精神力狂暴，谁能保证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全须全尾。”
“全须全尾？”谢锦年的声音了掺杂了一丝不以为然的讽意。
“好吧好吧，是除了失忆和在医疗舱里躺了半年以外毫无损伤。”季澜终于找全了东西，关上柜子，没好气地把几只试剂拍到谢锦年面前的桌子上：“呐，新款抑制剂和舒缓剂，给你补脑。”
还没等例行叮嘱注意事项，就听谢锦年问道：“这是怎么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医疗舱内，季澜皱了皱眉头，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你应该听说过，我一直在做第二性别转换研究，可是一直没什么进展。”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谢锦年的表情。
谢锦年点点头：“听说季伯父就是搞这个出身的，你这也算是子承父业。”
季澜不置可否，继续说道：“这是O转A第121号试验对象，两年前完成的转换，试验后一直状况稳定，却在五天前突然出现排异反应，精神力紊乱，信息素成倍外泄，直接进入发情期，要不是我们一直在监测试验品信息素状态，一发现不对就把他带了回来，这会儿你应该已经在星网头条看到他了。”
谢锦年抿了抿唇，问出声：“Omega信息素外泄？实验失败了？”
季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完全是。”他犹豫了一下严肃道：“两年来测试了各种环境和场合都一切正常，只是……五天前发生状况的原因有些特殊。”
谢锦年好奇道：“什么原因？”
季澜迟疑道：“还没完全确认，但是怀疑是接触到了以前标记过他的alpha的信息素。”
见谢锦年似有不解，他解释道：“我们的研究很多试验对象都是天生仇A者，或是受配偶信息素影响太深在alpha配偶死亡后无法独活的omega。对于这种信息素性转后的试验品，我们通常都会要求远离以前认识的人，避免产生无法控制的影响。”
“之前也有过实施标记的alpha还存活在世的omega试验品，但是这类omega性转存活率很低，所以我们很少对这类omega做实验。”
“这是唯一一个标记alpha还在世，被alpha完全标记过后在实验中存活下来的omega，五天前，他偷偷去见了那个标记过他的alpha，对方的信息素很强大。”
季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谢锦年已经听明白了：“就是那个alpha的信息素造成了他的状况？”
季澜点头：“还在检测中，但很大程度上是这个原因。”
谢锦年似乎无法想象看起来脆弱易折的omega是如何承受实验改造的，沉默了片刻，担心地问道：“你们这个研究……真的不违反星系法律吗？”
季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担心我被抓去蹲监狱啊？”见谢锦年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吧，造福omega的大事，而且试验对象都是自愿的，签过协议的，不会有问题。”
谢锦年点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又看了一眼青年紧闭的双眼：“那他……还好吗？”
知道谢锦年是出于感同身受的同情，季澜也不瞒他：“不太好……精神力紊乱就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说着噎了一下，想起眼前这个人就曾经经历过严重的精神力紊乱，于是瞪了他一眼：“你除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强的恢复力。”
谢锦年感到很无辜，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么强都能让季澜不爽，不过他还是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自己需不需要做例行体检，季澜想到了什么，幸灾乐祸地笑道：“体检系统这两天在维护，要麻烦你后天再来一趟了，谢锦年上将。”
谢锦年皱起了眉头，他怀疑季澜是故意不提前发消息告诉他体检系统在维护，只为了给自己制造麻烦，于是拿起桌上的几支试剂，挥了挥手，一刻也不想多待。
季澜目送着他拿走试剂，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性别研究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