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ABO）》未央七

11、例行体检

　　这天一早，谢锦年带着行李去找季澜，准备体检完就回指挥星，克隆体参战的事情在军队内部也引起了讨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迈入小破楼，按照流程走了一遍安检程序，却在通往电梯的走廊上意外遇到了季澜。

　　对方正从档案馆出来，手落在门把上，脸上的沉重还未褪去，看到谢锦年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谢锦年也颇为惊讶，扫了一眼门内百无聊赖的员工：“这个档案馆真的有人用？”

　　季澜莞尔。

　　“是啊，”他意味不明地看了谢锦年一眼，笑道，“部长大人的宝藏资料库，找不到的资料都来这里找就对了。”顿了一下又强调道：“一定能找到。”

　　“……”谢锦年无语，“你对季部长还是那么崇拜。”

　　“那可是我父亲，”季澜推了推眼镜，掩去眸中的深色，问道：“你怎么提前来了，我以为你要半个小时后才到。”

　　“准备体检完就出发。”谢锦年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行李箱，听到季澜笑了一下：“是你的风格。”

　　精神力等级高的军人容易出现精神力狂暴的现象，科技部为各个军团配备了专业的医疗师，定期为军人做信息素和精神力检查。对于时隔半年以上未回星球的军官，则要求一回到指挥星或艾塔星就去科技部体检。

　　谢锦年的档案一直在季澜手下，他的体检也一直由季澜接手，在战舰上则是由蓝景熙负责。

　　对于这样的体检轻车熟路，谢锦年戴上精神力测试头盔，在脑海中操纵着机甲和模拟敌人对战，直到季澜强制关掉了画面才发现检测已经结束了。

　　被季澜推着进了信息素检测舱内，后颈的性腺处被贴上了探测导管，谢锦年浑身一凛，有种要害被冒犯的紧绷感。

　　信息素检测的时间远远长于精神力检测，等得谢锦年都快睡着了，舱门才被打开。

　　“我记得别人的检测时间都没这么长。”谢锦年抱怨道。

　　“你要是像正常人的等级那么低，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季澜温柔地翻了个白眼，把打印好的体检结果递给他，“精神力SS级，并处于持续稳定上升中，还有继续突破的可能。信息素等级依然是罕见的omega免疫型，状态稳定，短期内看不出突变的苗头。”

　　谢锦年并不想接那张纸，季澜坚持道：“知道你没耐心看那些复杂的数据，所以给你的是简化版，只有结果的那种。”

　　听到他的话谢锦年脸色好了点，接过报告看了一眼，上面标红的“继续突破的可能性95%以上”让他心情更好，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上次我和戚赫辰模拟对战，被他的精神力压制了，他的精神力等级具体是多少？”

　　季澜毫不意外：“不奇怪，全星系唯一一个SSS级，而且继续突破的可能性为70%。听说部长大人已经偷偷打了报告，如果戚赫辰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不测的话，遗体会第一时间运到科技部精神力研究所进行解剖。”

　　“……”想到季明焱顶着温柔笑容对着戚赫辰的尸体下刀子的场景，谢锦年觉得后背有点冷。

　　体检结束，正准备告辞离开，忽然被季澜叫住，迎面递来一管浅绿色的试剂：“科技部新品，超强效抑制舒缓剂，尤其针对精神力信息素双紊乱的特殊情况。”

　　谢锦年皱眉，觉得麻烦：“上次不是领过了。”

　　“这个不一样，”季澜满脸真诚地推销自己的最新成果，“还记得前几天看到的那位性转omega吗？这是根据他的情况专门研发出的舒缓剂，专防渣A，能保证自己精神力和信息素稳定不受影响。”

　　谢锦年脸色黑了下来，拒绝道：“我又不是omega。”

　　“不止omega能用，只是加强版并有特殊效果的抑制舒缓剂，”季澜耸耸肩，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确实是根据那个O转A精神力紊乱研发的，我为了这个这几天觉都没睡……院里面知情人士人手一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哪天真遇上出事的omega……或者普通抑制剂也顶不住的情况，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谢锦年这才被说服，伸手接了过去，又听季澜补充道：“不过这个研发得太仓促，对身体副作用挺大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一般的精神力狂暴信息素不稳，就用我上次给你的那几支就行。”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谢锦年打开随身的行李箱，把它和其他几支抑制剂放到一起，季澜劝他：“这些还是贴身带着比较好……咦，你居然会有这本阿尔法校史？”

　　谢锦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就见季澜转着椅子凑近过来，指着箱子角落里厚重的《阿尔法军事学院校史！史上最全》温声解释道：“这本书是七年前出版的，原本就没什么人会看传统的纸质书，出版商也是打着做收藏的念头没出电子版，不巧的是这本书出版不到一个月就发生了比哈星偷袭事件，你知道的，阿尔法学院没了，后来关于学院的刊物都是围绕着偷袭事件展开的，这本书没了价值，刚出版就成了绝版。“

　　”哦……“没想到这本书还有这样的故事，谢锦年愈发对它出现在自己书房里感到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谢锦年关上箱子，听到旁边季澜可惜的声音：”我以前也想方设法收过一本，如果我不是omega，应该也会去考阿尔法……你知道的，阿尔法对omega不太友好。“

　　”omega也很好。“谢锦年干巴巴地安慰道。

　　季澜诧异地笑出声来：”是，omega也挺好的。“

　　拒绝了季澜送他的提议，谢锦年拎着箱子踏上了等在指挥中心外的飞行器，一进去就看到座椅上的陆华清：“……”

　　“小十一你那是什么眼神？”陆华清被谢锦年隐含嫌弃的眼神刺激了一下，差点跳起来打他，谢锦年木着脸坐到离陆华清最远的角落里，无视她的不爽，“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小舒音也是，扔下我就跟着戚赫辰那小子先跑了，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谢锦年干脆闭上眼，只是听到戚赫辰已经回了指挥星，眼镜微微动了动。

　　飞行器接到了人就开始上升，陆华清抱怨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索性摸出眼罩戴上：“昨晚被老妈念叨了一夜，也不知道omega的眼泪怎么这么多，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喊我。”然后就歪倒在座椅上。

　　谢锦年拿出厚重的《阿尔法校史》，身体放松地陷入柔软的座椅，翻开了第一页。

　　“本书收录了伊普西星系最伟大的军事学院——阿尔法军事学院有据可考的所有历史事件、员工，与学生。

　　尽管这所学院因其对Beta和Omega性别申请者的苛刻门槛而广受批评，

　　但也因其丰硕而耀眼的教学成果成为当之无愧的星系之盾。

　　谨以此书，献给那些用血肉、智慧和信念捍卫伊普西星系的战士。”

　　飞行器缓缓没入宇宙，艾塔的身影渐渐远离。

　　阿尔法校史从阿尔法两百年前筹备开始讲起，第一任校长是时任星系执行官、军部部长戚泠奕，当时和塞维的摩擦已经有了升温的趋势，戚泠奕敏锐地察觉到未来全面战争不可避免，而伊普西需要更多的优秀军人。

　　那时艾塔的第一军校历史悠久，开明包容的第一军校非常重视学生的特色，培养了许多细分领域的的顶尖军事人才。戚泠奕则想要培养一批高精尖的学生，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胜任任何身份的全能军人，因此，特意在自己的母星比哈星建造了阿尔法军事学院。

　　不同于第一军校招收特长生的传统，阿尔法军事学院的入学考试堪称变态，要求申请者每一项测试都必须达到A以上，并且至少有一项S级才算合格。这项规定变相地将体质平均只有B、C级的Beta和Omega们拒之门外，一时间引起了社会的广泛抨击，认为这是对非alpha群体的性别歧视。

　　对此，戚泠奕漫不经心地回应：“我不歧视beta和omega，实际上我很爱我的omega夫人，非常希望她能多看我两眼而不是我那个糟心的alpha儿子。但是，我绝不会让我体质只有B级的夫人上战场。”

　　“战场不会给予弱者更多宽容。”

　　谢锦年看书看得入神，直到飞行器的通讯器内传来一阵活泼的少年音：“陆华清上将，谢锦年上将，欢迎回到指挥星，这里是‘天网’调控台，现在要核实二位的身份。”

　　谢锦年望向舱外，金属灰色的小型星球显露出清晰的轮廓，能看到上面纵横的建筑线路。他合上书，对着虚空说道：“谢锦年。”

　　前方的陆华清也醒来，声音带着点睡醒后的沙哑：“第四军团，陆华清。”

　　“……核实无误，确认放行。”“天网”的声音诡异地顿了一下，似乎是没忍住般再次开口，“顺便说一句，陆上将您刚睡醒的嗓音很性感，一点也不像平时凶巴巴的样子。”

　　“……”陆华清伸懒腰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对着通讯器咬牙道，“我明天就去总控台把你的AI拟人模式清除。”

　　而回应她的只有通讯器内一阵嬉笑声，气得她狠踹了一下座椅。

　　随着身份确认，飞行器继续前行，通过了一片看不见的防御网，进入指挥星空域。

　　指挥星相当于一座超大型宇宙空间站，分为军区和生活区，已经完全实现了科技化。比起艾塔的惬意，指挥星则更像是一座自动化的钢铁丛林。

　　它上面建立的防卫网“天网”将指挥星护卫得密不透风，以指挥星为中心，通过各个星球的基站，能将信号延伸覆盖整个星系，是伊普西最全面的防御系统，也是塞维一直没能大举攻入的原因之一。

　　飞行器在军区停机坪上空准备下落，不远处有几架深红色的小型战舰腾空而起，在空中做着高难度的翻转挪移，尾部淡蓝色的尾焰划出好看的光弧。

　　认出那是科技部用来测试新发明的试验区，谢锦年瞬间热血沸腾，陆华清也吹了声口哨，趴在舷窗上：“科技部又有了好东西，难怪贺昀礼和巴姆那两个家伙天天守着指挥星不愿意挪窝，不知道这次轮不轮得到我们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