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东风吹

8、半工半读

　　此时放学时间，人潮向门口涌出，门口边响起各种卖小吃吆喝声。人造肉、棉花糖、汽水糖、蜜蜂糖，都是学生们最爱品尝的小吃。却都是为了能赚几个钱养家糊口。身上有钱的孩子买上一袋人造肉分给旁边的同学好友。又三五成群步行结伴回家。

　　走出校门口，孙少对着孙宝问道：“怎么样心情还不好吗？”

　　孙宝道：“好不好又怎样，自己却还是一样无能！”

　　孙少道：“现在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比你强点。刚上初一那会我连自杀的心都有，但是我却没勇气！”他神情狰狞道：“甚至我有时候想拿着刀直接把欺负我的人剁了，但是我却不敢！我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热血青春的少年。当我看古惑仔的时候我明明感受到心里热血沸腾。难道这感觉只是在我的理想世界中吗？渐渐的渡过了一天又一天，每个星期至少挨打一次。”

　　孙宝道：“或许是你压抑了自己，压抑了你的热血冲动。当时我记得我有想动手的想法，却没动手的冲动！我在走你的老路。”

　　孙少道：“如果你走我的老路，慢慢的他们开始欺负你，慢慢的你就是第二个我。”孙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反抗。想激起他的自尊。

　　孙宝道：“我们本来就很像！我看以后让他们打死算了。”孙宝此时心情不好，消极的回应了孙少的好意。

　　孙少听他回答知道刚才激孙宝不是时候，但又不愿看到他像自己一样道：“难道你真的愿意让人骑在头上吗？”

　　孙宝心中也问道自己：“我真的要让人骑在头上？答案当然是NO。”想到此又是一声叹息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该怎么做？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孙少明白他所说的“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心中道：“是啊！我又何尝过了自己这一关。到现在还是挨欺负的脑袋。”

　　两人此时走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名叫“小军烧烤”的小店。孙少道：“就是这家烧烤，白天面食，晚上烧烤。”两人所在这条街两边大多都是吃喝为主，不是饭馆就是小卖部之类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可想而知这个地方是个黄金地带。

　　孙宝道：“咱两先吃饭，然后再和他谈，我肚子快饿死了！”

　　孙少道：“我也是”两人走进去找了一个僻静角落坐下，一个30岁左右，长相一般，浓妆艳丽，身材苗条的少妇走到桌前。孙宝对着孙少道：“一大碗面，你呢？”

　　“和你一样”孙少道。

　　孙宝对着浓妆少妇道：“两大碗面，先来点茶水。”那妇女转身对里面厨房喝道：“再来两大碗面” 然后赶紧把茶水茶杯给他们拿来倒满。不一会儿又端了一小盘咸菜放在饭桌中间，扭头去招呼别的顾客。

　　孙宝喝了口茶水道：“现在有种不想上学的感觉，但是想到母亲期望，自己哪忍心逃学。”

　　孙少道：“每天坐那听天书似地，过去也是浪费时间，要是不去的话班主任肯定叫家长，以前我和我妈说我不想上了，我妈气坏了，指着我爸对我说，你看见没，不上学这就是你最好的榜样！受苦受累！”

　　孙宝道：“我妈倒是没这样说过，经常在外面忙着赚钱养活我，只是在叫家长的时候和我说，你要给妈努把力，把学习成绩搞上去！”

　　孙少道：“我家人平常也不管我，但是，我说不想上学，他们就会动怒，其它从来不敢不问，只顾着赚钱养家，他们只是希望我好好学习。”

　　孙宝道：“那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孙少道：“种地的！在小牧村。”

　　“小牧村我知道！只是我从来没去过。我家在工人路的尽头。”孙宝道。

　　孙少道：“就是上次你挨打地方一直往西走，是吧？”

　　“对，你们上次就是从‘工人路’回来的，我倒忘了。”孙宝道.

　　“那你家可远了，工人路的尽头到学校差不多四十分钟呢！你应该骑自行车来。”孙少道。

　　孙宝道：“还好没到郊区！”刚说完只见那妇女用餐盘端着两大碗面放在桌子上道：“你们的大碗面”然后拿走餐盘离开。

　　孙宝和孙少吃完面。孙宝取了点餐巾纸擦擦了嘴道：“老板结账！”

　　孙少道：“我来付钱吧！”

　　那妇女走来说道：“一共是三块”孙少赶紧从兜里一掏，只见拿着一张绿色两块钱，不好意思道：“孙宝，不好意思，这几星期攒的早点钱玩索尼了。就剩这两块。”

　　孙宝掏出一张五块钱给了那妇女道：“这次我请客，下次你请不就完了。”孙少一看孙宝给了钱只好收起两元大钞。

　　那妇女找钱之际，孙宝道：“阿姨，你们这需要要人吗？我只能晚上六点半以后再这打工，到晚上十二点，钱你可以少给点。”他没有过打工经验，把早就编好的说辞讲了出来。就跟背课文似地。

　　那妇女道：“你等下。”转头对着厨房喉道：“军…你出来下，有个小孩要在这工作。”孙宝看吃饭的顾客都注视他，脸皮不自然。

　　厨房门帘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35岁左右，虎背熊腰的男人，方头大脸，头上戴着白色小帽和护士的没两样，腰前围着一个做饭围裙。几步就到了妇女面前看着孙宝和孙少道：“你们俩都是吗？”

　　孙宝道：“就我一个人，我先说说我的情况，因为我还上学的关系，所以只能晚上六点半以后再这打工，到晚上十二点，钱你可以少给点。”

　　那叫军的男人道：“这样的话工钱就不多了。看你是学生，怕你干不长，你先来试试吧！第一个月先给你一百块钱，以后都按三百块钱算。毕竟你工作时间少。”

　　“那就这样吧！晚上我就来报到。”孙宝看对方要了自己，什么也没想就回答道。他心里挺兴奋，自己以后像个大人一样工作，在那艰苦条件下半工半读积累生活经验。心中憧憬着：“等母亲回来一定吓一跳，他的儿子可以独挑大梁的。”

　　军儿道：“我叫刘军，别人都叫我小军，你叫我军哥就行了，这是你嫂子。”他指着旁边妇女道。

　　孙宝这个汗啊，心道：“刚才居然管人家叫阿姨。”不好意思道：“军哥，嫂子多多指教。”

　　商量好工作情况，两人又聊到下午上课。只要打铃一下课，也不再班里呆着直奔操场。从此操场成了每天必行之地。当然上课也少不了偷偷欣赏着夏静雪的背影。到了放学，他在学校门口附近小卖部买了一个饼子，边吃边往“小军烧烤”赶去。走到“小军烧烤”不远处，却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座在烧烤炉旁边手中不停翻动着羊肉串，时而还撒着调料。

　　孙宝走到军哥旁道：“军哥”

　　军哥和颜悦色道：“放学了？”孙宝嗯了一的应了一声。

　　军哥道：你现在刚来这，烤羊肉串慢慢学，你先进去帮你嫂子。以后人少了你就来我这练练手。”孙宝心想：“羊肉串没这么难吧？烤几下不就上手了。”他却不知道人家是怕他手慢，让顾客等急了。

　　孙宝哦了一声，却见他浓妆艳丽的“嫂子”出来道：“军，给你单子。”

　　军哥道：“紫萍，你让他当跑腿的吧！”孙宝心道：“嫂子原来叫紫萍。”

　　紫萍道：“我看先这样吧！”然后冲着孙宝道：“那先进去把3号桌清理了，你军哥这考好了串就给顾客送上去，别送错了，顾客结账你叫我就行了。”

　　孙宝哦的一声，小跑进去，一看里面的一个桌子坐四个人，但是桌子上全是刚吃完的餐盘、餐巾纸之类的。过去赶紧收拾干净，原来桌子中央贴着标号呢！心想：“还好自己没弄错。烧烤也没那么难嘛！”他把垃圾倒在桶里，把铁盘和砂锅放在厨房餐桌上，却发现还有个五十多岁大妈蹲着正在叉肉串。那大妈看了他一眼，他避开对方眼神赶紧去‘前线’跑腿。

　　这一晚下来，孙宝觉得没多累，到了十二点多了，自己没好意思说要走，最后还是老板军哥看过了十二点，让他赶紧回家去，临走时问他家是哪的，他说完地址，军哥吓了跳，郑重的对她说道：“你家这么远，以后看十二点到了自己就回吧！不用和我打招呼了。”

　　等孙宝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快两点了，他想了一下：“照这样速度回家。长久以往哪能受得了！”然后他想着去哪弄一辆自行车。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恍然间，他置身在学校里，李梦杨满脸戏谑道:“孙子，孙子…”旁边的许媛捂着肚子娇笑不止。突然觉得背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却是气质淡静的夏静雨，她不满的看着自己，没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夏静雨一个大嘴巴抽的晕晕沉沉。

　　嘶…孙宝上半身猛的仰起，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布满额头。定神一看才松口气，自言道：“原来是梦。”渐渐的他平静下来，嘴里小声念道：“夏—静—雨！”却觉得心中丝丝兴奋，好似吃了蜜糖。

　　这一天，孙宝和孙少依旧尽量避免和生事得人‘撞面’。一下课就马上往操场跑，李梦杨几人偶尔取笑他俩，他俩当做没听见一阵快步溜走，他们的想法是：“我可以选择不听，我有腿可以跑。”

　　中午孙宝没有骑和孙少偷来的自行车，放在学校车棚，自己走路回家。为了这自行车，两人大中午跑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偷车，怕离得近了被人逮着！

　　孙宝随着人潮走出校门，两眼紧盯着前方的夏静雨生怕跟丢了，只见夏静雨和班上要好的女同学李惠兰同路回家。孙宝跟在后面大约50米地方，他做贼心虚生怕被发现。看着夏静雨美好背影就感觉心满意足。恨不能和他回家的人就是自己！自己啊！
　　跟了没几分却见李惠兰举着右手微晃，不知说了什么，夏静雨微笑着举起右手晃了几下，然后两人分道扬镳。此时路上学生少了很多，他心跳噗通噗通的跟着夏静雨，只觉得她连走路都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牵动心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地方熟悉的很，却是自己初遇夏静雨，被李梦杨几人欺负的地方。想起那天夏静雨带给自己的感觉是那样难忘，曾经一度放弃了再遇夏静雨的念头，没想到此刻他就在眼前。眼神中不自觉的更加珍惜她的背影，心里暗道：“再也不要让你从我的视线里丢掉。”

　　刚想完，却见夏静雨闪进一座老楼房里，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冲到楼道里，却不知道夏静雨进时哪个门。他一步步的从一楼看到三楼，不敢确认哪个才是夏静雨的家。懊恼的走出楼道，不经意的一回头，赶紧抢回楼道里，站定身形都能听见心跳每下的撞击。原来却是刚才回头看到了一楼窗口里的身影正事夏静雨，怕夏静雨发现他‘猥琐’行径，撒腿就跑退回楼道里。

　　他慢慢的走到单元门口旁，慢慢的伸出头探视夏静雨家的窗。只见窗口里的夏静雨坐在写字台前，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但那神情总是那么认真那么让人心动，他看的不禁痴了。正偷窥入神，忽然觉得有人在背后拍了几下，他吓的魂不附体，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好，被人发现了.\"，猛的回头，却见一个快40岁的妇人右手提着一个塑料袋，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道：“孩子，你好像不是这的人吧！”

　　孙宝早已慌了神，口不择言道：“啊…对…我不是这的人，我走错地儿了，我看一个女孩，不…不是，我找一个女孩，她是我姐姐，好像住这一片。”那妇人道：“她是你姐姐你却不知道她住哪？”

　　孙宝支支吾吾道：“她是我表姐，应该住这一片。”

　　那妇人道：“她叫什么名字？这一片老楼房老人儿我都认识，可以帮你问问。”

　　孙宝道：“不用了…”他到这时才意识到和她解释个什么劲，直接走人就行了。边退边挥舞着手道：“我能找到的。”刚说完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滑倒，他那个汗啊，尴尬的冲那妇人讪笑了一下，转身撒腿就跑。

　　那妇人看着孙宝走远一头雾水，摇摇头走到单元口，把手中的塑料袋扔进旁边的垃圾口，然后走进了一楼西户。

　　“妈，倒垃圾怎么这么慢啊！又遇见王大妈了吗？”小屋里传来夏静雨温柔甜美的声音。正是刚才孙宝偷窥的窗口。

　　那妇人道：“刚才有个小伙子鬼鬼祟祟的我以为是个贼，但是看那小伙子面容不像坏人，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夏静雨走出小屋莞尔道：“妈，那是因为你把他镇住了，什么妖魔鬼怪在您面前可不敢放肆，何况一小鬼。”

　　那妇人看女儿调笑自己，心里温馨，伸手在夏静雨脸上轻抚。爱怜神情一览无遗，缓缓说道：“你这丫头，连你妈的玩笑也敢开。”

　　夏静雨伸出自己的手，握住自己脸颊上那妇人的手，闭上眼睛，享受着母亲手心传来的温暖。只觉此刻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