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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阴兵乍现 ...

  •   不知过了多久,谢师尧才感到外面阴冷的气息已经消失,他微微探出头来,见殿门微敞,殿外,微弱的日光透进殿内。

      谢师尧提了一夜的心才微微平复,他犹记得昨夜那黑衣男人阴冷残忍的笑声,不知为何,竟让他很是恐惧。

      转身,看着与自己在雕像后睡了一夜的男子,谢师尧轻叹一声,这个人,在极度的害怕中竟然还能睡着,真是有趣。

      他拍拍那人的脸,把他叫醒,那人一睁开眼便是谢师尧精致俊美的容颜,一双浅绿色眸子带着笑意,正轻声唤他。

      他当即跳起来,扭了扭刺痛的脖子。

      谢师尧微笑道:“昨夜睡的可还?”

      那人也不矫情,抱怨道:“又冷又饿,但睡的不错 ”

      废话,一整晚都趴在我身上睡得,能睡不好吗?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贺永希,贺家长子,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啊?”

      他笑的吊儿郎当,一口大白牙格外明亮,完全没有昨日在大殿内在傅明心面前那样的温和有礼。

      贺家家主贺永希?谢师尧眨了眨眼,似乎带着点震惊。眼前的人是贺家家主?这……怎么看也不像。

      虽然他并未见过贺永希,但陆瓒曾向姐弟两提起过,贺家家主贺永希,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待人温和有礼,一副翩翩君子模样,着实让人忍不住赞叹。

      然而他眼前这人,这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男人,哪里有像外界传的那样有礼温和?骗他呢在。

      谢师尧嘴角抽搐,却也只有白首作揖,道:“东海云莱仙境谢家二少,谢师尧,见过贺家主。”

      “哦,原来你就是那病秧子!”

      谢师皮笑肉不笑,果然,昨晚他就该直接捂住他的嘴,活活闷死他得了。

      而对面那人看出谢师尧的愠怒,好哥两的揽过谢师尧的肩膀,道:“哎呀……开玩笑开玩笑,你是陆瓒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以后咱两就兄弟相称好了……哎呦……”

      谢师尧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上了贺永希的脑袋,咬牙切齿道:“谁和你好哥两?陆瓒是我姐夫,你又不是,少攀亲戚。”

      贺永希也不生气,笑道:“五湖四海皆兄弟嘛,这有什么的,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不然让人发现我们两夜闯上清道,还过了一夜,倒时都说不清了……”

      “喂喂……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两有啥关系的……”

      “本来就是嘛……唉,对了,你昨晚干嘛来的?”贺永希悄悄靠近他,问道。

      谢师尧反而转问道:“那贺家主又是来干嘛的?”

      那贺永希嘿嘿一笑,神秘道:“秘密。”

      谢师尧白了他一眼,不回答,贺永希便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他嫌麻烦,狠狠在他眼睛上打了拳,然后第二天,贺永希顶着两熊猫眼去见傅明心时,众人都暗地里笑岔了气。

      谢师尧捂住勾起的嘴角,果然,还是这样比较顺眼,他冲正郁闷地看着他的贺永希眨眨眼,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笑的愈发高兴。

      无视旁边一直担心他的两位妹妹,贺永希觉得他从来都没这么丢脸过。

      等傅明心让众人退下后,贺永希不顾在场众人,拉住欲离开的谢师尧,指着自己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怒道:“都怪你,把我打成这样,我都丢死人了,你还嘲笑我。”

      谢师尧装作冷淡的模样,轻轻抚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字一句道:“你!活!该!”

      “谢师尧,老子跟你没完……”说着追着谢师尧而去,这与往日截然相反的性格,让除了贺家的人之外,都睁大了眼睛,很是不解。

      贺熹微看着解放天性的哥哥,轻笑地摇摇头,无奈又好笑,自家哥哥从来不曾这样在众人面前展现过原本的样子,而那位谢家公子居然能让哥哥如此失态,看来,当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想起那谢家公子那一副浅笑清冷的模样,贺熹微更是好奇了,看来,得找时间,认识一下那位谢家公子。

      时间又过了五日,转眼原本的初冬,在一瞬间便来到了深冬之季,然而昆仑墟的神力笼罩下,上清道的气候温暖适宜,旭日阳光零零洒洒地透过院中的树影,暖暖的铺在脸上。

      谢师尧躺在软榻上,手握一卷玉简,细细研读,身侧案几上煮着茶水,袅袅白烟腾空而上,增添一抹虚影。

      案几对面,贺永希席地而坐,手中不紧不慢地剥着桔子,他裹着带绒毛的披风,一身华丽的金衣襦衫,鹅黄色的发丝绾成一个发髻,其余随意地披在脑后。

      修长的手指剥出一个橙黄色的桔子,一口塞进口中,鼓起腮帮子,酸甜可口的果汁在口中爆开,他满足地眯起眼睛。

      这些日来,不知为何贺永希没事时总爱跟着自己,他性格又跳脱,活泼的很,谢师尧摆脱不了,便任由其在自己身边打转。

      在私下,贺永希仿若嘴巴打桩似的,不停歇地诉说着仙门趣事,上至仙门内部,下至孤寡道门琐事,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久而久之,谢师尧听的有趣,便不再赶他走,反而几日下来,两人愈发聊的来。

      期间,贺家二小姐贺熹微曾来过几次,那女子一身鹅黄广袖流仙裙,鹅黄色鬓发如云,步摇铃铛,簪花玉润,眉黛似远山,星眸若流光,朱砂点绛唇,两片腮红若胭脂,肌肤胜白雪,体态如柳扶风,气质春日里的梨花,娇媚而不俗,却极尽秀雅芬芳。

      谢师尧只觉得那女子淡雅秀丽,体态轻盈,动作又落落大方,彰显贵族弟子的风范。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女子周身飘逸着一股熟悉之气,让他不由的想要追寻靠近。

      谢师尧摇摇头,心里却笑骂自己何时会有这般想法。对面那人见他突然的动作,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感觉不舒服?”

      问候间,他又剥了一颗桔子丢入口中。

      谢师尧摇摇头,道:“无事,只是看了几个时辰的书,有点乏了。”

      那贺永希倒起一杯香茗,不以为然道:“都和你说了,你就该每日都出门走走,老是窝在房里,身体能好的了吗?”

      谢师尧浅笑,收起玉简用绳子捆住,放置一旁,接过对面那人递来的茶盏,道:“这上清道气候的确温和适宜,但若真要出去走走,我怕是要被冻死了。”

      比起上清道的温暖如春的气候,昆仑墟山脉外的气候却寒如冰霜。

      两人闲聊之际,忽听得院外急促的脚步声走过,两人探头望去,只见几个上清道弟子抬着几只担架,急匆匆往大殿而去。

      贺永希一下站起身来,与谢师尧对视一眼,两人纷纷走向大殿方向。

      大殿内,是与往日截然相反,肃穆,沉重的气息围绕在大殿之上。一直端坐在王座上的傅明心如今站在担架前,一双美目里尽是悲痛与杀意。

      玉手紧紧握拳,心底的情绪快要压制不住,似乎要宣泄而出,他尽然……尽然敢在上清道动手,还杀了她的弟子,他怎么能!

      一旁立于她身后的萧长空几乎想立即上前安抚自家师尊,却又不得不停下脚步,眼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谢师尧经过青年身旁时,他立马感受到一股极致悲痛的气息,那气息中,夹杂着一抹除去谢师尧之外,无人能察觉到的恨意。

      谢师尧不动声色凝视了他一眼,脚步未停,来到陆瓒身边,用眼神询问,却见陆瓒摇摇头,沉默不语。

      贺永希在进入大殿内,便恢复了贺家家主的气势,他立于贺家长老身前,低头凝视着担架上的四具尸体,眼底的沉重与思虑,让站在他对面的谢师尧几乎一下明白他心里所想。

      担架上的四具尸体……早已变成一具仅剩黑色骨架的干尸,全身血液被人吸走,早已变得干扁,恐怖。

      那四具干尸此刻还冒出若有若无的凶邪气息,夹杂浓郁的血腥味,谢师尧皱起眉头,他心中立即联想到几日前,那座偏僻昏暗的华清殿内,那个如鬼魅般的,浑身充满邪恶气息的男人。

      一模一样的气息,难道,会是那个男人做的吗?

      “……可恶!竟敢在我上清道内伤人,未免太不把我上清道放在眼里。”

      凌厉的气息弥漫开来,瞬间席卷整个大殿,属于傅明心的浩瀚灵气遍布大殿,此刻却无比凌厉,强势,如滔天巨浪,将所有人吞没。

      众人都被这凌厉的气息逼的后退一步,谢师尧更是脸色煞白,气息紊乱。

      傅明心察觉自己失态,立即收回气息,却止不住自己颤抖的娇躯。

      “师尊……切勿动怒,担心伤了身子。”萧长空扶住傅明心的手臂,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用力,傅明心回神,看见爱徒担忧又悲痛的神色,心中爱怜,便逐渐平复下来。

      “傅道主,请节哀,只是如今悲痛已无用,可否告知我们,这尸体上的气息是何物?”

      陆瓒上前说道,他的眉间也是紧皱,让谢师尧心中很是担忧。

      傅明心眼中不明的思绪流转,仿似在挣扎,最后,才长叹一声,开口道:“这些干尸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乃是幽冥之力……”

      “幽冥之力?”众人惊呼道。

      傅明心微微颔首,细细道来:“我曾于上清道,未朝天阙中研读过先祖古籍,古籍中记载,天地阴阳初分时,混沌中的清正灵气升入太虚之中,形成九天十地,九天十地中气息清圣纯粹,此乃神力,而混沌中的浑浊煞气堕入九幽深渊,形成九幽大陆,九幽大陆内幽暗,煞气围绕,这便是幽冥之力……”

      “九幽大陆乃是深处大地最深处的深渊之中,深渊之中却因空间封闭,导致幽冥之力减弱,九幽大陆逐渐崩塌……古老的神祇在此之后引来天下水源汇聚之处,归墟之国的灵泉,归墟灵泉涌入深渊,形成深不见底的泉眼,彻底封死了九幽大陆的幽冥之力,九幽大陆至此才能完整保存下来,在后世的记载中,人们因为对地底深处的恐惧而将九幽大陆取了个名字,人类将其取名为冥界,亦被称为地域。!”

      “后九幽大陆的幽冥之力对死去人类的灵魂极具吸引之力,所以人类死后,三魂七魄才会堕落九幽,沾染上幽冥之力,这便是人类口中所说的鬼魂,所以九幽大陆中,厉鬼凶灵汇集,这是天地间最恐怖的存在!”

      “然而,先祖古籍中,我曾窥探到,在几万年前,九幽曾遭遇重大变故,凤火燎原,导致灵泉枯竭,没有了灵泉的滋养,九幽幽冥之力流失,地底被镇压的万千凶灵厉鬼涌出地面,撕破空间之力,来到人间,九幽即将覆灭……”

      “后来,九幽大陆主宰者,冥界之王为保九幽,不惜以身化作泉眼,自爆灵魂,重新使归墟灵泉坠入深渊,这才保住九幽……而代价便是,冥王陨落,九幽至此封闭,可之前所逃出的厉鬼凶灵却沦落人界,因为空间撕裂之力导致幽冥之力流失……”

      “所以自几万年前开始,便有幽冥厉鬼在人界捕捉人类,吸食人类的生魂,来补充自己的力量,这是一种极为恶毒的法术,强行从人类身体中吸取还存活的灵魂……人类为这些厉鬼取名为阴兵,在这无数阴兵之中,有一位实力强横的首领,这位便是后来发动秘魔崖血战的鬼刹将军,带领无数阴兵,与上清道开山祖师未朝祖先与其一众仙门弟子在秘魔崖血战了七天七夜,最后才将这些阴兵镇压在山巅上的地宫之中……”

      “原以为,当年的凶灵皆数已被封印,不曾想,还有漏网之鱼……”

      众人听的这番远古事迹,心中皆为一荡,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所生的这般天地,还有如此壮阔又惨烈的往事,又听的夺人生魂这般残忍法术,心中很是愤怒。

      众人没有发现的是,在傅明心说到冥王陨落之际,在一旁的谢师尧却是猛的一颤,顿时,一股让他哀痛,激动的心情涌出,他无法抑制的陷入一片火海中,他看见周围一片烈焰魔窟,万千厉鬼疯狂地朝他扑过来,撕咬,生啖他的血肉……

      他手脚冰冷,脸色也是煞白,冷汗直冒,他好想逃离这里,可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直到陆瓒宽厚微带薄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腕,他才彻底恢复意识,转头,对上陆瓒关怀而询问的眼神,谢师尧平复了下思绪,浅浅一笑,摇摇头。

      然而,没人注意到,傅明心凤眸不着痕迹地朝谢师尧的方向一瞥,眼里所富含的深意没有任何人看到。

      贺永希上前一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若照傅道主所言,怕是这些凶灵是向上清道寻仇而来,所以才如此大胆,敢在上清道动手……”

      傅明心点点头,道:“当年讨伐凶灵一事,距离至今已过千年,具体战役不得而知,但这幽冥之力我不会认错,所以贺家主所言,不无这个可能……何况,早些日子,贺家弟子与陆家本家都曾无故出事,我怀疑,此事与凶灵脱不了干系……”

      “从今日起,我会暂时封闭通往上清道的山门,此事事关重大,请各位务必重视,凶灵一旦再度现世,怕是又有一场浩劫……”

      “我等谨遵道主所言,愿为道主差遣。”

      见此事已了,傅明心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又命萧长空好生安葬死去的弟子们,留自己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殿内。

      她提了提白皙颈项间的衣裙,遮掩脖子上鲜艳的红痕,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满是那个男人冷漠残忍的表情,以及他冷酷到极致的话。

      “按吾的吩咐去做,将那个青年交给吾,吾便不会再折磨你和长空……但前提是,你要听吾的话……不然,可别怪吾心狠手辣了……”

      傅明心紧紧掐住自己的胳膊,试图强迫让自己忘掉男人冷到骨子里的话,可是可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不得不颤抖起来,她挣扎着,反抗过,却在那个男人面前,是那般可笑又弱小……

      她想起那个有着浅绿色眸子的青年,她犹豫许久,最后不得不妥协。

      为了长空,她必须按照男人的命令去做……

      哼,真是可笑,明明身为上清道的道主,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人却将她的高傲与尊严踩在了泥里……

      一滴冷水划过脸颊,她哭自己的无能,不仅害了那孩子,还害了长空!

      “阿瓒,阿尧,你们回来了。”

      一直等在绫纱宫寝殿的谢芳华见两人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她拿出怀里的一封金色信笺,递给两人。

      “这是什么?”两人一边打开,一边问道。

      两人细细阅读信笺上的语句,看完最后一个字,两人脸色都变了变。

      “巴蜀魔域被重创,巴蜀魔主身受重创,如今不知所踪?这怎么可能呢?”

      在出发来上清道之前,项岚曾与姐弟两通过信,那时项岚与其教众还被巴蜀魔主打压,可短短十几日,竟被人攻破了老巢,一众手下竟只剩十余人,其余人全部阵亡,巴蜀魔主更是被重创,不得不退出南疆,项岚与教众这才能重回故土。

      谢芳华笑道:“外公所传信笺,断不会有错,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但据说是有位贵人相助,在巴蜀魔域攻打秘魔崖时,潜入魔域老巢,至此魔域被重创,所以外公才能重回南疆……”

      谢师尧疑惑道:“贵人?什么样的贵人能攻破魔域老巢?要知道外公和巴蜀魔主敌对了将近百年都没有攻破魔域的防守,仅靠一人却害的魔域几乎灭亡,这是什么样的实力?”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闪过一抹黑色的身影,会是重暄吗?

      不过很快,谢师尧摇摇头苦笑,他在想什么呢,重暄有自己的事要忙,哪里有时间管谢家的事,何况谢家与他非亲非故的。

      陆瓒倒是出奇的安静,他瞄了一眼谢师尧,嘴角浮现一丝浅笑,又与谢芳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意思不明而喻。

      陆瓒笑道:“管他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总之,巴蜀魔域被重创的越重越好,这样也腾出时间给外公整顿教众了,看来南疆的事可以暂时先放一放了。”

      谢师尧奇怪地来回审视自己的姐姐姐夫,脸上尽是不解,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啊?好像早知道了一样的?”

      他的话让两人一噎,谢芳华笑道:“怎么会,这明明就是高兴的事嘛,难道阿尧不高兴吗?”

      “高兴啊,只是觉的奇怪而已……”

      陆瓒攀上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南疆的事就让外公自己去管好了,总之我们这些小辈还是先办自己的事,别给外公添麻烦才是。”

      谢师尧看不出两人的表情,细细一想,陆瓒说的也对,外公的事既已解决,他们还是专心先解决上清道的事吧。

      待谢师尧回寝殿后,陆瓒与谢芳华似是松了一口气,两人远离谢师尧所在的院子,在一处隐蔽石柱后交谈。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办到了,看来,阿瓒你说的对,他比我们想的还要不简单。”

      “从魔域一事看,他比我们想的还要强大,只是这样,他也更危险……”

      “我现在只怕,以后他与阿尧……我总觉得他对阿尧的感情太过沉重,沉重到让我都觉得痛苦,这样的人,适合把他放在阿尧身边吗?”

      “我倒觉得与其说适不适合,倒不如阿尧的决定才是关键。”

      “唉……阿尧现在还不知道,只是阿尧对他的态度也很暧昧,我怕阿尧以后会受伤!”

      “既来之则安之,如今他愿意守护阿尧,便让他去做吧,终究我们只是外人,以后得路谁知道呢,我相信,弟弟他,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两人的对话隐匿在风中,院中梨花盛开,吹散了一地落英……

      与此同时,偏僻的清华殿,依旧是一袭白衣的老者,如今他跪在眼前男人的脚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冷汗直流,心底的恐惧随着黑色王座上的男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而逐渐扩大。

      “废物……一群废物,竟让人端了老巢,自己还被重创了,呸,什么魔界大将军……一群废物,蠢货!”

      男人暴怒,狠戾的气息袭来,摧残了殿内的一切。

      “主人……主人息怒……实在是,那人十分厉害,而且那人便是在当日盗走烈焰弓之人,他拿着烈焰弓,害死了好多魔域的垃圾……”

      “烈焰弓?烈焰弓竟在他那?好啊,好啊……去查,给吾去查,那个人是谁,查查立马来见我。”

      “是,是,属下立马去办。”说话间,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唯独留下殿内的男子,双目通红满目恨意。

      入夜,绫纱宫唯余谢师尧寝殿内留几盏琉璃夜明灯,谢师尧刚沐浴完毕,一袭单薄的白色里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随意搭了件青色外衣,浅绿色的秀发柔顺,懒懒地披在背后。

      谢师尧借着夜明灯的亮光,握住挂在胸前的红色赤瞳,白皙的手心中,赤瞳微微泛着红色光晕,衬着谢师尧如玉的手心,煞是好看。

      谢师尧轻叹一声,他心里有太多事,华清殿神秘的男子与老者,上清道弟子无故被害,还有巴蜀魔域之事,他虽不曾知晓巴蜀魔域被重创的内情,但他隐约感觉到此事与上清道和那神秘男子定有关系。

      他记得,那位男子与那老者的对话,其中便提到了巴蜀魔域以及那位魔主,那男子似乎对这位巴蜀魔域的魔主很是不屑,似乎也与其认识多年。

      还有阴兵一事,秘魔崖的血战……这些都是他不曾知晓的事迹,而此事出自傅明心口中,可不知为何,他对傅明心的话,并没有全部相信……

      思索之间,门外敲门声响起,只响了一次,贺永希便推门而入。

      他还穿着今日的那身金衣华服,不过俊俏的容颜上尽是严肃与疲惫。

      谢师尧倒下一杯茶水,为他去去倦色,贺永希一口饮尽,沉重的叹口气。

      “我见到那人了?”

      “谁?”谢师尧并未理解他的意思。

      “那日清华殿……我们所见到的那位老者。”

      闻言,谢师尧一愣,眸子里皆是震惊。

      贺永希冷哼一声,道:“阿尧可知,我是在哪见到他的吗……就在上清道大殿之上……甚至,他还是上清道的三大长老之一,亦是道主傅明心的师伯……傅清池。”

      “什么?怎么会?他既是上清道长老,怎会与别人勾结……”

      他原以为那老者仅仅是一门中弟子,受不了诱惑才会被那神秘男子操控背叛上清道,结果却是,竟是位上清道长老。

      如此看来,上清道的内部,怕是不止这一位叛徒,若连长老都背叛了,那些躲在暗处的不知有多少。

      “看来这上清道,也不过如此,如今上清道内忧外患,咱不说傅明心,长老内部亦是争执不断,其余二位长老,傅清然与傅清越明显与傅清池不是一条针线,怕是这上清道内部,早就不像外界所传那样,其乐融融……”

      谢师尧道:“永希,你觉得……傅明心傅道主,如何?”

      “傅道主?阿尧,你什么意思?”

      贺永希没想过他会问关于傅明心,他微微不解,傅明心作为上清道道主,德才兼备,对弟子亦是疼爱有加,大殿上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他并不觉得傅明心有何不妥。

      谢师尧沉默了片刻,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他笑着摇头,道:“没什么……永希,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贺永希苦笑,道:“如今我们身处上清道,更是知晓上清道的秘密,阿尧,我们如今能做的,便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只会引火自焚,若是可以,我只希望能赶快解决贺家与陆家之间的纠纷,毕竟像上清道这种仙门的内部事宜,没有谁会希望牵扯其中的……”

      “我知道的,永希……只是我心中,很是不安,我总觉得,这事牵扯太多,我怕……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平静……”

      “我又何尝不知呢?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夜,两人心事重重,沉默的气氛静的可怕,屋外漆黑一片,黯淡无光,仿佛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让两人的心底很是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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