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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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赶了两天的路以后，雪和善逸终于到了桃山。
三月份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桃山以“桃”为名，山上自然少不了桃树。漫山的桃花开得正盛，远远望去像是一层粉雾笼罩在山上，如梦如幻。
一阵风吹过，山上下起了桃花雨。
雪接住一片桃花瓣，忍不住感叹道：“好美啊。”
两人徒步上了山，山顶有一间小木屋。
雪上前敲门，很快一个脸上有着一道大伤疤拄着拐的矮小老人打开了门。
雪对着老人微微鞠躬，说明自己的来意。
桑岛慈悟郎打量了一下两人。
身为前任雷柱，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培育师，桑岛慈悟郎的眼光非常锐利，通过两人的呼吸、肌肉走向，他初步判断了一下两人的潜力。
都是非常有潜力的孩子。
“你们的事千代已经来信和我说过了，进来说话吧。”
“是的，桑岛先生。”
“不用这么严肃，叫我爷爷就好了。”
进屋坐罢，桑岛慈悟郎先一步开口说：“我教的是杀鬼的刀法，你们若真想拜我为师，以后定要斩杀恶鬼，你们做的到吗？”
鬼的可怕雪和善逸都有所体会，雪现在想起那晚的事还是浑身发凉。
善逸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因为小雪，在看到鬼的那一刻他怕是早就害怕得逃跑了。
可是她要保护阿善啊/可是他要保护小雪呀。
不想那晚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再出现。
雪和善逸对视一眼，鞠躬郑重其事地说道：“请您教我们吧。”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首先是善逸这边，雷之呼吸无论怎么练都只会最基础的壹之型，而其他招式无论如何都学不会。
雪这边更是糟糕，连最简单的呼吸法都无法学会。这样一来，无论雪的体术、刀法怎样提升，都很难超越同等水平而又会呼吸法的人，也难以和鬼持续战斗。
月上枝头，树下一个人影仍在一下一下地沿着一定的轨迹挥着刀。
月光透过树杈照在刀上，一道白芒挥过，刀背上映照出一张满是汗水的脸。
“哐当”一声，刀落地了。
“为什么还是做不到！”善逸双手捶地，紧咬着唇，如汗珠般大的泪珠从他的脸颊滑落，滚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桑岛慈悟郎的另一个弟子，先于雪和善逸进门的狯岳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善逸，“真是没用啊，老师为什么要收你这么没有的人。”
“只会躲起来偷偷哭泣的胆小鬼，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你的存在只会让老师的名声蒙羞！”
这一句句直击善逸的心底，把他本就破碎的心彻底击垮，更是彻底激怒了躲在一旁的雪。
雪一直知道善逸有在晚上偷偷练习，但是善逸并不想雪知道，他唯一不希望看见自己狼狈的人就是雪，所以雪也就一直装作不知道。
看着善逸每天愈发勉强的笑容，和偶尔独自一人时露出的低落神情，雪的心也被攥了起来，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善逸。
善逸想要为她而努力地心情，她能感受的到，她无法劝善逸放弃，可是鼓励的话语在一直努力而无法实现的现实面前只会徒加负担。
每次她犹疑着想要和善逸说些什么的时候，又会被善逸故意扯开话头。然后面对着善逸顾左言右的样子，雪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我不是稀血就好，雪有时也会这样想。
对雪和善逸的想法、做法都有所了解桑岛慈悟郎最后也看不下去，找了雪谈话。
桑岛慈悟郎并不是什么擅长劝解别人的人，他所能做的就是把他所看到的两人的问题一一列出来，分析一下缘由。
“所以雪，我希望你明白你并不是善逸的负担，而是促使他前进的动力。
你有空和善逸好好谈谈吧。”
不是负担，是动力吗？雪回想着桑岛慈悟郎对她说的话。
“稀血与否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他想保护你的心情是没错的……
不但你把善逸当做了精神支柱，善逸也把你当做了精神支柱。……
善逸不是一个自信的人，他害怕你对他失望，所以才会在你面前故作坚强……”
“不想让我失望吗？”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的呀，笨蛋阿善。
雪一直知道善逸不是一个大胆的人，但是善逸在雪面前表现出的可靠坚强，让雪完全没有注意到善逸内心深藏的不自信与不安。
于是，雪今晚就想找善逸谈谈。
只是犹豫了一会儿，雪就看到了之前那一幕。
雪冲上前去一把把狯岳推开，抱住善逸，“狯岳师兄，你说的话太过分了！
阿善他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是最勇敢不过的人，在只会普通剑法的时候他就敢向鬼举刀。
师兄你敢吗？”
雪这句话算是戳到了狯岳的痛处，他自然是不敢的。不然曾经的他也不会与鬼交易，用九条人命换自己的命。
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那些人先把他赶出去的。
雪的话还在继续。
“师兄，你这么讨厌阿善不就是因为你害怕，怕自己比不过阿善吗？”
“害怕？可笑！我会害怕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在我看来阿善比你厉害多了！阿善比你善良，他会帮助弱者，而师兄你只会嘲笑比你弱的人。
阿善也比你勇敢，即便面对再大的危险他都会挺身而出，师兄你敢吗？
阿善他更比你聪慧。你花了两年多时间才学会的全集中呼吸术，阿善不到一个月就学会了；你苦苦没有学会的壹之型，阿善就学会了。
所以阿善才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无用之人！”
看着小雪为了自己据理力争的样子，善逸的眼泪流的越发厉害。原来在小雪心里我是这样的吗？
眼见着狯岳要被雪气的动手了，善逸挡在了雪的前面。
“狯岳师兄，我承认我确实胆小，因为害怕看到小雪和爷爷对我失望的眼神而躲起来哭泣，我也无法学会雷之呼吸剩下的招式，但是我绝对不会比你差劲。
因为小雪这样了说了，我自然不能让小雪失望。”
“阿善……”雪扯住了善逸的衣角，有些哽咽。
说完这些话，善逸就牵着雪走了，留下狯岳在后面大发雷霆。
回去的路上，善逸低声地对小雪说：“小雪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善逸其实知道小雪对他的担心，但是一直无法练成雷之呼吸的其他招式，让善逸倍感挫败，内心的自卑又跑了出来。
以至于面对雪的担心，他也忍不住逃避。
“这一次我就原谅阿善了，绝对不能有下一次哦。”但实际上善逸每一次惹雪生气以后，雪都是这么说的。
这一晚以后，善逸就在雪的面前彻底放飞自我了。
每天训练结束后都要寻求雪的安慰鼓励。
一日在善逸照例哭诉了一通爷爷的严厉以后，雪安慰完后问道：“阿善明天山下有烟花大会，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好啊，”但是很快善逸想起了桑岛慈悟郎，“不过还要先问一下爷爷。”
第二天，桑岛慈悟郎就给善逸放了一天的假，“别以为逃过一劫，你回来以后还要补上的。”
善逸差点哭了出来。
烟花大会上人潮拥挤，善逸紧紧地拉着雪的手深怕雪走散了。
此时烟花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两人在人群中东窜西跳，沿街吃着各种小吃。
章鱼烧一口咬下去，咸甜的酱汁配合着软糯弹牙的口感，是夏天吹着海风的味道。
雪眯着眼很是享受地吃下一口，然后又给善逸喂一口。
善逸自然是欣然接受，“小雪喂的章鱼烧真好吃。”
不过比起章鱼烧，善逸更喜欢甜甜的黄油土豆，普通人尝起来甜到腻的味道在善逸这里反而更加美味。土豆的绵密、玉米粒的清甜和黄油的醇香完美配合，入口即化。
对于善逸来说，这味道就像是小雪一样。
美味是能治愈人心的，至少雪和善逸都忘了那些烦闷的事情，完全沉浸于烟火大会的热闹和美食的味道之中。
雪一手提着刚刚买来的手提小娃娃，一手拿着关东煮，忽然眼睛一亮，前面有一个卖刨冰的铺子。
在炎热的夏天还有什么比冰冰凉凉冒着冷气的刨冰更让人兴奋的呢？
雪实在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所以铺子前面满是人。要不是铺子的旗帜上的字足够鲜明，还飘在人群之上，雪怕是也不能发现这家刨冰铺子。
善逸看着雪渴望的样子，便将手里的吃食交给了雪，努力挤进人群去抢刨冰。
走之前善逸环顾四周找了个人少的位置，让雪在这里等他。
“小雪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买刨冰。”
如果善逸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他会明白他现在的行为有一个学名叫做——“立flag”，所以当善逸拿着好不容易买来的刨冰回来时——
雪已经不在原地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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