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翰青点评康姆传》沉袖遇羽

2、不语

　　此其二不语

　　先生云：“《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平生好读《聊斋》，尝徘徊院门之内，井畔花下，曰：“颜如玉何往？”读《宋定伯捉鬼》篇，评曰：“若吾得见，女则纵之，男必唾之。”

　　一日子时，先生读书于窗下，忽闻窗外恓恓有声，起而视之，四下无人。先生骇，勉力定神，返而坐定，目视书而口中蓄涎不止。片刻，忽见窗外有影越墙，先生推窗急唾之，秉烛往观，娘阔也。（注：娘阔者，倭人之谓猫也。）

　　先生笑，拊掌而乐：“世间岂有鬼哉！”回身入，见一人端坐桌前，指先生面门怒喝：“呔！这厮好生无礼。若无鬼，我是谁来？”先生大惊，穿窗而出，见该人立于廊下，犹指己面。先生嘬舌挤腮，急蓄唾，得少许，奋力唾之。沫穿其体而过，先生大哭：“何不变羊！”

　　鬼曰：“吾鬼也，为何变羊？”先生捶墙顿足，泣不成声：“干宝骗我，古人诚、诚我欺也！”鬼大笑：“吾即古人，从不欺汝。”后此鬼定居于书院，吾等从先生呼之为“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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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评：此鬼吾亦曾见，镇日叽喳不得闲，呼喝再三，粗鄙之鬼也。先生时叱之：“嘘，不语！”久之成其名也。先生曾令吾等唾不语，皆未果，众人遂罢。唯德笃见辄唾其面，终不成羊。古人云：尽信书不如无书。先生之迂，可见一斑，而金生之迂愈远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