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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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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霄站jie那年22岁,起因是与母亲争吵后搭了初中同学的摩托车出来的,为此奉献给同学第一夜,她已经忘记此人的面貌了,唯一记得的是在脏乱的小旅馆,依偎在他胸膛上,ru房像只小鸟紧紧收缩的羽翼贴着他温热的身体,她不喜欢他,但那时候却以为是一生一世。
为了反叛母亲,她离家出走,坐在摩托车上吹着冷风离开家乡去往城市的时候,她还闷闷地问过同学,你说我妈会不会找过来?
回头大片的平原抛到脑后,他们开了房。
年轻人的yu望蓬勃茂盛,当她第一次看见那东西,骑在马驹上大声□□的时候,她就忘记母亲的存在了。做ai的那一刻,她含着热泪跪在床上,紧紧拥抱着胸前头颅,神智不清的大声说爱他,就算再不喜欢也毕竟是梁霄此生第一个男人。
同学将她安顿在小旅馆,离别的那天清晨像逃脱家庭的那天一样,天色阴晦,十分的寒冷。梁霄哆哆嗦嗦站在旅馆门口,身上穿了一件灰色很脏的外套,她看向街边的路灯,从远处,雾水的尽头,一盏一盏暗了。
“你拿着。”同学突然将套到一半的摩托车头盔递给梁霄,下了车向对面一个烤红薯的摊子过去,过了会儿,拿了一个报纸包着的烤红薯递给她。
她的手因为烤红薯而变得温暖,脸上突然笑起来。
“你明天还来是吗?”
“说不准,可能是后天吧我不知道,房费我续到了七号,七号前我会来的,有钱吗?”
同学边说边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散钱,面值最大的那张是五十。
“我还有点钱。”梁霄踮着脚,用热乎了的手贴上同学的脸,上面留有许多青春期产生的痘印,这是一张之前她不屑一顾的脸。
“你先拿着,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想买什么就自己去买,不要太委屈,其实你妈还是你妈,你心情好了我再送你回去,你这事儿我不会和其他人说。”
梁霄拿着五十块钱,头发被风吹得黏在脸上,声音冷了下来说:“怎么了?操完了人,爽了是吧,就想把自己关系和我撇清,我告诉你,我会和别人说你qj了我,是你唆使我离家出走,你最好明天就过来。”
同学不说话,缓慢地点点头,然后离开。
梁霄当时太小了,她觉得自己付出了很美好的东西理应得到呵护。她就站在小旅馆的门口,站在第三层台阶上,一个人望着他离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了,只有年轻的自己,梁霄觉得冷拈着那张五十块钱进去继续睡觉。
之后每一天她都盼望着同学回来,但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扯远了让我们说说梁霄是为什么离家出走的。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早上八点左右因为洗衣服,是的,她的口袋里总塞满了卫生纸忘记拿出来,母亲怒气冲冲的将她房门打开,一条又湿又重的牛仔裤被甩到她身上,随后是无休无止的辱骂,在某一刻她从母亲口中听见了最肮脏的一句话。
“你只有去做ji。”
当时梁霄睡在床上,头发蓬乱,身体凹陷在柔软的被子中间像一团茧,她情绪激动的厉声反击。
“滚出去!”她不管不顾的大声吼叫:“滚出去!给老子滚出去!”
当时她母亲依言退到了卧室外,却依然与她对骂。
“畜生!你这个畜生!吃了屎啊骂老子!”
说着说着母亲就带了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梁霄僵硬地躺在床上,随她们吧,当自己是尸体,这样自己就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再也不是母亲的附属品,再也不是她生命的延续。她荒唐的想过母亲是长生不老永葆年轻的人,因为母亲就是她,她就是母亲。
可每一夜里梦见与母亲同床共枕,触碰到她的皮肤,皮屑簌簌落下,如婴儿一样含着她的ru头,吮吸到的却是满口苦水。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懊恼着从禁忌的梦里醒来开始流泪,母亲已经是个老人,再也不是二十多年前,三十多岁的年纪,放学接她回家的年轻妇人。
那日是母女连续第三天的争吵,在她狭窄拥挤的卧室,窗户开着半扇窗帘,屋内呈现石灰水一样的颜色,没有丁点的阳光,房间后面是树林,每日都十分安静能够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
大概是隔了半小时左右,因为正好是中午,所以母亲一边骂着一边去做饭,门开了没关上,梁霄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行为艺术的展览,从门外经过的每个人都可以看见她许久没有打扫布满灰尘的房间。
梁霄觉得与母亲的骂战疲累至极,被窝里都变得冷冰冰,脚心在发汗,她蹭到被子上,拿着手机和曾经一个要好的男同事发信息。男同事问她你没有要好的闺蜜吗?
这让梁霄怎么回答呢?有吧。
她含糊的回消息说是闺蜜感情比较冷淡。
然后和这个男同事再也没有了下文,初中同学有三四年没联系,梁霄将一大段一大段的消息复制粘贴,同学表示你妈太差劲了,她们说到下午,梁霄要起床去洗头,同学忽然说你发个位置给我,明天去接你。
她没有多想,只想要离开,因此没有顾念母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梁霄现在24岁,在春风路烈士公园旁的一家按摩店生活。
附中也在那条街上,真是讽刺极了,开学后每天从店门前来来往往许多穿校服的小孩,总是偷偷拿眼乱瞄,敢又不敢,正是情yu的边缘。梁霄过完了冬天,生意不怎么好,每天和其他几个女人围坐在电烤炉边,一卷破空调被盖着腿,大家一边嗑瓜子一边玩手机。
蓝色的空调被很脏印着动画片里的人物,梁霄用手指一个一个认过去,嘴里喃喃念着,“水冰月,天王遥,火野丽......”
最后指着夜礼服假面久久不出声,哪个少女都做过梦,梁霄梦见过夜礼服假面将她从平庸的生活之中解救出来,帅气且华丽的夜礼服假面,如今再看见已经过了十几年,梁霄连剧情都忘记的差不多,居然还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梦。
“我小时候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陈玲从旁边把脑袋伸过来,瓜子皮粘在她嘴角。
这里没人用真实姓名也不说家乡,比如陈玲听她说话就知道是两广地区的人,偏偏要说自己是从四川来的。
梁霄给自己起的花名是白玉靖,听着就出淤泥而不染像朵白莲花。她是这群人里最年轻的,最漂亮的,呆的时间也最长的。之前有个十九岁出来混的被人包了就上岸。梁霄不是这种人,她是要彻彻底底堕落的那种人,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每天傍晚看见路灯亮起,她会感觉有一种轻微的窒息感。
玻璃门被人推开,肖远河夹着公文包,后面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
他指指梁霄,“做全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