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罗场里成为万人迷怎么办》卞九欢

123、挟天子以令诸侯47

　　吕笙的米已经买好了。

　　赫灵蛟在帝都布下了不少眼线，就用于监督穆行的一举一动。

　　吕笙买米准备赈济的期间，穆行一动未动，一点行动都没有，反倒是躲得清清静静，就跟不见了似的。

　　这时，慕莲拎着篮子回来了，急匆匆说道：“主君，主君！”

　　赫灵蛟一听见慕莲回来了，本能就想跑，然而没跑两步便被温云抓了回来。

　　赫灵蛟说道：“雪如，不要闹，让我且躲一下。”

　　然而，温雪如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只是昂首站着，手中拎着一个篮子，说道：“你要给阿莲的桃花酒，你拿去给她。”

　　赫灵蛟原地就是一个局促，也不敢回头，匆匆说道：“什么阿莲不阿莲的，你平日里都叫云升，不要学我，不准学我。”

　　这时，慕莲追来了，急匆匆问道：“主君，可有些许时间？有要事说。”

　　赫灵蛟伸手去接那酒壶，反倒被温云拿着向后一晃，她没得抓着，登时一个失手，抓了个空，平白向前一跌。

　　温云说道：“也不必问她。她讲正事的时间没有，同你品酒的时间倒是有些。”

　　说罢，这才将酒壶丢掷到赫灵蛟怀里头，潇然转身去了。

　　赫灵蛟抱着酒壶，生怕撒出来些许，连忙恳切绕着湖跑过去，对慕莲说道：“我让人趁着桃花开得盛，满地落花不要钱，掸一掸灰就把花盐渍了，又压到酒里头去，盐渍的花不会烂，在酒里头一泡香得很，你快尝尝，我让厨娘给你剥两个葡萄，加点甜桂子仙米糕来尝尝……”

　　慕莲哭笑不得：“你堂堂一个主君，怎么整日里就吃点新鲜货物，也没个争天下的野心。”

　　赫灵蛟在怀里头小心翼翼把酒盖子拔了，低头嗅嗅，又得意伸到慕莲面前去，捧着个酒壶，满脸期许地问道：“你快闻闻，好嗅不？”

　　慕莲急着同她说血玉玺的秘闻，见她这副模样，无奈只好微微俯首，发丝垂下来，飘在那细溜溜的土陶瓶口一侧，顺着过了春气的风一飘，像是那远离尘嚣的桃花源里仙人。

　　赫灵蛟急切问道：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特色？”

　　酒气沾着渍透了的桃花香，在帝都兵荒马乱的空气里，溢了出来。

　　慕莲无奈地笑道：“是有特色，可你就这么急着这一壶酒？”

　　赫灵蛟这才想起慕莲来是有话说的，问道：“阿莲此来，是有要事？”

　　慕莲说道：“我方才在外头听两个小女鬼讲话了，说那血玉玺才是真玉玺，白脂玉的玉玺，是姑姑进京之后伪造的。”

　　她说到慕剑凌，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赫灵蛟，叹息一声，说道：“姑姑她……确实为女帝思量良多。”

　　说到这里，她又不敢再说了，她前生活着的时候吃尽了直言纳谏的亏，那时孑然一身在皇宫里头，本早就惹了灵帝不快，可如今不同，她像是有了个小家似的，如今赫灵蛟想尽法子讨她欢心，且只想同她在墨县过寻常人的日子，这不是前生血流尽了也换不回来的日子吗？万一多说了错话，又失去了呢？

　　她正沉默间，只见赫灵蛟上前一步，郑重把酒瓶子放下了，认真听她说话的模样，问道：“这是怎么了？”

　　慕莲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好像是有一簇小火苗似的温暖，把在小女鬼哪里听到的传闻又讲给赫灵蛟听，这才说道：“我听她们说完，就开始想，陈氏兄妹既然已经把傀儡虫放到你的脑子里去了，为什么还偏偏要这块玉玺？那个时候只要你听话，玉玺有什么要紧，金银岂不是好兑换得多？我这才想起来，当初我进宫的时候，昭帝见我一个人没人可陪，便和我一起喝茶讲话，她偶然提到过一件事，不知道这件事，主君知不知道。”

　　赫灵蛟对前尘往事一概不知，连忙问道：“什么事？”

　　慕莲郑重跪下了，头也不敢抬，垂着头说道：“太 祖斩白龙起义，那玉玺原来有说法，上面用术士金符附着龙血，到时候若是子孙不成器，国破了，兵乱了，便以天子龙血抹玉玺龙血，白龙的灵魄就会重现京都，吞噬所有反兵逆贼，给末代天子一线生机。可我看主君的模样，似是昭帝不曾告知过的样子。”

　　赫灵蛟尴尬笑笑，挠了挠头，说道：“我这不就是那个不成器的子孙吗，娘亲她一定是喜欢你，最信任你，这才把话都同你说了，一点也不告诉我。”

　　两个人在柳树荫下，站着的看着跪着的，跪着的低头看水里，波平如镜的水面上，无数厉鬼环绕着二人，像是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把那昔日不成器的主君，拥入深深的湖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