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动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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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鱼十二点回的家，梁翠兰之前通了电话，知道她跟江白出去吃东西，没说什么。
十二点过了，夫妻俩还在客厅里坐着。
桌子上摆着夜宵，还没动过。
梁翠兰接过她的背包，问：“小鱼，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姜小鱼换了双拖鞋，回：“挺好的。”
“妈妈听说，你们上学期期末成绩出来了。”
听到成绩，姜小鱼抓鞋的动作停了一下。
虽然她学习一直都是垫底的，成绩毫无悬念，但梁翠兰每次都非常关注。
差生有时候在班里的待遇是独一无二的，尤其遇到覃文福那种尽心尽责的班主任，对学生的生活和心理状况特别关注。
覃文福经常往她家里通电话，告知她在学校的情况，这个她是知道的。
姜成接话：“听说我们家小鱼进步了，比上次模拟考多了十分，非常棒，下次再接再厉，再多考十分。”
梁翠兰笑着应话：“我们家小鱼每次都有进步，我和你爸爸都特别高兴。今晚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猪肚鸡，还热着呢，就等着你回来，去洗把手，我们一起吃夜宵。”
姜小鱼没什么心情，瞥了一眼饭桌，语气淡淡的：“我刚刚和江白吃过夜宵了，已经饱了。”
梁翠兰说：“尝一口，吃了就去洗漱睡觉。”
姜小鱼想了想，点了下头。
刚刚江白带她去吃烤鱼，还点了很多烧烤，这一会肚子撑着，只吃了两口，就不动筷了。
梁翠兰看着她，缓缓开口：“小鱼，爸爸妈妈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姜小鱼缓缓抬起头，见两人面色肃穆，心里一咯噔，面上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什么事？”
梁翠兰看了看姜成，说：“妈妈的美容院最近生意不错，想开个分店，到时候就更忙了，照顾你们的时间比较少。想重新找个保姆，你看行吗？”
姜小鱼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不吭声，梁翠兰有点不知所措。沉默了好一会，叹了口气，软着声：“如果小鱼不想请阿姨的话，那就继续由妈妈来照顾你和小黎吧。”
“请吧。”姜小鱼说。
梁翠兰一愣，片刻后缓过神来，有些惊喜道：“这么说，小鱼你同意了？”
姜小鱼抬眼：“这本来就是爸爸妈妈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过问我的。”
梁翠兰尴尬地笑笑：“我们家小鱼长大了，有些事情，总得经过你的同意。”
“请保姆的事情，妈妈自己做决定吧。我先回屋睡觉了。”
姜小鱼没有去看梁翠兰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手机充好电后，一打开就是江白的信息轰炸。
“姜小鱼，上楼了吗？进屋了吗？有没有被梁姨骂？”
姜小鱼只回了一个字：没。
沉默了一会，她拨通了江白的电话。
对面秒接。
“什么事？”江白含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嘴里似乎嚼着东西。
“江白，我妈想请个保姆。”
那边突然沉默，静悄悄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姜小鱼。”江白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郑重。
“嗯？”
“其实……”江白停顿了几秒，认真说，“大人的事情我们插不了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不要把自己裹在一个牢笼里，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姜小鱼沉默，良久后才道：“所以我同意了。以后他们的事情，我都不想再管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寂静。
“姜小鱼，你现在没事儿吧？”
“没事。”姜小鱼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随口问，“江白，你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爱情吗？”
“废话，我俩不就是嘛？我永远都不会辜负你的。”江白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姜小鱼，我跟你说，你就是想太多了。反正大人给我们钱花就行，家里的事情，你想再多也没用。”
姜小鱼挂了电话。
微信上突然有个陌生人发了信息过来。
姜小鱼记得那是沈行知的头像，点开。
是一个游戏页面的截图。
想起白天的事，姜小鱼回了一句：“沈行知，你的腿好点了吗？”
沈行知倒是回得很快：“没事了。”
姜小鱼捧着手机，看了好一会，转了三百块钱过去。
“沈行知，白天的事谢谢你，这些钱，你拿去买药吧。”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沈行知打来的语音通话。
姜小鱼吓了一跳，犹豫着没接。二十几秒后，那边还没挂，她想了想，还是按了接通键。
她看了眼房间门，压低声音：“喂？”
“姜小鱼。”沈行知的声音有点儿慵懒。
“嗯？”
“我不要钱。”
姜小鱼沉默一会，说：“这是给你买药的钱。”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出现在网吧吗？”
“啊？”姜小鱼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却还是老实回答，“不好奇啊。”
沈行知被噎住。
电话那头传来了咳嗽声，三下就没了。
姜小鱼听到了一阵笑声，声音特别特别小。
她有点儿不明所以。
“我说错了什么吗？”
“姜小鱼，我跟老班打了一个赌，赌你一个月内不会再翻围墙。”沈行知说话的时候，有水流声传出来，“我今天是特地去找你的，身上的伤，是因为你才弄上去的，你得赔偿我。”
姜小鱼心里本来就内疚，这一会沈行知明说出来，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
“对不起，我……”
可以多给你几百块钱。
后面的话没出口，沈行知又说了：“我不要钱补偿，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个月内不翻围墙。第一次和老师打赌，我想赢。”
姜小鱼听了，眉头一皱。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但是白天的事情确实是因她而起的，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水声已经停了，沈行知又问：“姜小鱼，你能答应我吗？”
声音很低，有点小心翼翼，也带着点期待。
姜小鱼没应话，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梁翠兰站在外头问：“小鱼，你睡了吗？妈妈能进来吗？”
姜小鱼匆忙应了声好，迅速挂掉电话，把手机塞被子里。
“我没锁门，妈妈进来吧。”
梁翠兰捧着一个礼盒进屋。
“这是爸爸妈妈给你买的新学期礼物，打开看看。”
自从上了高中，每逢节日，开学，考试，放假，姜小鱼都能收到礼物，这是惯例了。
她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件鹅黄色的裙子，特别仙，是她喜欢的款式。再往底，放着一件古典舞的舞蹈服，风信子蓝的，姜小鱼看了眼标签，是她一直想买又舍不得买的那件舞蹈服。
她有点儿惊讶，又有点欣喜：“谢谢妈妈。”
梁翠兰看她喜欢，脸上亦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小鱼喜欢就好。再过一个月，我们家小鱼就成年了，这两件裙子，是爸爸妈妈提前给你送的成年礼物。”
姜小鱼茫然抬头：“成年？”
梁翠兰笑笑：“小鱼是不是又忘记自己的生日了，下个月十五号，是你的农历生日。”
姜小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确实是忘记了。”
她对生日不敏感，要不是每年都能收到家里和江白给自己送的礼物，可能生日过了都不知道。
梁翠兰有点儿感慨：“到时候啊，我们家小鱼就是个小大人了，时间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小鱼都长大了。”
*
挂了电话，沈行知吹了个头发才出厕所。
客厅里有声音传来，断断续续的，似乎吵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
夏蓉的语气近乎哀求：“孩子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沈然声音高昂，有些气急败坏：“除了今天这事，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沈行知嘴角边的笑容突然凝滞，眼睛瞬间就暗了下去。
“你小点声，孩子听到了怎么办？”
“小点声？他闹事的时候，闹的是小事吗？”
砰……
两人的谈话声随着敲门声戛然而止。
夏蓉偏过头，沈行知站在房门口，眼睛含笑。
“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
沈然看过去，脸色沉下来：“今天进警局的事情，为什么没跟我和你妈说？”
“这种小事，不是您一句话就能解决好的吗？至于解释，我说了你会相信吗？”沈行知回答得漫不经心，仿佛这事与自己无关。
沈然听得冒火：“所以你就打算瞒着？”
沈行知依旧气定神闲：“为了不影响您的前途，我今天没还手，事情经过，您想了解的话，让人调一下网吧的监控就得了。什么事都听您说的办了？您还想让我怎么样？”
停顿了两秒，沈行知又说：“我确实答应过，在您升职之前，不在外面闹事，现在您位置坐稳了，请履行当初的约定，不要再干涉我的自由。工具人也有累的时候，何况是个人呢。”
“你……”沈然气得面色失控。
场面非常僵。
夏蓉赶紧圆场：“监控我都看过了，今天的事情行知一点错都没有，老师让他去网吧找同班同学回学校上课，那女同学被小混混为难，行知帮她解围，还被小混混打了。”
沈然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冷声两声没说话。
他自然知道沈行知没做错，不然刚刚就不会任由沈行知对自己明嘲暗讽了。
但是沈行知这种态度，让他心里特别不爽。
这是一个孩子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你小子别忘记了，我是你老子！”
沈行知挑眉，眼睛看向别处，笑了声：“没有人说您不是。”
笑容下，透着一股不屑和不服输的劲。身上，有专属于少年张扬，桀骜的气息。
沈然拔高音量，往前走了一步：“沈行知！”
夏蓉把人拉住，冲沈行知说：“很晚了，你赶紧进屋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呢。网吧的事不用担心，妈妈会解决好的。”
沈行知看了夏蓉一眼，她脸色非常惨白，眉眼间都是担忧，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妈也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回屋，从头到尾没看沈然。
沈然气得身子发抖：“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心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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