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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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蝶屋见面之后已经过了一整个季度，不死川先生看起来变化却并不太大。只不过与先前带着战斗后肃杀气息的队士形象相比，现在一身宽松居家服饰的他要更温和放松，在我像其他队士那样用“不死川大人”称呼他的时候也摆摆手拒绝了。
“把大人去掉。”他露出一副像是有些牙酸的表情，还小小的“啧”了一声，然后随手将咬了一口的萩饼捏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团递给了鎹鸦。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道。
不死川先生今天心情貌似不错？回想起他当初因为痛极爆发出的闷哼声以及换药时全程凝成麻绳的眉头，我快速扫了眼他现在还算平淡的表情，没想到被敏锐的男人逮了个正着。
他皱了皱眉头，看起来似不耐烦，语速也很快：“事先说好，我这里不会留闲人。”
近距离一看，我这才发现不死川先生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却意外的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他的瞳孔是比我的略深的一些的绛紫色，上下两侧的睫毛都很长，看起来柔软又卷翘，倒是与本人的硬汉形象略有出入。
他仿佛是在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陈述事实，可说出来的话多多少少听起来有些冲。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听惯了狯岳对善逸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我或许还真的会以为不死川先生很难相处。
如果实在不愿意接受主公的安排，他大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推掉，可是他嘴上表示着不满，实际上又第一时间让鎹鸦引我过来。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不死川先生是希望我接下来努力上进，不要给身为柱的他拖后腿？
嗯，一定是这样。
为了让不死川先生稍稍放心，我也愿意配合，并且适当表达我的决心：“请放心，我如果想要安稳度日的话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这便是眼下我能给出的最有力的证明——如果不是为了斩鬼，我完全可以靠着家人多年来的积蓄，继续待在雪山脚下安稳度日。既然我舍弃了安宁生活，选择拿起刀使用呼吸法，我便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断，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艰险的漫长道路。
我的答案虽然不够雄心壮志，也不够铿锵有力，却让坐在对面的不死川先生没有继续反驳。他像是对此还算满意，言语虽然不显，面色却比方才更温和一些。只不过因为他总是习惯性地皱着眉，眼里也总有对鬼的憎恶与深沉过往的刻意规避，他那双极漂亮的眼睛依旧像是蒙上了一层挥不去的薄薄雾霭。
至少在刚走到院门口的高壮男人眼里，不死川先生看起来还是余怒未消的模样。
“不死川，人家小姑娘初来乍到，你也稍微温和一点。”
男人身量极高，宽松柔软的浴衣都没办法掩盖他蓬勃的肌肉，可随意披散的银色碎发却显得他本人看起来极温和爽朗，五官也愈发轮廓鲜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他看起来像是和不死川先生极为熟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因为我顺着声望了过来还露出了一个自信到炫目的笑容，然后又在不死川先生深沉的凝视下故意抬手敲了几下院门。
他这幅姿态仿佛在说，你看，我来的时候可是好好打了招呼的，敲门问好一样不落，所以你没有理由把我拒之门外。
“怎么是你？”不死川先生移开视线，只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让想要悄悄靠近这里的影太郎僵住了身躯。
将不死川先生不咸不淡的回应看作进门的邀请，高大男人三步两步就走到桌边坐下，还特意挑了个靠近我的位置。男人光明正大打量起我，目光清澈毫不退缩，这副坦然的姿态和毫无恶意的视线并不会让我觉得不自在。
“看起来还挺华丽的嘛，早知道我就先一步联系主公了。”他喃喃道，终于打量够了这才收回往前探的身体。
“我是宇髓天元。”他看够了便自报门户，翘着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这动作透露出一股难能可贵的豪爽之气，既有翩翩公子的出众样貌，又有强大武士的潇洒倜傥。
原来他便是先前与我写信的音柱宇髓先生，我点点头并主动问好，效仿对不死川先生的叫法那样称呼了一句“宇髓先生”，然后突然回想起他信中的内容——宇髓先生让我得了空去一趟他的家，只不过还没等到我主动登门拜访，我们便提前在不死川先生家相遇。
宇髓先生显然也是记着这件事的，他无奈看向不死川先生，一副被人抢占先机的淡淡懊恼：“雪村用的是雷之呼吸，我们好歹还算同门，我本来还想看看她的能力之后收作继子，没想到最后是你占了先机。”
这恐怕就是宇髓先生先前向我写信的原因吧？
继子的存在我是知晓的，每一位柱都可以在报备之后收下继子单独训练，将来便能继承自己的柱的位置。或许是因为雷之呼吸使用者越来越少，使用雷之呼吸衍生呼吸法的宇髓先生就算是想要寻找继子也是难度极大，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却没想到因为主公的直接命令被不死川先生截胡。
或许是宇髓先生话语里某些措辞戳中了不死川先生的神经，他看起来有些生气，却碍于我在场，硬生生又将即将说出口的反驳吞了回去。只不过心中情绪久久难发，不死川先生的耳廓都憋红了，最后也只是干巴巴地挤了一句：
“这可不是我主动的。”
这或许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说出的最温和的解释了，而我也能听懂他的题外话。他显然也不知晓宇髓先生想要收我做继子的打算，只不过在宇髓先生将这一想法告知主公前，主公就已经下了命令让我和他一起出勤。
他并不是故意截胡的。
因为我需要跟随不死川先生一起出任务，风柱都是鬼杀队出了名的拼命三郎，接下来就算是想要一心训练我，宇髓先生也很难找到我精力充沛且有足够多空闲时间的机会，因此全力培养一位继子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宇髓先生勉强点点头，看起来对此说辞颇为应付，却也决定就此翻篇。继子虽然泡了汤，却并不影响宇髓先生此行的目的。他理了理衣襟缓缓起身，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顶：“走吧，去我家。”
或许是我眼中疑惑太深刻，宇髓先生笑着说道：“不死川一看就是没做饭的，所以去我家吃吧，我住得不远，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
不死川先生并未反驳，而是难得态度顺从地起身回自己的房间更衣。只不过在半推半就应下宇髓先生的邀请之后，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
我好像……还没有在东京府找到合适的住处，也就是说，我现在正处于随时都会流落街头的状态。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不死川先生停下脚步，回过头有些粗生粗气地通知道：“跟我来。”
我看了看好整以暇站在旁边的宇髓先生，他笑眯眯对我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又看了看依旧等在原地的不死川先生，他又快速添了一句：“别磨蹭！”
我能怎么办，我一个孤苦无依形单影只的区区癸级小菜鸟，也只能洗干净脖子等着急脾气柱先生的“宰杀”了。
或许是见我表情有毫不遮掩的忐忑，不死川先生的脚步缓了缓，原本将我甩在身后的他渐渐与我并肩前行。不死川先生一言不发地带着我穿过前院，在经过了明显更有人气的主院后来了后院。
“你还没有住的地方吧？那就先在这里安顿下来。”他像是不太适应这类话题，看起来比我更紧张几分。
没等我做出回应，他又一溜烟抛下我走进了已经被提前收拾好的小小院落：“我买的时候这里是附带的，我一个人也不需要就一直空着。”
或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似乎有过分殷勤的嫌疑，他又清了清嗓子强调：“只是暂时收留，过段时间再做别的打算吧。”
我没想到的是刚刚意识到的问题这么快就能得到解决，而且帮我解决这个难题的人还是一开始就表现得不太情愿的不死川先生。经此，我对他的口是心非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如果不是早就同意主公关于搭档的提议，不死川先生恐怕一时半会还不会想得如此周全。他明明说这里自己并不会用到，这个院落看起来却并不空荡。院子里虽然只有孤零零的一株槐树，房间里该有的家具陈设一应俱全，看起来也纤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提前仔细打扫过。
不死川先生真的是出乎意料的细心与耐心。
或许是我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不死川先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微微冷了下来：“怎么，不愿意？怕我吃了你？”
怎么会这么想？我哭笑不得，竟不知自己明显的感动情绪会被曲解至此。
“当然不是。”我想我的笑容足够真诚温和了，因为不死川先生眼里刚刚泛起的冷意被驱散，他也看起来悄悄松了口气的模样。
“相反，我很感谢不死川先生的帮助。”
我很感谢他，在我为接下来的不确定性忐忑不安的时候，他用凶巴巴的言行为我想得足够周全，却也把自己的关怀与照顾都掩藏在口是心非的表象之下。
“不死川先生其实很温柔呢……”
在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之后，这句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比我反应更剧烈的依旧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不死川先生，他像是被我的笑容与感激烫到了似的，连忙走出院子，还不忘用最快的语速叮嘱道：“收拾好了就出来，不要让宇髓等太久。”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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