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摆摊日常》地绵绵

20、饺子

　　今日的神山镇可谓热闹非凡，每逢三九，就是神山镇赶集的日子，街上和码头的人明显多了起来，徐果果今天一大早就出摊了，备的东西更是不少。

　　那两只野兔昨天难逃冷吃兔的命运，除了冷吃兔，徐果果今天还支了一个小炉子，上面烧着一大锅沸腾的汤，旁边的案板上盖着一层布，里面放了一盆调好的肉馅，还有徐母一大早擀好的饺子皮。

　　“卖饺子咯！现吃现包的大饺子！一份只要十二文！都是肉馅的！”

　　“真的吗？肉馅的饺子才十二文，多少个？”

　　徐果果笑道：“标准的四两，大概二十个，您要是吃的多，一两加三文！”

　　“成，我要四两先！”

　　“好嘞！”

　　徐果果掀开白布，铺上布是防止饺子皮变干，徐德海今天也出摊了，只是他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徐果果还给他带了个自制的面罩。

　　“小妹……我为啥要带这个啊……有点憋，能不能取了？”

　　徐德海帮她在一边拿碗递勺子，因为半张脸被白布捂着，看起来的确有些滑稽，徐果果笑着安慰他：“二哥，还不能，你现在是病人，我们要保证你不能传染给被人，而且……一会儿万一二嫂来了，你这个样子，会吸引她过来的。”

　　徐德海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你信我，等她靠近你还可以捂着嘴咳嗽，当然，别对着这边咳。”

　　徐德海连连点头，徐果果一面包饺子一面也忍不住笑，她还真没看出她二哥是个这么痴情的。

　　白白胖胖的饺子包好了，大葱猪肉馅，新鲜的猪肉搁不长，昨天徐果果就全剁成了肉馅，留一部分包饺子，还有一部分，就给徐母在家里灌腊肠。

　　新鲜饺子下滚水，起起伏伏三次就能出锅，徐果果笑着问：“您要蘸饺还是汤饺？”

　　食客也乐了：“你这一个小摊铺还挺讲究，那就蘸饺吧。”

　　“那是！咱们摊儿虽小，做的还是挺多的，您来蘸饺是吧，冷吃兔要不要尝尝？”

　　徐果果不放过每一个推销自己产品的机会，最后成功卖出一碗饺子一份冷吃兔，蘸饺的调料也是她用心特制的，在餐饮界好歹混了十来年，一个醋汁子的秘方还难不倒她，这醋汁蘸饺子解腻开胃，用来拌凉菜，也是酸辣爽口！

　　这食客一吃就停不下来了，还不住的夸赞徐果果的手艺，没多会儿，又来了好几个食客，每个人的饺子都是现包现下，有荤有素，这还没到码头工休息的时候，就已经卖出去十几份了。

　　等到正午，那边盼望了好久的一群人蜂拥而至，都是徐果果熟悉的老面孔了。
　　“还有吗还有吗？不会没了把，我刚可都看见了，你这生意真好！”

　　徐果果见他们一个个着急的模样笑道：“放心吧都有，今天饺子管够，排队呀，有韭菜鸡蛋素馅和大葱猪肉的，自由选啊！”

　　“吃肉的吃肉的！这冷的天，吃了肉饺子，又暖又有力气！”

　　人们默契的笑了出声，徐果果手脚麻利，挖一勺饺子馅放在薄厚均匀的饺子皮上，双手一捏，一个圆滚滚的元宝饺子便成了型，徐果果做生意向来是大方的，从不会缺斤短两，肉馅自然也给的多，那些扛货工纷纷搓着手笑，期待的不得了。

　　饺子熟了，大家伙就站在附近吃，有的蹲在树下，徐果果见了，寻思弄个桌椅板凳，现在开了火，也不是随拿随走的小吃，有几张桌子哪怕是简陋的木桌子，也是很有必要的。

　　徐果果看向徐德海，正准备开口，徐德海却忽然从地下弹了起来，激动地道：“舒舒！舒舒来了……”

　　徐果果侧身一看，果然，王舒舒站在不远处街巷口在朝这边看，似乎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过来，徐果果立马让徐德海别盯着人看：“给我帮忙捞饺子，她会过来的。”

　　徐德海将信将疑的干着手里的活，只是心跳却越来越快，余光忍不住朝那边打量着，果然，没过一会儿，王舒舒的身影就越来越近了，徐德海心跳的更快了，一个手抖没拿稳，刚捞出来的饺子又抖了回去，把等着的食客急的够呛。

　　王舒舒走到了徐德海的面前，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他：“你没好出来做什么？”

　　徐德海一时紧张，真的被呛到了，别过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徐果果见状，一把接过徐德海手中的勺子，推了他一把：“我就说你还没好不让你来，你走远些吧，别帮忙了！”

　　徐德海：“……”

　　徐果果拼命给他眨眼睛，徐德海懂了，捂着面罩道：“我没事了……舒舒，你咋来了……”

　　王舒舒也看不下去了，“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徐德海大喜，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徐果果朝他笑了笑，将人推了一把。

　　“小姑娘，我的饺子好没好啊？”

　　徐果果回过神：“好了好了！这就好啦！”

　　徐德海和王舒舒走到了那边的大树下，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徐果果一个人在小摊前，包饺子煮饺子忙得不亦乐乎，小摊前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忽然在徐果果的头上罩下来一片阴影：“饺子吗？要大份。”

　　“好嘞，大……”徐果果声音戛然而止，而后猛地抬头，惊喜的喊了一声：“单三哥！你怎么来了！！”

　　面前的人的确是单三，他目光温和的看着徐果果：“饿了，就来了。”

　　“你等我呀，我马上给你煮！你先吃这个！”徐果果转身给单三先取了一个饭盒，“这个我本来就打算给你送的，没想到你先来了，你快吃！等我一会儿！”

　　单三目光逐渐变的柔软，他劈了一早上的猪，的确有些饿，打开饭盒，里面是两个米饭团子，这个吃法是……
　　徐果果笑着和他眨眨眼：“这个叫饭团，是我自己做的新品，你尝尝，给我提点儿意见！”

　　单三道好，拿出饭团咬了一口。
　　米饭蒸的不软不硬刚刚好，柔软又有粘性，农户自留的米都是稻子最好的一茬，又软又香，一口下去，竟然还是裹了馅料的，蒸好的腊肠被裹在中间，腊肠肥瘦相间，滋滋冒油。

　　徐果果一边煮饺子一边朝他眨了眨眼：“好吃吗？”

　　单三只有点头的份。

　　一锅饺子浮了起来，徐果果给单三舀了整整三十个，后面还在排队的人都在笑：“小姑娘，这是你谁呀，这么舍得，我们咋没这待遇。”

　　徐果果：“这我哥！能一样吗！”

　　“亲哥哥？”食客不依不饶。
　　这些大老爷们开起玩笑来也是没有个把门了，笑道：“怕不是情哥哥？！”

　　“什么？”徐果果刚好忙着下饺子没听清，人们哄堂大笑，一边的单三吃着饭团，麦色的脸颊上也升起一股不易察觉的红。

　　徐果果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于是也跟着笑，饺子出锅，单三那一碗的确扎实，单三一口一个，徐果果笑话他：“你能尝出味道吗？囫囵吞枣……”

　　单三有些窘迫，只有点头的份：“好吃的。”

　　徐果果不知怎么的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傻萌，侧过身子嘟囔了一句：“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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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三吃完了饺子，就顺手给徐果果帮忙，而那边，也不知道王舒舒和徐德海说了些什么，徐德海的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最后，王舒舒给他递了包东西，就转身走了。

　　徐德海蔫蔫的回去了，徐果果问：“二哥，二嫂说啥了？”

　　徐德海想说，半天又不知道咋说，只是叹了口气：“你二嫂说我现在摆摊是好事，就是要养一家子人还是不切实际，让我找个正经活去。”

　　徐果果一听就急了：“怎么会不切实际，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一个小摊，但是再过几个月，再过一年，我肯定能把生意做大做强的！说不定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小饭馆！”

　　徐德海睁大了眼，一旁的单三也惊讶的看了眼她。
　　徐德海：“小妹……你也真的是敢想……”

　　徐果果：“人要有梦想嘛！说不准哪天就实现了，对吧！”徐果果看了眼她二哥，又看了眼单三，只有单三认真的给了她回应：“对。”

　　徐果果便咧开嘴笑了。

　　……

　　中午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下午，单三要继续去丁屠户那边杀猪，徐果果继续摆摊，准备的饺子的确不少，今天就一直摆到了未时。

　　临近收摊时，忽然从不远处来了个大娘：“这是……在卖饺子吗？”

　　徐果果看了她一眼，笑道：“对，您要一份吗？”

　　“多少钱？”

　　徐果果报了价，那大娘还嘟囔了一句：“这么便宜啊……”

　　“是，我们刚开业，价格实惠。”徐果果笑着道。

　　“这样啊……行，那你给我来一份肉馅吧。”

　　“好嘞！”

　　刚好只剩最后一份肉馅了，徐果果给这大娘包完之后就下了锅，徐果果在忙时，这大娘就一直东看西看的，还不住的问徐果果这一天能卖多少份饺子，赚多少钱。

　　徐果果一面盛饺子一面笑道，“我们都是做一些小本买卖罢了，赚不了多少钱的。”

　　“那可不一定，我看你这中午生意可好了，那边码头上的扛货工，都是认你的吧，那边的食堂生意都不好了嘞！”

　　徐果果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的事，大娘，这话可不敢乱说的，人家那边毕竟是官家生意，我们怎么比的上。”

　　那大娘笑了笑没说话，接过徐果果的饺子长了一个：“嗯！这味道是好！那你忙！”

　　徐果果笑着送走了人，今天所有的东西也都卖完了，她喜滋滋的把身上的围裙一解，朝她二哥喊了句：“二哥！收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