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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捉虫) ...


  •   第18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关禁闭十几天的龙涯终于被放了出来。

      龙涯一大早就跑来找白溪,大力拍白溪的房门,兴奋道:“走啊,去沐风楼。”

      “太子,太子!嘘——”老乌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扒住龙涯一朝出狱,兴奋不停的双手,“您声音小点。”
      龙涯探头张望,什么也没看见,“怎么了?这家伙这个时辰还没起床吗?”

      何止是没起床呢?
      白溪是刚睡下,现在距离他躺下,还不到半个时辰。

      昨晚上晚饭吃得早,白溪吃完饭找母亲聊话本,刚开了头,父亲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把他拎起来扔到了门外。
      路过后院,水母一家正在打架,两个大傻帽,帽顶帽,从这头打到那头,又从那头打到这头,老乌龟领着小水母蹲在角落里加油助威,看都没看他一眼。

      无所事事的白溪只好回房间睡觉,在长安星养成的作息,这个时间点太早又睡不着,只能翻出来几本话本打发时间,没想到一不小心夜晚就过去了。
      老乌龟早上过来叫白溪吃早饭的时候,白溪刚放下话本,喂“闹钟”们吃了早饭。

      “少爷这会儿才刚刚睡下。”老乌龟扒在门上,长脖子扭转一百八十度,对龙涯恭敬说到。
      龙涯:“……王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老乌龟眨眨眼睛,老实答:“不知道。”

      龙涯:“废船里守护宝藏的僵尸。”
      如果你脖子再长点就更像了,那群僵尸的脖子可以转一圈。只是后面这句,龙涯到底没说。

      老乌龟:“……”那不都是拿来吓唬小孩儿瞎编的么?

      一个人上岸总是少了几分趣味,龙涯和老乌龟告辞,“等他下午醒了,让他来找我。”
      老乌龟微笑:“海皇让您出来了吗?”
      龙涯:“……”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睡在里屋的白溪,对此一无所知。许是因为这具身体从来没有熬过夜,不知不觉熬了一晚上后,白溪喂鱼的时候只感觉头重脚轻,浑身乏力,如果屋里有水,那他大概会一动不动随波逐流,飘到哪里睡哪里。
      身体不断提醒着白溪,要他快点睡觉,白溪喂完鱼就躺平了,没多久就陷入了睡梦中。

      以为睡着身体会舒服点,偏偏他梦到陈眠杀人了,身为枕边人兼退役军人,白溪报警揭发陈眠。挂断电话的瞬间,陈眠突然出现在面前,笑着舔舔唇角的血,穿着被血染红的T恤,一手拿着手铐,一手拿着做饭机器人的菜刀。
      陈眠:“小白,我们结婚后都没有度蜜月,我们现在去……”
      白溪:“……”好他.妈的想骂人。

      于是白溪在梦里疯狂逃窜,时间很漫长,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似乎绕长安星跑了一圈又跑了回来。回头看,陈眠还阴魂不散跟在他后面,距离不远不近,仿佛在故意耍着他玩儿。

      咚——

      身体砸在地板上,头嗑在床腿上,白溪大喘着气睁开眼睛。
      整个人都有些呆滞,缓了十几秒才清醒过来,捂着额头站起来,放任身体重重摔到床上,四仰八叉躺平,怒瞪屋顶。

      都离婚半年了,为什么陈眠还总是出现在他梦里。提出离婚的那一刻,白溪就确定,自己已经放下了。
      何况,他们本来就是相亲结的婚,也没多少感情,离婚各过各的,不是正好么。

      白溪感觉头疼,随手抓起枕头泄愤似的扔了出去。

      白溪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白母有些担心宝贝儿子饿肚子,连敲几下窗户都无人回应,遂推了一把,窗户没上锁扣,打开了。
      白母跳窗户进来时候,白溪还没听见动静,直到白母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坐下,捏住他的脸,白溪这才回过神来。

      白母:“在想什么呢,醒了都不知道起来吃饭。”

      二十多岁了,睡懒觉被母亲抓包,床头堆的话本先前他滚下床,跟着跳床了,这会儿全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此外,枕头也不知道被他扔哪个角落里了,被子隆成一团堆在背后。
      白溪腾的一下坐起来,脸有些红,“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家小宝贝肚子饿不饿,中午包了饺子,有猪肉馅儿哦,你以前最爱吃这个,我给你留了三十个,现在吃吗?”白母拍拍他乱糟糟的头发,随口说了两句,“宝贝,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你睡相这么差?”
      白溪:“……”
      白溪抱头捂住乱糟糟的头发,努力辩解,“我平常不这样的。”

      白母敷衍地点点头,明显不信他的解释,不过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去给他煮饺子去了。
      白溪郁闷起床,在洗漱间看到头顶的鸟窝,愣了两秒,随即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真是怎么也想不到,过完年,陈眠出现在他梦里的次数这么频繁,出场的方式这么“惊喜”,幸好现在不在长安星,不然很可能冲动之下会跑去家属大院干点什么。

      看了一晚上书,做了一晚上噩梦,白溪现在看见话本就感觉腿肚子发软。
      吃饭时,老乌龟说龙涯找过他。白溪终于想起这个关禁闭的可怜同桌,闲着也是闲着,决定下午去探视龙·可怜·涯。

      吃完饭,白溪去找龙涯,路上绕了一下到石汀家。
      自打上次去到陆地,石汀第一次当面听陆地人说话,听白溪用非常流利的陆地语和陆地人交流,才终于清楚地知道和白溪的差距,以及自己目前的陆地语水平。
      那天在白溪的陪同下,石汀买了许多陆地儿童入学教材以及陆地的识字课本等,又在白溪的建议下买了一些简单的话本故事。在白溪家耗时一下午,把所有书都拆开,一页一页用心涂抹上避水的珊瑚粉末,不放过任何死角,再三检查后才带回家。
      这段时间,石汀就在家埋头苦读。

      白溪游过来时,不会刹车,直直撞在门上。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屋内石汀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白溪抓住撞疼的胳膊,不忍心打扰学霸学习。
      转个身就去找学渣去了。

      学渣龙涯早已经收拾好书包,把跟着父亲去陆地积攒起来的银两全塞进书包,装了两套衣服以及重要道路——折扇。
      在长安时,五皇子凌亭南总是带着一把折扇,折扇一摇,发丝飘扬,好不帅气!

      本来折扇是封在涂抹了避水粉的箱子里,不能直接取出来。不过昨天父皇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五颗避水珠,加上白溪家的两颗,整个龙宫都没有一丝海水涌入,折扇自然也就可以随便拿出来了。
      只是一会儿白溪来了,看见院中七颗避水珠连成的北斗,怕不是眼睛都要红了,想想就有意思极了。

      白溪在白父的父爱的“培养”下,“逃命”技术学得飞快,从石汀家游到龙宫,也就十分钟左右的事。
      在门口,和螃蟹护卫打过招呼后,白溪就游了龙宫内部。
      然后,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摔了下去,幸好白溪警觉,及时调整,才没有摔得太难看。

      龙宫占地面积极大,白溪边走边四处打量,眼见之处,全处在避水状态下。
      往常都是龙涯去鲛人宫找白溪,这还是白溪穿越过来后第一次到龙涯家。自然也就不知道龙宫以前并不避水。

      这得多少颗避水珠才能到到这样的效果啊?也不知道海皇用了什么办法。白溪好生羡慕。
      随即又想到:这是龙特有的技能吗?他能学会不?

      又走了十几分钟,白溪听见龙涯不怀好意的笑声。
      寻着声音转过一处海藻丛,穿过一个小亭子。终于看见了蹲在台阶下的龙涯。

      同时还有被高台和钻石托起的七颗避水珠,硕大滚圆的避水珠依次排开成北斗七星状,勺子尾巴上那颗尤其瞩目,比其他避水珠胖好几圈。
      这一颗,白溪知道。

      近四个月以来,白溪想尽办法,通过各种能联系的去到打听避水珠的消息。刚刚来的路上,送信龟送来北方聚集区发来的信件,信中告诉他在北方的地下交易市场发现一颗巨大的避水珠。
      尺寸、特征(虽然避水珠都差不多)都能对得上。
      白溪:“……TVT”没了。

      这时,龙涯也发现了他,起身朝他挥手,“好兄弟快过来。”
      白溪麻木地走近,他一点都羡慕,勺头那两颗是他家送出去的,海皇又找来五颗,这些应该都是避水桥的原材料,龙涯也只是短暂的拥有,只能嘚瑟一小会儿。
      何况这避水珠的消息给到他手里,他也拿不出钱来买TVT,所以没什么好伤心的。

      龙涯见他迟迟不下来,噔噔噔跑上去,勾住白溪肩膀,拿着折扇的手豪情一挥,“看!这是兄弟我为你打下来的江山。”
      白溪:“你好像吃胖了。”

      龙涯:“……”这是什么反应?
      龙涯还等着白溪恼羞成怒呢,逗他玩呢,这叫啥?
      就听白溪又说道:“我看你脸比勺尾那颗避水珠还大。”

      眼见天色渐晚,两人不再磨蹭。
      待在龙宫一刻,就有一刻提醒白溪,你没消息渠道,你好穷,辛苦半年才打听到的一颗的下落,还只能看,没钱买。
      为避免想起伤心事,白溪槽完龙涯掉头就走。

      龙宫这么大,步行速度比游泳要慢许多,等离开龙宫再寻一处新的无人的沙滩,要浪费好久。等到了陆地,太阳都下山了。
      台阶下,龙涯讨了个没趣,正欲反驳,白溪已经穿过亭子,消失不见了。遂想起今天是出狱的日子,今天必须去沐风楼通个宵,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些天的闭门苦读。
      龙涯迅速追上白溪。

      白溪预料的不差,等他们上岸,夕阳渐晚,余晖染红半座城市。
      那座七层高楼也在这一刻显得柔美特别,仿若飞船飞进超时空空间站时,一定要进去打个卡才行,
      龙涯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都到陆地了,怎么能不去沐风楼坐坐?”

      路上有许多的小吃摊,白溪走一路吃一路,最后在一家提供露天座位的地方,购买了两份烤冷面。
      也是没想到,沧海桑田,什么东西都会在时间长河里变化、泯灭,只有少数是特殊的,比如冰糖葫芦,比如烤冷面,只要人还需要吃东西,零食就不会消失。
      龙涯偶尔也会吃路边零食,只是还没尝过烤冷面,因为以前见过一个人一口烤冷面下去,辣出了眼泪。

      不过龙涯没有提醒白溪,他等着看白小溪的丑态。
      不知是白溪特意点的,还是老板格外关注白溪,总之龙涯看到白溪带过来的烤冷面,上面红彤彤铺着一层,是看着就觉得舌头痛的程度。

      龙涯不由自主抿了抿嘴巴,保护己方舌头,“兄弟,这份是给我的吗?”
      白溪瞟他一眼,“自己买。”
      龙涯一点都不感觉失望,甚至还松了口气。

      一口通红看不到面的烤冷面被白溪吃了下去,白溪面不改色,并且快速夹起了第二块。
      龙涯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厉害!”

      围观白溪连吃两份烤冷面的不止有白溪,还有沐风楼七楼窗边的一个人,八皇子凌亭煜。
      即使楼层高,也挡不住那两份被辣椒染红的面,这么两份面卖出去,不加钱老板都得肉疼一下。

      海皇那边修建避水桥的材料已经准备妥当,元宵节后就能开工,江州这边需要安排妥当,元宵节后和长梦港同时开工。
      和海皇这边的负责人商讨施工方案,时间转瞬即逝,送走负责人,就到了晚饭时间。楼内的大厨已经在准备晚餐。
      凌亭煜无所事事,视线转向窗外,海上落日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一只白鸽闯入视线,从落日中飞出来,落在凌亭煜手上。
      凌亭煜低下头,取出信鸽带来的信,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小片红,红色被人端着,从小吃摊挪动到露天的餐桌上,被人一块一块吃掉。
      有些遥远又模糊的记忆里,也出现过这样一片红。

      白溪胃不好,常吃零食伤胃,他勒令白溪一个月只能吃一次。于是每个月的第一天下班回到家,就能闻到烤冷面的味道,准确讲是烤冷面上辣椒的味道。
      每次这个时候,凌亭煜都会谴责一番自己说话的不严谨,一个月吃一次,一次吃多少又没有限制。白溪每次都买了两份,每份都少糖少醋多多多多多辣。

      “白溪……”
      直到第一份烤冷面空了,凌亭煜才想起看吃面的人,距离太远看不大清楚,不过身形很熟悉,可能是沐风楼的员工。

      后厨把晚餐送过来,凌亭煜回神,关上窗户。
      “去叫宋一飞过来。”
      “是。”

      有一件事不能再拖了,当初那名“刺客”,其实只是跑来陆地玩儿的海民,是误会一场。根据有限的信息已知,那名“刺客”还是一位地位不低的海民。
      刚才收到皇兄发来的消息,催他必须在元宵节之前赶回去。快马加鞭,最晚明早就必须动身。
      若是能在走之前,和那位海民解除误会,交个朋友,说不定可以借他的力量,在大海里找一找白溪。
      若是能找到,他……

      “八公子。”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宋一云。

      “进来。”

      宋一云没有哥哥沉稳,步履匆匆,此时兴奋上头。
      “八公子,刺客又出现了,就在小吃街。”

      “你认识他或者他旁边那个人吗?”
      “啊?”宋一云有些傻眼,抓住审讯一番不就认识了么,殿下怎么现在问,答不上来啊。
      凌亭煜又一次推开窗户,“你过来看看。”
      宋一云扁扁嘴,心说这么高能看见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就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宋一云凑到窗边,寻着刚才发现的信息眺望那两个人,没有,什么人也没有。
      小吃街的餐桌处空无一人。

      不待凌亭煜说什么,宋一云立即道,“我去问问他们,人去哪儿了。”

      宋一云走到门口,跟迎面而来的下属差点撞上。
      下属也是步履匆匆,只是人家只是走得快。

      宋一云忙问:“人呢?”
      下属:“禀告两位公子,目标二人进楼了,目前在四楼听琴。”
      宋一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刺客,撸起两边袖子,“你去找我哥,再叫几个人过来。”

      “不用了。”
      “是!”下属应完就走了。
      只留下宋一云孤单地站在门口,半响发出疑问:“啊?”

      凌亭煜走到门口,宋一云丝毫无所觉,只能出声提醒,“让一让。”
      “哦。”宋一云退开了。

      凌亭煜离开房间,直奔四楼。这个时间点,楼内在抚琴的只有莫听,莫听一向喜欢待在四楼六号房间。

      白溪在不在这个世界,在哪里?
      凌亭煜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得到那个答案了。

      凌亭煜走得很快,宋一云回过神来,追出来时候。凌亭煜已经走到四楼了。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突然出现在楼里,彷佛有人打翻了牛奶桶。
      宋一云的脚步越来越慢……这个味道是八殿下身上的。

      宋一云只是听说过,每隔一段时间,八殿下身上就会冒出奶香,这个时候八殿下情绪不稳定,极其易怒。
      放这个样子的八殿下去见刺客,不好!他们打起来砸坏东西,要花不少银子。

      放慢的速度重新加快,一步五个台阶,宋一云几乎是跳下四楼的,喘着气跑到六号房间附近,终于松了口气。
      八殿下就站在六号房间门口,没有多余的举动。

      “幸好幸好。”宋一云靠着围栏,猛拍胸脯。
      一回头,就看见他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也匆匆往这边赶过来。宋一云扬气笑脸,挥挥手,示意这边没事。
      可惜他哥是个榆木脑袋,看不懂他的解释,依旧大步走过来。

      宋一云也懒得管了,说实话,这股奶香味挺好闻的。待在这里彷佛跑了个牛奶浴。
      “咦?这味道不太对啊。”

      无处不在的奶味里突然长出来一棵苹果树,又脆又甜的苹果似乎就在眼前,恨不能一口一个。
      宋一云:“这是什么?难道八殿下还有一母同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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