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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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溪听得津津有味，比他晚些时候进来的老乌龟就不一样了。老乌龟把老海螺放在桌子上，手撑着凳子向后一跃，双脚离地，稳稳当当坐下，再抱起老海螺，时不时低头凑近，听海螺给他翻译那个叭叭叭不停的人类究竟在说些什么。
八卦进入最让吃瓜群众好奇的深夜时间，四公主和老鸨唇枪舌战，必要时撸起袖子，脚踩板凳。
那头老鸨也不遑多让，双胞胎兄弟，模样还都生得俊俏好看，挂牌后她就可以等着银子哗啦啦送上门来，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把这对拱手送人。
“四公主拔.出匕首，帅气地扔掉刀鞘，狠狠插.入桌面，‘一句话你卖还是不卖？’”
吃瓜群众一号：“这都刀架脖子上了，给钱就卖。”
吃瓜群众二号：“豁！这要是卖了，老鸨不是等于双手捧着小金库送人么？不卖！”
吃瓜群众三号：“那可是四公主，陛下和几位殿下宠着长大的，她要星星你敢不给吗？”
……
一时间，八卦声四起，老乌龟的耳朵紧挨着大海螺，不断询问：“快，告诉我他们说了什么，我好给少爷翻译。”
老海螺：“……他们说得太快了，听不懂。”
老乌龟：“……”
老乌龟献殷勤没成功，抱着大海螺偷摸摸看白溪，就见白溪嘴角带笑，一口一颗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老乌龟瞪圆了小眼睛，看呆了。这些人讲话这么快，在陆地生活了五十多年的老海螺都听不懂，他家少爷是不懂装懂？还是真的听懂了？
嘈杂的八卦声渐渐停息，男人接着往下讲，“老鸨纵横青.楼多年，什么样的大人物没有见过，四公主也不过就是四公主而已，她不带怕的。老鸨也撸起袖子，脚踩板凳，个头没四公主高，就站在板凳上，‘卖是要卖的，就看四公主的诚意了。’”
男人讲话速度不快，老海螺得以继续翻译。
老乌龟扑在桌上，挤眉弄眼，“少爷，那个男人现在讲的是……”
“我听得懂。”白溪说。
老乌龟虽有猜测，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从进来到现在，这些人类说的全部，您都听懂了吗？”
“不然呢？”
白溪左右张望，随后挪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挨着老乌龟实在是太丢人，还是换张桌子坐吧。
丢人的老乌龟被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身体还保持着为了凑近白溪上半身趴在桌子上的样子，“你听见少爷说什么了吗？”
老海螺也是十分震惊，“听见了，他说他都听懂了。”
“这是埋藏在鲛人血脉里的语言天赋觉醒了吗？”老海龟激动道，“少爷今年的陆地语评测是最优成绩！”
老海螺：“就老章鱼考得那些东西，对现在的白溪少爷来说，就像是过家家，没有意思。”
“这种好消息，我必须要告诉老爷。”
“老王八，回去之前你一定要带白溪少爷去一趟书局，买些复杂晦涩的书测试他的能力。如果他没达到白老爷的要求，你兴匆匆的汇报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老乌龟：“……呜呜呜”老爷的恐怖，远近皆知。
一个时辰后，八卦终于到了尾声。白溪意犹未尽，这可比看报纸有意思多了。
邻座一个同样意犹未尽的八卦群众放下瓜子，“这八卦听完了，瓜子都不香了。唉~”
“是啊，”旁侧的友人也放下瓜子，“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他说得好有意思啊。”
“这你放心，宋一云不会讲假八卦的。而且你兴许是不知道，”那人凑近友人小声继续，“宋一云就是当时的双胞胎之一，当事人怎么可能讲假八卦？”
这两个人就坐在白溪身后，所以白溪听得一清二楚。那位四公主谈判了一晚上，如愿买下双胞胎，这对双胞胎却没进四公主府，反而是进了这座沐风楼。
难道四公主真正的心仪对象是沐风楼背后的老板？所以买了一对出色的双胞胎放在沐风楼里赚钱？
果然一个八卦的背后总会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八卦等着吃瓜群众。
“小宋先生，你哥哥什么时候来楼里啊？”
前排一个胖子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询问：“好久没见到他了，甚是想念啊。”
宋一云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发带，抓起所有头发，胡乱绑起，看上去比之前更不修边幅。吃瓜群众们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声音间或响起：“是啊，我每天都来，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他了。”
“唉，你们看我这一身的肉，不听大宋先生骂一骂，没有减肥的动力啊？”
“哎？你也要减肥啊，我老婆一直想找门路请大宋先生骂我一个时辰呢。”
“一个时辰怎么够，就该骂上它三四个时辰。你给我留个联系地址，如果大宋先生来了，我让人叫你。”
“好啊！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我家在城北……”
再次陷入这些人类语速太快无法翻译的老海螺和没有翻译一个字也听不懂的老乌龟：“……？？？”
已经有过一次，老乌龟也不全指望老海螺了，有新的选择，他可以问他家少爷啊，现成的测试机会。
老乌龟跳下凳子，敦敦敦小跑到白溪坐的座位，后跃跳上板凳，“少爷，他们说什么呢？”
白溪：“……不好形容。”
进来沐风楼之前，白溪以为这里就是个出名的青.楼妓馆，进来后认为这里是个卖艺不卖身的风雅场所，抚琴、唱曲、吟诗作对。
待到现在他不确定了，哪家风月楼会给客人讲皇家八卦？还单独准备出来一间房间，明晃晃地写在公示牌上。哪家风月楼的美人招待客人时候会不修边幅，宛如一个上班起晚了来不及整理仪容的社畜？
刚才那些人在说什么，花钱请人骂他们？一个时辰不够还要三四个时辰……
“老王八，白溪少爷的水平……是不是不太行啊。”
老乌龟回过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怒道：“你没听懂吗？少爷说的是不好形容，不是他听不懂！”
老海螺：“不都差不多嘛。”
花钱来吃瓜的八卦群众们热热闹闹地交友、谈论。
室内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宋一云揉揉困倦的眼睛，“哥哥最近很忙，我会催他回来一趟的。”
离开嗑瓜子的房间，白溪继续往楼上走，在听到三楼真的是在弹琴后，居然有些索然无味。
他出来玩一趟不容易，不能把时间全都浪费在这里。
老乌龟提出建议，“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
“好啊，”白溪看着老乌龟亮晶晶的眼睛，总有种中套的感觉，丢出几个字：“去哪儿？”
老乌龟抱紧老海螺，偷瞄着白溪，小心提议：“去书市看看？老海螺说最近新出的话本很有意思。”
最近有没有新出话本，老海螺不知道。他是能听懂不少陆地话，可这也不代表他识字啊。
前段时间白母给白溪带了不少话本当礼物，考试考了六天，白溪已经闲来无事都“已阅”。
这里居然有专门的书市，去看看，兴许能对这片大陆这个国家有更多了解。
见白溪往楼下走，老海龟舒了口气，问老海螺：“这是同意了吧？”
老海螺不肯定道：“应该是吧。”
在一楼，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找个木墩坐在流水边等着他们。
老乌龟敦敦敦跑过去，让老海螺和小姑娘说了些什么，小姑娘面容逐渐严肃，朝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又秒变脸盈满笑容，兴奋道：“我给您带路吧。”
白溪：“……好啊,谢谢。”
老乌龟今天奇奇怪怪，多年从军生涯培养出来的习惯使得白溪瞬间就升起了警惕之心，逐渐落在两个人后面。
小姑娘带路很用心，挑选的路能够听见远方的人声，却不会被人群包围拥挤。
退伍后，白溪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紧张的时刻了，嘴唇绷得紧紧的，视线四下扫过，没有任何异常。
老乌龟究竟有什么目的？联想他平日里的行径，极有可能是被父亲威胁要他做某些事情，父亲会想要干什么呢？
就在白溪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书市。
书市由贩卖文房四宝、文玩字画、茶馆以及书店四种店铺交错组合形成的商业街。
逛书市，就应该一家一家逛。
在小姑娘和老乌龟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的时候。白溪果断抛弃他们，进了书市第一家书店。
老乌龟还未察觉人跟丢了，他问：“老海螺，刚才我们路过一家书店，为什么不进去？”
老海螺不知道，转而问起小姑娘。
小姑娘解释道：“您和少爷不知道，刚才路过那家书店叫梁上燕书店，是一家盗版书店，附着在正版身上吸血，常来书市的人都不去那里的。”
小姑娘骄傲地叉腰：“我们只给正版花钱。”
老海螺一句一句模仿小姑娘的语气翻译给老乌龟听。
老乌龟第一次知道书店也有盗版书店，习惯性转头去找白溪，想要观察他家少爷是什么反应。
好家伙，一回头才发现身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家小祖宗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另一头梁上燕书店内，白溪进门后迎来了所有人的注视，其中有一个非常眼熟的人，是那个男孩。
男孩似乎是来取新的报纸，正往胸.前的包里塞报纸。
“你好啊，又见面了。”白溪和男孩打招呼。
男孩看见他以后，背脊僵硬，装报纸的动作慢了好几拍，硬巴巴挤出笑容，“你好。”
白溪问：“最近有新出的报纸或者特刊吗？”
“嗷，有的有的有的，”男孩瞬间咧嘴，喜滋滋道，“不知道您听说没有？”
白溪：“什么？”
“我们大燕即将和大海中的国家建交，本期的特刊着重介绍了海中最重要的生物之一——鲛人哦。您看看《鲛人传说》，正反面加起来一共二十五页，还有宫廷画师亲笔所绘鲛人像哦。只要一两银子，您绝对喜欢！来一本吧！”
“《鲛人传说》？”白溪没想到，两国要建交的消息会传的这么快，在陆地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他们还有专门刊物介绍海民，可母亲不是说除夕夜才会公布这个消息么。
男孩见他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咬咬牙再接再厉，“对啊，那可是只存在于传说里的鲛人哦，想不到吧，他们居然真的存在！公子，您一定要买呀。您看这次这本特刊的主编是谁？是鼎鼎有名的大宋先生宋一飞啊！我手里可是有主编大人亲笔签名版本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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