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成岭侧成峰》清心无泪

2、林江

　　我叫林江，有一个叫林雨的哥哥，林淼的弟弟。弟弟最让人讨厌了，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昨天一直问叔叔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
　　爸爸肯定不会回答他的，因为爸爸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是向着叔叔，却总表现的很冷淡，只是我们都能看出来。
　　比如说，弟弟每天都会赖床，叔叔每天都不耐其烦的叫他，可是爸爸就不一样了，他没有耐心，但是有叔叔在就不行了。爸爸如果敢发脾气的话，叔叔肯定会不理他。
　　叔叔从来不会和爸爸吵架，但是叔叔生起闷气来更让爸爸难以招架。
　　叔叔从来不会骂哥哥，纵使哥哥他常常无缘无故的生气，明显的针对叔叔。
　　很久以前的时候，我记得我和哥哥叫他爸爸，而爸爸则是被我和哥哥忽略，仅仅叫一声爸，也不亲近。
　　我和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和他不亲近，甚至于疏远。我不记得了---
　　唯一清晰的是我们以前三个人生活在乡下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们应该是很穷吧，因为那时的我们住的地方只有现在的一间房那么大，我和哥哥都还小，和爸爸挤在一张床上。晚上睡觉的时候，爸爸会给我们讲故事，一边一个。
　　我和哥哥是双胞胎，但是爸爸永远不会认错。因为我们俩很像，曾很多次骗过一起玩的伙伴，可是却永远骗不到爸爸。
　　无论我们俩多么努力地学对方，总会被爸爸一眼看出来。
　　那样的时光短暂而快乐，什么时候我们换了一种生活呢？
　　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一次哥哥病了，爸爸带他去看病。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有一个人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返回来和我说话，说的什么我不记得了，只是后来我在见到他的时候，他拿着一叠纸，说这可以证明他是我们的爸爸。
　　爸爸愣了，我和哥哥把那个人赶走了，认为他是个坏人。
　　可是现在，爸爸变成了叔叔，坏人成了爸爸。
　　我觉得很笑，但哥哥却变得仇恨爸爸。
　　爸爸现在只在乎弟弟，一口一个淼淼的叫。
　　坏人谁也不关心吧？大人太复杂，我更看不清楚。
　　哥哥也许是和我最亲近的人吧？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尽管我们是双胞胎，却不是心灵相通。或许以前可能是相通的，那又是从什么时候我们再也不明白彼此的心思了？爸爸也不明白了吧！
　　我就在无数的不明白中成长，或许我长大的时候，就会明白这所有的问题。《少年维特之烦恼》，他在烦恼什么？或许和我一样吧。我不想看那本书，因为我自己还有许多问题，却找不到答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何苦去看别人的呢？
　　初中就在爸爸一次没有开过的家长会里度过了，高中呢？
　　我和哥哥肯定会上一个学校，还会这样吗？
　　事实更为糟糕！
　　哥哥要住校，他只是对我说，“我们住校。”
　　“哦。”我没有反对的机会，也不想反对。也许离开才会发现彼此的优点，才会彼此谅解，才会彼此想念。
　　可是哥哥却很难过爸爸那一关。
　　“为什么住校？家这么近，回家比较好。”没有商量的余地。爸爸坐在哥哥的对面，面无表情。他的身边是叔叔，他始终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弟弟坐在他的腿上，不明白为什么没人说话，只是沉默。他四处观望，却无人应。
　　哥哥不退，爸爸也不退步。
　　叔叔抱起弟弟，不知去哪？
　　“叔叔，我们去哪里？”弟弟不明白。
　　“吃饭。”
　　“还没做呢。”弟弟不满了。
　　“说好去外面吃的，现在已经六点了。”
　　我望向窗外，的确太阳已经不怎么烈了。爸爸就像太阳一样，也没那么强硬了。就只有哥哥一个人还在坚持。
　　“我要住校。”哥哥只有这么一句话。
　　已经走到弟弟房门口的叔叔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爸爸一眼。两个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
　　叔叔走进屋，门也关上了。
　　“住吧。”爸爸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起身了，走向他的房间。
　　“哥哥，咱们也赶紧去收拾吧。”我提醒发愣的哥哥。
　　“嗯。”哥哥没有胜利后应该有的兴奋，只是冷冷的。或许是叔叔一起吃饭的缘故吧。
　　反正只有是叔叔在，他就会阴着脸。叔叔很少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次是因为我们考上高中，爸爸决定庆祝一下。
　　每天早上，我和哥哥来到楼下吃饭的时候，他抱着弟弟出来。看见我们，他总是一副欲言却止的表情，看看我们。哥哥总是扭过头，避免与他的视线接触。而我却希望他的目光能看着我，就像小时候一样，微笑着，把寒冷的空气暖成和煦的春风。
　　可是弟弟总是惹麻烦，不是弄翻面包，就是把鸡蛋拨到桌子上。叔叔总得去照顾他。
　　吃过饭，爸爸会送我们上学。叔叔就会把早就准备好的水和随身的物品递给爸爸。我和哥哥就会出门在门口等着爸爸，而叔叔会牵着弟弟赶在爸爸开到车的时候走到门口。说一句“路上小心”。
　　弟弟总会兴奋的和叔叔告别，叔叔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退后一步，看着所有的人，欲言又止，只是挥挥手和我们告别。
　　中午我和哥哥在学校吃饭，只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两个人坐公交车回家。因为爸爸总是很晚才回家，叔叔去接弟弟。
　　回到家，哥哥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里，他在躲着叔叔。其实根本不必如此。叔叔每天就在厨房和弟弟的卧室呆着，哥哥就算是出来也不一定能碰见叔叔。叔叔总是让弟弟来叫我和哥哥吃饭。如果我作业完成的早，就去弟弟房间和他一起玩。叔叔在做饭的空闲总会来看看我们，看见我们在一起玩，他就会很开心的笑。弟弟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一直叫叔叔的这个人，我和哥哥以前一直叫他爸爸。
　　有的时候我会想，或许是我的母亲把我们抛弃了，在爸爸看不见的地方，所以叔叔把我们捡回来。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靠着叔叔，不，应该是爸爸，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维持生活。那个时侯不知道是不是很辛苦？我的记忆只是片断的，是我们在一起最幸福的日子。爸爸也就成了我最亲近的人。
　　可是我的亲生父亲找到了我们，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亲子鉴定，总之，他把证据放到了爸爸面前，爸爸什么也没说。最后，带着我和哥哥来到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可是弟弟呢？
　　他也是爸爸捡回来的，还是和我是一个亲生父亲？这谁也不知道答案，谁也不会问吧。
　　我是不会，就像我永远不会问爸爸我是谁生的一样，我知道谁把我养大，这就足够了。
　　“哥哥，穿那件衣服？”我拿着手中的好几件衣服问哥哥。
　　“那件都行。”哥哥心不在焉，根本都没看手中的衣服。
　　“那就这件吧。”我把相同的另一套递给哥哥，这是惯例，只要出门，我们就会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哥哥接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