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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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电话另一头的好人没有说话，倒是郁礼这边刚关上不久的房门从外被敲响了起来。
郁礼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回来就点了两杯好久都没敢喝的全糖奶茶，这会儿以为是外卖来了，也没挂电话，将手机往门口的玄关柜上一放，起身就去开门。
然而门口来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方淮之。
方淮之身上的衣服还是刚才两人分开时的那件，显然并没有来得及回家。
郁礼睁圆眼睛问他：“你怎么又回来啦？”
方淮之揉了揉郁礼柔软的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手感，他轻轻叹了口气：“小礼，你还没有退圈，怎么比我还不关注热搜？”
现在的方淮之在郁礼眼中简直就是一套行走的学区房，怎么看怎么令人心动。
学区房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让学区房进屋呢？
郁礼老老实实的侧开一步，真诚的道：“有什么可看的，我这么糊，不配热搜。”
方淮之：“……”
方淮之停步望过来，似乎有些无奈，又含着几分笑意。
他拿出手机，对郁礼招招手：“来。”
郁礼乖乖的蹭了过去。
方淮之伸出手，温柔道：“让我抱一会儿，就给你看手机。”
郁礼：“……”
郁礼抬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会儿方淮之，然后吐了下舌头：“切，这年头谁还没个手机，不给你抱，我自己看！”
手机就放在玄关柜上。
郁礼一串小碎步移到自己的手机旁，蓦然回首，发现通话界面还亮着，上面正显示对面通话人——盛观南。
郁礼：“……”
没事。
没事。
只要他脸皮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且学区房在，让他发现自己正在和前夫？通电话，似乎也不太好。
郁礼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先听到对面盛观南的声音：“你旁边有人？方淮之么？”
兄弟，你这话我还真没法接。
见郁礼不答，盛观南的语气瞬间又沉了几分，难言的妒忌沿着每一个字传递而来：“他住进你家里了？凭什么，郁礼，凭什么？！”
郁礼：“……”
虽然但是。
凭人家是学区房。
区区明星，怎么能跟学区房相提并论呢？
不应当。
大概是郁礼站在门口的时间长了点，方淮之走过来：“小礼，怎么了？”
“啊……？没事。”
郁礼急中生智，立即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对着电话道：“哦……算了，师傅你不用过来了，刚刚我下的的货拉拉订单帮我取消掉吧，我朋友来帮我搬家了，就这样，拜。”
盛观南：“？”
“嘟——”的挂断声从听筒飘出。
瞬间，站在盛观南旁边的Joy下意识出于求生本能往旁边退了一步。
下一秒，无辜的手机就被残暴无情的主人从书房的东北角以一个不太完美的弧度砸在了西南角的落地窗上。
正式宣告寿终正不寝。
盛观南面上的神情阴沉逼仄，他自小便顺风顺水，家境堪称最顶端的优渥，自身也格外优秀，被万众瞩目的捧着成长。
却没想到二十九岁这年，被人像垃圾一样用了就丢，还狠狠踩在脚下碾了又碾。
他不开口，Joy也不敢说话。
房门紧锁的书房内不知沉默了多久，盛观南握在扶手上近乎青白的五指放开：“外面记者什么时候能散？”
良好的家教到底带给了盛观南严格的修养，至少他从不迁怒。
Joy赶忙道：“已经联系过营销号了，但上午那件事很多路人也拍到了照片，现在一时半会可能还压不下去。事情很麻烦，而且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那几个狗仔爆出来的郁嘟嘟是您的孩子……这个我们需要马上发声明澄清一下。”
盛观南冷道：“澄清什么？”
Joy：“？”
Joy：“当然是澄清你现在单身，更没有孩子。”
盛观南：“为什么？”
Joy：“……老板，我们需要给粉丝和大众一个解释和交代。郁嘟嘟不是您的孩子，自然……”
盛观南打断了这句话，他很轻的扯了下嘴角，像是嘲讽，又很像轻蔑：“然后给方淮之那老男人机会？”
Joy：“？”
难不成你想喜当爹？
在短暂的微妙沉默中，盛观南眯了下眼睛，转而开口道：“我是什么学历？”
Joy：“……”
纵然觉得现在自家老板可能哪里莫名其妙的坏掉了，但领着工资的打工人Joy还是勤勤恳恳的发道：“你的学历自然是当前娱乐圈里的最顶尖学历，麻省理工工程本科，哈佛商学研究生，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进行营销，但你一直不同意。”
盛观南道：“是啊，比周乐柏好，方淮之呢？”
Joy：“……”
Joy心如死灰的翻开了国家医学工程院院士背景名册，双目无神的念：“本科北大医学院，药学临床双学位，北大研究生，北大博士，北大博后……”
Joy的声音逐渐减小。
盛观南的表情逐渐凝固。
Joy闭上嘴，冷静开口：“观南，现在学历不算什么，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盛观南冷笑一声：“你打个电话问问郁礼，这句话他相信吗？”
Joy：“……”
盛观南垂下头，目光幽森森的看过来：“打。”
Joy：“……”
*
单纯，无辜，柔弱的郁礼正坐在方淮之的副驾驶上。
刚刚他已经看过了热搜，虽然盛观南家外面狗仔重重，但郁嘟嘟还是不能不接。
而且他一个马上要退圈的人了，没必要在乎这些。
刚刚点的全糖奶茶就捧在郁礼手上，他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又嚼了两颗珍珠，翻开手机一看。
Joy来电。
方淮之道：“怎么了？”
郁礼乖乖巧巧的将奶茶放稳，接了电话：“盛观南经纪人的电话……歪，Joy哥？”
Joy在盛观南的冷冻视线下硬着头皮开口：“郁礼，我，我问你个问题啊。”
郁礼：“诶？你问。”
Joy：“你知道麻省理工吗？”
郁礼：“？”
郁礼：“啥？”
Joy沉默片刻：“……那你总该知道哈佛吧？”
郁礼：“？”
郁礼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文盲人设，又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刻……怎么着，难不成盛观南和自己掰了，还要Joy打电话来嘲讽一下他学习差？
小肚鸡肠！大可不必！
郁礼非常郁闷的吸了一口珍珠，忍住火气，咬牙道：“什么意思？”
Joy：“……”
Joy努力措了半天辞，最后憋出了一句：“就是……想告诉你一下，哈佛排名世界第一，比北大高。”
Joy深吸口气：“观南就是哈佛毕业的，他是他们那届唯一一个获得总统奖的学生。是不是很优秀？”
随着他每说一个字，郁礼的火气就往上窜一截。
直到Joy说完，某个学渣终于忍无可忍。
“离都离了，怎么还带追着嘲讽的？”
郁礼狠狠咬了口吸管，冷笑一声：“怎么着，我虽然学习差，但方淮之学习好啊，人家还是博士后呢！”
电话另一头的话随着外放的听筒一字不差的传进了盛观南耳朵里，顷刻间让他本就显得苍白的面色雪上加霜。
Joy：“……”
郁礼：“我也不认识什么哈佛麻省的，我就觉得北京大学好！有本事盛观南也去读个北大清华啊，当个大明星有什么了不起的！”
Joy：“不是……老板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就嘲讽我不行呗！”
郁礼喋喋不休，“没关系，我现在就来接郁嘟嘟，然后我们一拍两散，谁都别烦谁！再见！”
Joy：“……”
未待反驳，电话已经被掐了。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宁静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是死寂了。
Joy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站得笔直等着盛观南的反应。
可盛观南沉默了太久太久，久到Joy几乎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点陌生的味道。
盛观南突然道：“我小的时候，别墅里总是没人，我跟几个佣人在家，他们不太敢跟我说话，房间里安静的连落一根针都能听到。”
Joy愣了一下。
他从盛观南进入娱乐圈就跟在身边，直到现在，转眼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
这么多年，这却是盛观南第一次主动说起盛家。
盛家可以称得上是权利顶端的世家，家谱宏大，枝繁叶茂，主脉代代从仕，如今正是盛观南的祖父当家。
作为嫡孙，虽然盛观南从未说起，但几乎了解内情的所有人都明白——总有一天，盛观南是要继承家业的。
“所以我觉得热闹很好。”
盛观南站起身，又转身，背对了Joy。
他似乎迟疑了片刻，声音涩然，“……以前，我觉得热闹很好，当聚光灯打下来，所有人都为我欢呼，所有人都看着我。”
Joy：“那……现在呢？”
盛观南没有回答。
他身形非常高挑，尤其是只穿着衬衫的时候，宽肩和挺直的背脊行程一道近乎完美的线条，从侧面看过去显得优越而孤独。
在娱乐圈长红，每一个脚步其实走得都不容易。
Joy刚才对盛观南所说的话已经诸多回避，情况远比他所描述的更为糟糕。
盛观南几乎在此之前从无负面新闻，突然之间又爆离婚又爆孩子，对于粉丝无疑双重打击，而直到现在工作室仍然没有回应，更是加深了嫌疑。
虽然盛家的的确确可以压人，但也只能堵住营销号和资本的散发，堵不住大众的悠悠之口。
突然间，Joy觉得有些不忍。
他向前走了两步，在窗旁站定，却发现盛观南的目光望着窗外。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开进了别墅群。
Joy：“那是……”
“是方淮之的车。”
盛观南带着凉意的声音回答了他，“郁礼在车上。”
Joy：“……”
理智让Joy缩了缩脖子。
*
方淮之的车在狗仔的名单里没有记名，加上又是研究院用车的专车车牌，于是十分顺利的躲开了满院的狗仔，开进了地下私人停车场里。
郁礼摘下帽子，松了口气，用手扇了扇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闷死我了！”
方淮之将车载小冰箱拉开，将柠檬水递给郁礼，又帮他理顺了头发炸起来的呆毛，温柔道：“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郁礼撇了下嘴：“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去脚踢渣男吧。等我哦，一会儿让郁嘟嘟认你做干爹！”
“好。”
方淮之弯出一个笑，侧过身来，伸手在郁礼脖子上拂开了什么。
像是一不小心多用了些力气，郁礼疼得轻轻“嘶”了声，茫然道：“我脖子上有有东西吗？”
方淮之用指腹在那里轻轻擦了几下，目光幽深几分：“没什么，有根头发，怕你痒，已经摘掉了。”
“哦。”
郁礼点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那我上去了，马上就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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