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恋那天起》南巢旧巷

7、寒假

　　就在快要看见时，对方撤回了。杜柳烟想了想就发了三个问号过去，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发过来的‘还以为你在忙’。

　　‘没有，坐在门口呢。’杜柳烟回完消息还顺带发了张图。‘

　　‘还挺惬意’
　　‘你呢？’
　　‘坐着。’

　　……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没再往下聊下去，杜柳烟觉得在微信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主要是她自己不知道该聊什么。

　　时间有属于它自己的章程，匆匆几日过后就到了大年三十。

　　“烟烟呐，你把这些菜送到塘边给你三婶，让她多划几下。”
　　“知道了。”

　　杜柳烟左手提着篮子，左手拿着袋子没有回头的往塘边开始走。

　　送完没多久就拿回之前洗好的菜，然后开始在厨房晃悠，“你叔叔还有堂哥他们在贴对联呢，不过去看看？”

　　“他们在，又不需要我帮忙，我过去干嘛？”
　　“你之前不一直嚷嚷着要帮忙，奶奶记得啊家里还有红纸跟浆糊，你呀可以给那小屋还有家里车家具、窗户什么的贴个红纸。”

　　对于这些她倒是蛮愿意干的，“红纸是放在客厅的台子上了吗？”杜柳烟说完开始往客厅走，“你自己找找，奶奶先给你搞浆糊。”

　　她将找来的红纸裁成正方形，按照菱形的方式贴在窗户上，又在家具还有板凳上贴了红纸条，等她贴的差不多，家里的其他人也全回来了。

　　大伯回来的时候，奶奶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你们呐准备准备可以去山上了哈。”

　　这时三叔他们手里拎着铁锹，后头的几个小孩拎着要去山上要烧的东西。

　　“家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雨鞋？”大伯朝着奶奶唤道，只见奶奶走进房里，“有，你啊待会儿上山多给他烧点儿纸钱。”

　　奶奶把雨鞋递到大伯面前时，还嘀咕了一句：“这还是我啊给你爸买的。”说着说着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待会儿上山啊铁定给老爸多烧点儿，你在家等我们回来。”

　　杜柳烟见奶奶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出发时她回头看奶奶就靠在门前……

　　往山上走的路，要先经过一条马路，紧接着经过荆棘的上坡路才会到。今天明显有人先到，路上的刺都被砍在了一旁。

　　到地点后，大伯他们先是把杂草除了个干净，紧接着开始放纸钱，烧的差不多时，大家伙按着辈分一个个开始叩拜。

　　鞭炮在他们这儿去年月底规定不许再放，所以整个山上显得格外安静。

　　杜柳烟觉得挺好的，毕竟往年光是在山上放鞭炮烧纸引起的起火事件不在话下，这下只能烧纸的话，完全可以等纸完全烧完再走，再者就是这些地方常年烧纸多注意也就没那么容易烧起来。

　　人世间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原是常态，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足够的能力在适当的场合里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家人围坐一起，“新年好！”举起杯子喝了起来。

　　今年杜柳烟爸妈如往常一样没回来，只是买了好些东西以及钱寄回来，她听奶奶说爸爸是当年爷爷捡回来的，自小就跟爷爷亲些，现在爷爷去世他俩认为没有再回来的必要。

　　她当时有问过奶奶，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亲孙女，当年有想过把我送到孤儿院吗？
　　对方真真切切跟她说，不会！

　　那时她从心眼里觉得就算爸妈不管，她也是有人管的孩子，所以往后时间那么长，她要足够优秀才行。

　　杜柳烟在桌子上做着她之前并不喜欢的相互敬酒，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长大了。

　　圆桌上的有些菜原本就没那么对自己胃口，所以吃了几口就从桌上离开了，一个人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瞧着因下雨被淋湿的地面。

　　她自然而然地拿出手机，只见群里大家正发着过年红包，分享着各自家中的团圆饭。

　　程轻这时给她发来一个放烟花的视频，只见烟花绽放的相当好看。
　　‘好看，可惜我们这儿都不能放了。’
　　‘没事儿，你到我们这儿来，保证你放个够。’
　　‘你就扯吧，你看这身板像是敢放烟花的人嘛。’

　　‘胆子这么小？’
　　‘胆子小有胆子小的好处。’

　　‘是吗？’程轻发完这两个字还附带一个满脸看透的表情。

　　杜柳烟看完这条消息，内心只觉得没再往下聊的必要，然后时隔几天程轻都没有收到过对方回的消息。

　　大年初一时。

　　奶奶像往常一般给她们发压岁钱，虽然杜柳烟一直拒绝，可还是阻挡不住。

　　其实现在认真想想的话，只有奶奶是最亲了。

　　转瞬间大半个月过去，杜柳烟也得准备着往学校赶。

　　在家待这么久以来，她不是跟奶奶一样搬着板凳坐在门口磕着瓜子唠嗑，就是趁下雪时跟几个妹妹一起堆雪人。

　　虽然说爸妈给她的关照极少，但她还是蛮希望对方能回来的，只是元宵节已过他们也未曾出现过一次。

　　等她装好行李准备出门，“想家了就随时回来，奶奶啊在家等着你。”奶奶走时给她准备了好些吃的，还偷偷塞了钱，只是希望她在学校里能好好过。

　　“哎，我知道了，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的，我走了啊~”
　　“真的不用你三叔开车送你？”
　　“不用，就这么点儿距离，我走走就到了。你们在家好好的哈，我走了。”

　　堂弟堂妹站在奶奶旁边，“烟烟姐姐再见！”

　　“再见！”

　　杜柳烟戴上口罩还有耳机大步走在马路的右边，时间过的还真是快。

　　她以前觉得一个人挺好的，但走在路上瞧着别人一对对相互嘘寒问暖，相互照应。可想想自己，睡着了连喊到站的人都没有。

　　孤独确实可以适应，只是偶尔想起来的话还是有点心酸。

　　正安心坐在位置上，这时感觉自己有谁挤了自己一下，她下意识往里动了动，结果那个人还是靠近自己，她转头正要骂过去，“程轻？”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没事儿干一直挤兑你。”
　　“你……”
　　“昂，我跟人换了位置。”程轻说得好像似乎还有那么一丝自豪。

　　杜柳烟笑了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辆火车上？”

　　“你说这个？”
　　“嗯。”

　　程轻发现对方满脸好奇的样子，顿了好一会冒出一句：“你猜？要是猜不出来我就保密。”
　　“那还是算了，我没那么大好奇心。”

　　杜柳烟说完自己歪在一旁眯着眼，对方看她这样也只咧了下嘴角端正靠着座椅没说话。

　　车缓缓行驶着……

　　她一直半梦半醒，看着窗外景象以及行人的动静，她意识到快要到站了。

　　自己在座位上开始整理着衣服，她拍了拍旁边的人，只见程轻正对着她睁开双眼，犯迷糊问：“到了？”

　　“快了，我们先把行李拿下来吧。”

　　说完这句话后，程轻起身走出来伸手把放在上头的自己的行李箱给拿了下来，“你是哪个箱子？”

　　杜柳烟从里头走出来，“旁边那个黑色箱子。”说完她把自己身体给缩了回去。

　　车上的人实在是太多，到站后在车厢里光是走路都有点困难。

　　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杜柳烟发现旁边的人不在，想着是一起下站而且也是一个学校，所幸就放慢脚步等了等。

　　拉着箱子缓步时，程轻从后头拍了下她的肩膀，“不走在这儿干嘛呢？”说着开始拉起她的手，“走吧，待会儿坐公交还要排队呢。”

　　“不是！”
　　“什么不是，赶紧走吧。”

　　杜柳烟刚刚是想说对方怎么把牵手这件事做的这么自然，后来看了眼自己的手觉得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一向就是个佛性子，就连上公交觉得只要有可以待得位置就好。可程轻不行，她得趁着空隙抢到位置，所以在杜柳烟走上车时，就瞧见车后座程轻在朝自己招手。

　　“你抢位置好厉害啊~”
　　“我看你是不抢吧，明明刚刚排队的时候有人抢了你的位置，你都没当作一回事儿。”
　　“能上公交，不用等下一辆我觉得就挺好。”

　　程轻坐在那儿用着她分不清何种意思的眼神盯着她看，转后把头靠在窗边没说话。

　　许是觉得身旁有自己学校的人，这一路上杜柳烟睡得比较安稳，但还是没到站就醒了。她左手紧抓着箱子，听着公交里的喇叭报着到站名。

　　“还有几站，你要是再睡会儿也是可以的。”
　　“不睡了，再睡就要傻了。”

　　杜柳烟闭了闭眼，隐约听到旁边的人有说话，就是听得不真切。“你刚是说话了吧。”

　　“没有，你听错了。”

　　对于这个狡辩，她没考虑太多。

　　快到站时，好些人站起身待在后车门口，因为一个转弯杜柳烟差点倒在程轻怀里，虽没完全撞上，但她内心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对不起。”

　　“没事儿。”

　　刚说完这三字儿，车就停了下来。

　　两人开始往学校门口走，正路过食堂时，杜柳烟看见了齐辛，只见对方跑了过来，“你这次回来的好早啊。”说着开始帮她推箱子，“还没吃饭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吃……”

　　齐辛转头瞧了眼在身后的程轻，整个人的脸上挂满了疑问，她凑到杜柳烟小声道：“你怎么跟她凑到一起了？”

　　杜柳烟刚听完还没回答，只听对方这个当事人：“讨论我就大方的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说完拖着箱子先离开了她俩的视线。

　　“就一起坐车过来的，怎么了吗？”
　　“嗯……也没怎么，就是吧，你能躲她远点儿就躲远点儿。”

　　杜柳烟满脸问号的望着齐辛，谁知对方只管拖着她的箱子往宿舍大门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杜柳烟现在经历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想做心仪事情的初衷也是极其简单的……